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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齊經理上前,撥弄兩下鎖頭,“平時不會這么早關門的,大家稍等啊,我打個電話問問。”孫繼豪說:“那就算了,也不早了。”“沒事沒事,我問一下——喂?你在哪啊?我這有幾個客人,想來你店里看看嘛。嗯……要得,要得。”齊經理掛了電話:“他馬上就回來,剛才找他女朋友去了。”眾人無話,站在巷口等著。唐蘅扶了扶眼鏡,在蒙昧的夜色中打量小店招牌,普通的藍底白字,上面寫著:石江土特產零售(總店)就這還是“總店”么?唐蘅模糊地想,怕是只此一家吧。烤洋芋是吃不下了,四周又沒有垃圾桶,只好拎在手里,那味道還一陣陣飄上來。唐蘅蹙著眉,遲鈍地想,也許確實是高反了。一道亮白的車燈自巷口*過來,電動車停下,上鎖,一個瘦高人影向他們走來。齊經理說:“這是澳門來的領導,來我們這里考察的,今天剛到。”“啊,歡迎領導,歡迎。”那人和孫繼豪握了手,然后掏出鑰匙開門,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唐蘅。然而唐蘅卻在聽見他聲音的一瞬間,猛地瞪圓眼睛。門開了,“啪”地一聲,白熾燈亮起來,學生們魚貫而入。唐蘅立在原地。這時齊經理說:“小李,這邊還有一位帶隊的領導,唐老師。”唐蘅下意識后退一步,脊背幾乎貼住小巷的墻壁,很涼的墻壁。他還是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聽見對方“嗯”了一聲,尾調上揚,似有遲疑。他向他走來。“唐老師?”他停在他面前,平靜地問。他也許看清楚了唐蘅的臉,也許沒有,他們之間隔著五六步的距離,而他的影子被拉長了,壓下來。冷掉的炒洋芋的味道滾滾而上,唐蘅感到天旋地轉。“唐蘅,是你嗎?”他說。“……”唐蘅甚至不敢看他的臉,天旋地轉,什么都看不清,“……李月馳?”說出這三個字像吞下一口極燙的水,從舌尖痛到胸口。“是我啊,”可李月馳竟然笑了一下,利落地說,“沒想到你又來貴州了。”又。又來貴州了。果然說謊是要遭報應的。唐蘅的喉結上下滾動,兩秒后,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SevenStars這一吐可謂行云流水氣吞山河,那混沌的幾秒鐘里,唐蘅懷疑自己的腸胃也擰成麻花一股腦沖出來了。齊經理大驚失色:“唐老師哎!!!”說著就三步上籃似的沖過來,一把扶住唐蘅的肩膀:“唐老師?你沒事吧唐老師?!”孫繼豪也連忙湊過來:“師弟?”唐蘅弓著腰狂嘔,同時沖他們擺手示意,意思是離我遠點。然而齊經理大概理解成“我快不行了”,于是聲音都哆嗦起來:“小李,快快快——快叫120!唐老師高反了!”孫繼豪倒是冷靜一些:“不至于吧,剛才還好好的……”學生們聽見動靜,也從店里跑出來,又被孫繼豪趕回去:“別在這圍著!影響通風!”他俯身問唐蘅:“師弟,要去醫(yī)院嗎?”唐蘅撐著膝蓋,啞聲說:“我沒事,別叫救護車。”說完又開始吐,片刻后,勉強停下來。其實也就持續(xù)了將近半分鐘。但是唐蘅確信,自己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這么狼狽過。原本挺括的白襯衫早已皺了,又因他一身冷汗,粘膩地貼在皮膚上。他吐得滿嘴酸苦,眼淚橫流,幾縷碎發(fā)濕成一綹一綹壓著眼皮,簡直無法此刻有多難堪。好在吐完這一通,胃里舒服了許多。唐蘅嘶啞道:“我沒事,給我瓶礦泉水。”齊經理忙把礦泉水奉上,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唐蘅一手撐著墻,一手灌水漱口。齊經理和孫繼豪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看,過了幾秒,孫繼豪忽然說:“哎!我知道了,是不是晚上喝酒喝多了?”齊經理:“唐老師喝了酒啊?”“喝了點白的,當時我看他啥事也沒有嘛,哎,師弟你早說不能喝,我?guī)湍銚趿瞬痪偷昧耍 睂O繼豪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有些人是這樣,喝酒不上臉,看不出來喝醉沒有。”齊經理聽了這話,浮夸地拔高聲音:“不好意思啊唐老師,我們這地方窮山惡水的,哈哈,喝起來酒就剎不住!”唐蘅總算站直了,嗓子仍然是啞的:“你們進去看吧,我在這……待會兒,不用管我。”“誒,對,你在這緩緩,”孫繼豪看向齊經理,“咱們進去吧。”“唐老師,你……”齊經理顯然不大放心,一扭頭,突然想起什么,“小李,你和唐老師認識啊?”果然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那么孫繼豪一定也聽見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問。唐蘅背對著李月馳,甚至不敢轉身,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驟然縮緊,發(fā)出咯咯的戰(zhàn)栗聲。李月馳笑道:“對,我和唐……老師,”他頓了一下,故意似的,語氣加重了,“我們是大學同學,沒想到在這碰見了。”“是的,”唐蘅轉過身,仍然不看他的臉,“沒想到。”“你們是——校友?”齊經理瞪大雙眼,興奮道,“這可太巧了!那你陪唐老師待一會!”孫繼豪站在一邊,驚訝地揚了揚眉毛。李月馳痛快應下:“沒問題。”齊經理和孫繼豪進了小店,巷口靜下來,只剩唐蘅李月馳兩人。不過幾秒鐘,方才亂糟糟的空氣和光線仿佛被瞬間抽走,四下里,盡是寂靜和黑暗。唐蘅仍舊望著地面,不抬眼,卻知道李月馳望著他。他們之間似乎填滿了某種透明膠狀物,擠壓得四肢無法動彈,唯有視線能穿梭其間。唐蘅恍惚地想,他們六年不見。李月馳忽然輕笑一聲,隨即抬腿向唐蘅走來,只走四步,他很瘦很長的影子便與唐蘅的影子交疊進同一片灰暗,仿佛親密至極。“唐——老師,”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帶了幾分玩味,“我把你惡心成這樣?”唐蘅不應,只覺得芒刺在背。他不想解釋說我暈車了,盡管六年前李月馳對他暈車的毛病再清楚不過。這情形令唐蘅什么都說不出口,只覺得像做夢。他知道李月馳老家在銅仁石江縣——但是怎么就這么巧?李月馳又笑著問:“你來這兒干什么?”語氣就像他們真的只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唐蘅用力擠出兩個字:“工作。”李月馳“哦”一聲,頓了頓,學齊經理的話說:“我們這地方窮山惡水,真是辛苦了。”窮山惡水么?唐蘅分明記得當年他口口聲聲說,以后帶你回我家,夏天的時候山里很涼快……唐蘅無言垂眼。掙扎了片刻,逼迫自己開口:“你有煙嗎?”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