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嬌(三十)
紀淮走后夏如嫣倦極,雖心里仍掛著他,但還是很快就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臨近中午都還沒起,外頭霧江跟雨清喚了好一陣她才悠悠轉醒。她打了個呵欠,沖外面應一聲又兀自合了眼,只覺渾身酥軟無力,像是被抽了骨頭般,雙腿間那處仍熱熱麻麻的,她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兒鐵定還紅腫著。這小子,都把她折騰成這樣了今晚還要來,果真是少年郎不知分寸,平日瞧著穩重,到底才只有十八歲,到這種時候仍是個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不過么……夏如嫣撫了撫自己的唇,嘴角微微上揚,她就還喜歡這樣的毛頭小子。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夏如嫣覺得自己有些氣力了,便坐起身想要下床去開門,誰知才剛坐起來就覺腿心一熱,一股熱流沿著甬道緩緩往外淌出,轉眼間便將床單浸濕了一片。“…………”夏如嫣捂住眼,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這床單被弄成這樣,她要怎么跟兩個丫鬟解釋?最終她只得將衣服披上開門放人進來,自己回到床上用被子捂著,對二人道:“昨晚我出了一身汗,你們叫人即刻送熱水來,我要沐浴。”霧江雨清聽見她的聲音就是一愣,雖說自家姑娘剛起床時聲音會比平常軟糯幾分,可是今日聽起來卻格外不同,總覺得里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嫵媚,直聽得她二人心跳加速,霧江忙道:“那奴婢這就去喚人送水來,把姑娘待會兒可要去娘娘那邊一同用午膳?”夏如嫣原本是想去的,但想到她昨晚行了大半宿的男女之事,現在身子還乏得很,真過去恐被于貴妃瞧出什么端倪,便道:“中午就不了,等我沐浴梳洗好時辰也晚了,待會兒下午派人去同于貴妃說一聲,就說我晚上過去陪她一同用膳。”“是,姑娘。”待霧江出去了雨清問夏如嫣:“姑娘可要現在起來?”夏如嫣哪敢起身,只對她說:“不了,等水送來我再起,你出去候著吧,待會兒我沐浴時沒叫你們不要進來。”她坐在床榻里側,外面紗帳都還垂著,雨清也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模樣,自然更瞧不見床上的狼藉,只覺得屋子里隱約有股極淡的味道,她也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味兒,待仔細去聞又好像沒了。她也沒多想,替夏如嫣取了干凈的里衣出來掛到架子上,沒多會兒熱水就送來了,雨清同其他宮人出去之后小聲問霧江:“霧江,你剛才在屋子里有沒有嗅到什么味兒?”霧江愣了愣:“沒有啊?是不是姑娘用的花露的味道?”雨清搖搖頭:“我覺著不是,就覺得形容不出來那種味道。”霧江點了點她的額頭:“怕是你鼻子出錯了吧?好了,該去廚房那邊取午膳了,姑娘睡這么一上午肯定餓了,還不快去?”雨清也覺得自己應當是弄錯了,不再多想,趕緊去辦正事兒了。夏如嫣不知道外頭兩個丫鬟的對話,屋子里沒人后她便走到浴桶邊將衣服除去,這時才看見自己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痕跡,足可見昨晚某人多么忘形。她彎了彎唇,踏入浴桶好生清洗了一番,出來后披上里衣,到鏡子前確認露在外面的部分看不出什么端倪,這才顧得上善后。床單是已經不能看了,上面全是大片干涸的水漬,還有一灘她剛才弄上去的濃白之物,她臉頰發燒,迅速將床單團起來丟進浴桶里攪了幾下,薄被上倒是沒什么痕跡,就是皺得很,她高聲喚丫鬟進來,只說因出汗弄臟了床單,叫她們把被褥一并換了,霧江看著浴桶里的床單十分不解,換床單就換床單,為何姑娘要丟進浴桶里?不過主子的事她也不好多問,只喚宮人來將房間收拾了,接著替夏如嫣梳頭挽發,不經意目光掃過夏如嫣的衣領,在她后頸的位置瞧見一個半露在衣領外的紅色印記,霧江驚訝地道:“姑娘,難道殿中還有蚊子?”夏如嫣不解,就見她指著她的后頸道:“姑娘您頸子后面被蚊蟲叮了個包。”