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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太平長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4

分卷閱讀34

    上的濕水在地上畫了道線:“那這樣,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一人一半地方,和睦相處到明日早晨行不行?”

祁林沒再回話,曲伶兒就當他答應了,靠著鐵籠子坐下來,一開始還緊握著孔雀翎恐生意外,后來見祁林確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才把東西收了起來。

一時間四下寂寥,寒意一點點漫上來。

這地牢里是陰暗潮濕,常人尚且覺得冷,曲伶兒一聲衣裳濕了個通透,凍的直哆嗦。唯一的火光離著他們幾丈遠,指著自身把衣裳烘干……曲伶兒覺得衣服沒干前他就得凍死在這兒。

祁林閉著眼周身氣脈剛運行了一周天,只覺一副冰冷的身軀從一旁小心翼翼貼了上來。

“祁……祁哥哥……”曲伶兒上下牙直打架,“真不是……有意冒犯……我真的是……快,快凍死了……”

見人沒動作,曲伶兒又大著膽子上前了幾分,“你抱抱我……行不行……”

本想著這人定當裝作沒聽見,自己這樣已經算得寸進尺了,祁林沒把他推開已經算是萬幸。只覺那人輕輕動了動,一臂攬在他肩上,把人帶到了懷里。

“嗯?”曲伶兒微微一愣,轉瞬就被從周邊涌來的溫暖包裹了。

不得不說,祁林這人體火炭在這種時候當真好使。

祁林看了一眼懷里的人,不禁怔愣,方才那具顫抖著的軀體靠上來的時候他在想什么?

記起來了,是那個孩子,也是這么顫抖著靠近他,他把人護在懷里,說:“以后我來護著你。”

可他當時連自己都顧不了。

等他跟那些拿著鞭子的大人們纏斗了一天,換回了半塊干饃饃拿回去時,那個孩子的尸體已經,任他抱了一天一夜也沒能再暖起來。

那時候他就知道,承諾是個可怕的東西,能讓人喪失咬著牙的動力。

“哎,這漫漫長夜,閑著也是閑著,說會兒話唄。”曲伶兒一點一點暖和起來,也有了繼續作妖的力氣。

祁林難得好脾氣,問道:“說什么?”

“你問我,或者我問你,就隨便說點什么,”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指著你問我肯定今天晚上就沒的聊了,還是我問你吧。”

曲伶兒想了想:“你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哪里?”

“捕魚兒海。”

曲伶兒一愣,隨即明白。

捕魚兒海雖然叫海,卻是一片沙漠湖泊,隱藏在沙漠腹地,即便是熟悉沙漠的人騎著駱駝也得走上幾天。

當初祁林所在的圖朵三衛便是在沒有駱駝,沒有引路人的條件下負錙前行,頂著灼皮驕陽在沙漠里走了數十天才找到捕魚兒海,屠阿史那殘部,一戰成名。

即便那不是他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在他心里那十幾天的路程只怕任何地方都難以企及。

“你真的殺了你的族人?”曲伶兒在人懷里瑟縮了一下。

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想來這人再冷血無情,一顆人心也是rou長的,曲伶兒換了個問題,“沙漠長什么樣?當真都是沙子嗎?那么多沙子是哪兒來的?”

“有沙子,還有星星。”祁林輕聲道,“有多少沙子,就有多少顆星星。”

“當真?”

“當真。”

“那我日后一定要去看看,”曲伶兒笑了,“我小時候也愛看星星,但我住的那個地方看不到星星,所以每次跟師父出來我都特別高興……雖然師父是去殺人的,每次都帶一身血回來……”

曲伶兒搖了搖頭,“說好我問你的,那你當時進沙漠的時候怕不怕?就沒想過能不能活著回來?”

……

直到感覺到身前的人身子一點點變得柔軟,聲音一點點小下去,祁林低頭看了人一眼,睫毛溫順地垂下去,被遠處的火光拉出長長的陰影,隨著輕柔的呼吸上下浮動。

這人睡著了倒是比醒著討人喜歡。

祁林換了個姿勢,讓人躺的更舒服些,始才跟著閉眼睡了過去。

第28章西鳳

第二日一早,曲伶兒被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吵醒,瞇眼看了看,早巡的侍衛已到,正忙著往上拉那大鐵籠子。

祁林早已醒了,站在一旁看著。他昨夜濕漉漉的一身衣裳已經干透,身上還披著一件祁林的外袍。

曲伶兒站起來伸個懶腰,把衣服還到祁林手上,湊近乎道:“祁哥哥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祁林把衣服往臂上一搭,示意左右:“把人關起來。”

曲伶兒:“?”

直到兩個人拖著他兩條胳膊往地牢里拽時曲伶兒才愣過神來:“欸,不是……放開我!咱們昨夜不是說好的嗎?你不能穿上衣服就不認人啊!”

這話說的實在太有深意,兩個侍衛都明顯愣了愣,隨即在祁林冰冷的目光下打了個寒顫,急忙低下頭裝聾子,生怕自己再聽見什么不該聽的。

曲伶兒不淡定了,連踢帶踹叫罵了一路,直到出了地牢還能聽見里面的罵聲不絕于耳。

“祁林你這個王八犢子!有種你放了我咱們再打一場!陰險小人,背信棄誓!狼崽子,小雜種,從此咱倆形同陌路,我再搭理你一次以后管你叫爺爺!”

等到四周徹底靜下來,曲伶兒收了罵聲,突然挑唇一笑。從束帶里掏出一枚銀針來,對著鎖孔戳弄了片刻,只聽咔噠一聲,銅鎖頭應聲而開。

別的本事不行,偷蒙拐騙的一些基本技能他還是掌握的。

出來四下打量了一圈,剛待開溜,只聽一聲微弱的笑聲從隔壁傳來,陰惻惻的,說不出的詭異。

曲伶兒皺了皺眉,往后挪了兩步,看清牢內情形不由一愣。

一人手筋腳筋盡斷,被洞穿琵琶骨吊在房頂上,一身黑衣被污血浸透粘在身上,看他過來竟對著他扯了一個笑出來。

“曲左使……又見面了。”

聲音帶著聲帶撕裂后的喑啞,那個笑里滿是淬著毒的寒意,曲伶兒眉頭緊皺,是當日那個黑衣人。

沒待他作答,那黑衣人又道:“韓門主讓我問候曲左使,偷來的日子過的可還遂意?”

蘇岑在興慶宮住的算是好生滋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后來看他確實也不跑了,祁林便把那兩個突厥侍衛也撤了,由他在興慶宮自由出入,只是出不去大門。

蘇岑平日所做就三件事,喝酒,吃rou,半夜里彈琴。只是酒必須是二十年以上的陳釀,在寧親王的私藏酒窖里逛一圈,哪壇最貴挑哪壇。rou得照他的心意來做,多少鹽多少醋,多一點少一點都得重做,到后來后廚的廚子們一聽見他這邊送去的菜單就落跑,紛紛抱怨自家王爺都沒這么難伺候。彈琴更甚,白日里不彈,偏挑半夜子時之后,彈的又都是之類激昂的調子,直擾的人不得清眠。

他不逃,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