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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打轉,咽下喉嚨的酸澀,繼續(xù)道,“我,我在家里等他。”刀疤聽著這話才算明白了邱艷的用意,她想讓沈聰逃,賭場事情多,沈聰哪會走,他沒有伸手接錢袋子,抱著大丫背過身,以免讓邱艷當著他的面落淚二人尷尬,沉吟道,“嫂子想多了,聰子不會離開的。”得知駱駝成了知縣老爺女婿,他們下意識的反應是逃,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斗不過,只有逃,但是首先站出來反對他們的就是沈聰。偌大的賭場,兄弟眾多,駱駝真想攬了賭場生意,殺雞儆猴,不會為難弟兄們,沈聰讓大家稍安勿躁,出了事情他一力承擔,刀疤認識沈聰多年,哪不明白沈聰重情重義的性子,丟下弟兄們自己逃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況且,沈聰放不下邱艷和大丫,對沈聰而言,她們就是他的命,沈聰更不會走了。邱艷抱著大丫放在背簍里坐著,托著背簍,示意刀疤背上,“他不走會沒命的,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都走吧,一路上有個伴兒,過些年再回來。”刀疤見邱艷不明白,粗噶著聲兒道,“嫂子好好帶著大丫,聰子心里有數(shù),會沒事的。”前些年那么難熬的日子他們都熬過來了,眼前這個檻也能,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駱駝不讓他們好過,那就一命抵一命,豁出去了。他抱著背簍放地上,逗了逗大丫,低頭道,“嫂子,你心里有個底就行了,過幾天讓聰子回來和你細說。”木老爺不不想插手這事,木夫人卻不成,當初賣掉駱駝親jiejie的人是木夫人,駱駝懷恨在心,只怕會對木夫人下手,沈聰說他想辦法,約莫就是這個了。當下,能與知縣老爺抗衡的只有木老爺了,讓木夫人勸木老爺是唯一的出路。邱艷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刀疤走得極快,她回神時,只看到一個匆匆忙的背影。坐在背簍的大丫覺得新鮮,趴著邊沿想站起來,誰知身子一歪摔了下去,背簍跟著傾斜倒地,大丫的臉刮著背簍竹篾,被竹刺劃破了口子,哇哇大哭。邱艷忙抱起她,來回踱步輕聲哄著,哄著哄著自己哭了起來,沈聰說想和她好好過日子,奈何天不遂人愿,往后的日子不知是何情形呢。邱老爹回來的時候刀疤已經(jīng)走了,見大丫白皙的臉上掛著一條紅痕,心疼不已,在外受的氣煙消云散,抱著大丫細細檢查,略有埋怨道,“大丫怎么傷著了?”邱艷眼角微微腫著,不和邱老爹對視,兀自做自己的事情道,“抓了東西往臉上撓,不小心傷著了,地里的活計剩下多少,下午我和您一起去。”“你去做什么,你就在家照顧大丫,地里的活我忙得過來。”秋收結束,地里沒什么活了,邱艷沒做過農(nóng)活,如何應付得過來,而且大丫離不得人照顧,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邱艷沒吱聲,下午邱老爹扛著鐮刀鋤頭出門時,她把大丫放在背簍里,準備和邱老爹一塊去干活,邱老爹忍不住多看邱艷兩眼,語重心長道,“你去做什么,只剩下除草了,過些日子把麥子種下就沒事了,你在家,大丫正是好動的時候,傷著了怎么辦。”邱老爹一人拉扯邱艷長大,沒讓她下地干過活,邱艷嫁給沈聰后,沈家沒有土地,邱艷不做農(nóng)活,邱老爹哪會讓邱艷跟著。邱艷固執(zhí),邱老爹覺得她有些反常,問道,“是不是刀疤來說了什么,聰子的事情在村子里傳開了,難不成是真的?”邱艷一怔,抬起頭,搖頭道,“爹不是聽刀疤說了是假的嗎?賭場遇著些事情,聰子一時半會走不開,得空了就回來了。”邱老爹認真盯著邱艷,見她目光絲毫不閃避,極為坦然鎮(zhèn)定,他心里石頭落了地,他覺得沈聰做事有分寸,不會和縣衙的人起爭執(zhí),村子里一群長舌婦整日東家長西家短,鬧得村里不得安寧,邱老爹甚是厭惡,那些話被邱艷聽著了,恐會生出事端,“你在家待著,去地里干活,大丫餓了怎么辦,又回來?來來回回跑,做不了事兒不說,大丫跟著遭罪,咱家地不多你又不是不清楚,明日就忙完了。”一年四季,最累人的是春種和秋收,如今秋收一過,田地的事情不忙。邱艷顧及到大丫,方才沒細想,經(jīng)邱老爹提起她才恍然大悟,邱老爹說得對,大丫肚子餓了就要吃,瞌睡來睡覺,地里風大,大丫著涼了怎么辦。邱老爹看她想明白了,朝大丫揮揮手,爽朗道,“外公去干活了,晚上讓你娘給你*蛋羹吃。”大丫趴在邱艷肩頭,懨懨的,甚是楚楚可憐,邱老爹提醒邱艷道,“好好看著大丫,她估計臉上疼著,都不理我了。”邱艷抬頭看女兒,心下愧疚不已,和邱老爹說了幾句,抱著大丫回屋了,找出邱老爹和沈聰?shù)囊律溃瑢⑵瓶谧拥牡胤窖a上,大丫坐在床上,一個人玩得起勁,玩累了就閉上眼睡覺,不哭不鬧,甚是乖巧。傍晚,邱老爹從外邊回來,臉色鐵青,邱艷做好端著飯碗出來,問邱老爹是不是又有人說三道四了。村里人大多這樣,見誰得勢了百般巴結討好,一旦出了事兒,方向一轉落井下石,早先珠花家不就是這樣的情形嗎?她心里早有準備。邱老爹不想邱艷不痛快,斂了臉上的情緒,嘆息道,“算不得什么事兒,過些日子聰子回來就好了。”只字不提外邊發(fā)生的事情。關于沈聰?shù)氖虑椋謇镌絺髟絽柡Γ踔劣腥苏f沈聰這么久都沒回來是被知縣老爺抓起來關進監(jiān)牢了,此話一出,再看邱老爹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諱莫如深,隔老遠見著邱老爹皆繞道走,避如蛇蝎。地里的草除干凈后,邱老爹一個人翻土,往年來地里幫他干活的人多,今年只有他一人,不免讓人唏噓不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沈聰出事,邱老爹又是孤家寡人了,女婿終究比不得兒子。之前羨慕邱老爹得了好女婿的人都紛紛換了說法。麥子撒入地,邱老爹挑糞水澆灌了遍,沒有沈聰,地里的活他做得慢,仔仔細細檢查每一個坑里的麥子,務必確保它們發(fā)芽。若不是有閑言碎語傳出來,這種生活對邱老爹來說沒什么不同,該做什么做什么,充實而滿足。日子不緊不慢過著,深秋了,沈聰仍然沒有回來,偶爾刀疤會送消息來,邱艷心下滿足,只要沈聰好好的比什么都強。天氣轉冷,邱艷給大丫多穿了兩件,大丫牙齒又冒出兩顆,白皙整齊,笑起來分外可愛,可惜沈聰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