夏如嫣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她說的包是什么,她迅速伸手捂住那兒,假裝摸了兩下道:“啊是嗎?我都沒覺得癢,那今晚你們在屋子里熏些香吧,免得再有蚊蟲進來。”她說著將衣領提上去,緊了緊腰帶,為防意外又對霧江道:“頭發就別挽上去了,留一半披在后面吧。”霧江便取一半頭發在后頭簡單束起,再簪了兩只小小的發釵,取來外衫替夏如嫣披好,想了想問:“姑娘,奴婢替您擦點藥膏吧?”夏如嫣愣了愣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那個“包”,忙道:“不用了,反正我又不癢,你去叫廚房把飯菜送來,我就在配殿用了。”霧江這才退了出來,夏如嫣咬著唇,耳根有些發燙,紀淮這家伙真是沒個分寸,今晚一定不許他再在脖子上留痕跡了。用過午飯后夏如嫣也不想動,就叫人把美人榻搬出來放在廊下,自己拿本書靠在上面翻閱,她翻著翻著又覺得困頓,剛想小憩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宮人們的問安,六皇子從外頭興沖沖走了進來,隨行在他身側的還有那個盧狀元。夏如嫣跟六皇子親近,私底下一向隨意,她假模假樣要起身行禮,六皇子忙道:“嫣表姐不必多禮,嫣表姐,我是來邀你明日一道去玉湖山莊的。”夏如嫣沖盧正安點了個頭表示問好,這才對六皇子道:“玉湖山莊?是西峰上那座修在玉湖旁邊的山莊?”六皇子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那兒,我都同父皇說過了,他同意咱們去那兒玩上兩日再回來。”夏如嫣問:“什么時候去?”“明日早上,嫣表姐你明日可得早些起來,別又賴床。”六皇子叮囑道。夏如嫣橫了他一眼,這小子,當著別人的面居然說自己賴床,真是多嘴。她斜靠在美人榻上思索,看起來懶洋洋的,六皇子等她答復,盧正安站在兩步開外垂眸靜立,他不敢抬頭,生怕一抬頭就又看見她那雙眼,剛才她橫過來的時候那雙眸子流光瀲滟,只一眼便看得他心跳如鼓,他垂著頭,視線卻又不自覺被美人落在榻邊的足尖所吸引。她今日換了雙粉色的繡鞋,小小的鞋尖露在裙擺外面顯得分外秀氣,鞋面鑲著貝母與珍珠,看上去華麗典雅,與她的玉色長裙十分相襯。……與她這個人也很襯。盧正安想得出神,忽然伸來只手在他眼前一晃,他恍然回神,就見六皇子奇道:“盧狀元你怎么了?方才我叫你怎么沒反應?”盧正安臉色發窘,根本不敢看夏如嫣的表情,向六皇子躬身道:“方才微臣走神了,請六皇子恕罪。”六皇子哈哈一笑,對夏如嫣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嫣表姐明日早些起來啊。”夏如嫣剜他一眼:“知道了,快走吧你!”待六皇子走了她也沒那么困了,因明日要去玉湖山莊住兩天,便叫霧江跟雨清收拾些簡單的衣物帶過去,等收拾好了她又去于貴妃那兒坐了一陣,還陪她去正慈安殿那邊同太后用了晚膳。因為太后比較喜歡于貴妃,對夏如嫣也還算和氣,飯后還留她們倆說了會兒話。從太后那兒出來于貴妃又挽著夏如嫣在花園里散了兩刻鐘的步,直到戊時末才回去。夏如嫣回了配殿便即刻喚人送熱水過來,自己先沐浴更衣,再讓丫鬟將她的頭發擦干,眼看著亥時半了,她趕緊將丫鬟們趕出去,從里面把門別好,然后坐在房中靜待紀淮的到來。只是這一等就等了近兩個時辰,紀淮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夏如嫣越來越困,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等到第二日早上霧江在門外喚她起床,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擁著被子坐起來發了會兒呆,再往屋子里一掃,哪有人來過的痕跡?連床帳都還是她睡前半垂著的樣子。………紀淮這是讓她空等了一夜?————————————————————————————————————————紀小淮:…………我怎么就這么坎坷?小劇場:盧正安(心跳):好、好喜歡夏姑娘的jio。紀淮(怒):你滾開!姑姑的jio是我的!!夏如嫣:雨清,今晚幫我按下腳吧。雨清:是,姑娘。紀淮&盧正安:……!!!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