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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真不把你放心上,你說的這些事兒他會管?”邱艷想想,那日,沈聰面色不對勁,她以為沈聰不會搭理,卻不想,他是問肖氏拿鋤頭去了,想著這個,心中不免又歡喜起來,至少,沈聰不如當日她見著的那般陰冷就是了。雨斷斷續續下了一晚,院子外,樹東搖西晃沙沙作響,竹林里也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邱艷想著沈聰和她的親事,翻來覆去睡不著,后半夜,雨小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清晨,雨淅淅瀝瀝不見停,空氣了含著泥土得芬芳,遠處的山林此起彼伏,近處的樹枝有些也遭了秧,邱老爹穿好蓑衣,提醒邱艷在家,“我去田里瞧瞧,水多了,秧苗被泡壞了,你別去山里了,雨大,小心著涼。”邱老爹光著腳,扛著鋤頭,慢慢朝著外邊走,屋里黑,邱艷拿了針線活出來,坐在屋檐下,愁眉不展的看向遠處,直到,門外探進來個腦袋,邱艷才收回目光,“蓮花,你怎么來了?”蓮花撐著把油紙傘,手里提著籃子,到了屋檐下,讓邱艷找雙干凈的鞋給她換,一邊向她抱怨,“我是被珠花氣著了,不找個人說說話,怕憋出病來,上回我與你說珠花不是走親戚看上別的人了嗎?你猜猜她看上誰了?”拿過邱艷遞過來的鞋,蓮花套在腳上,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氣鼓鼓道,“我看咱們和她就是八字不合,先前打長勝哥的主意就算了,現在又去招惹阿諾哥哥,怎么會有她這般不要臉的人?”☆、第06章-07-19邱艷想安慰她無需放在心上,聽著最后兩句,扭頭,眉宇微蹙,“你說珠花招惹阿諾哥哥?”珠花為長勝沒少算計,半夜翻墻的事兒都做出來了又怎么轉性看上沈聰了?蓮花抖了抖褲腳,拍了拍衣襟,自顧道,“可不就是?她素來和方翠好,兩人無話不說,躲在樹林里嘰嘰歪歪,恰好我在,聽了個正著,珠花嫂子不是杏山村的嗎?珠花去杏山村遇著阿諾哥哥,芳心暗許,你是沒瞧見兩人在林子里說話的那副嘴臉,就跟偷腥的寡婦似的,難看至極。”邱艷愕然,心口堵得厲害,語氣也變了,悶悶道,“她們說了什么?”“還能說什么?阿諾哥哥豐神俊逸,貌比潘安,兩人動了春心唄,我呸,不要臉的狐媚子,也不回家拿鏡子照照,尖嘴臉,薄嘴唇,一看就是命薄之人,自古都說紅顏薄命,豈不知長得丑的死得更快,盡肖想別人家的相公,不要臉。”蓮花也是氣極了,昨晚回家就與陸氏說了這事兒,陸氏讓她別管,犯不著和珠花斤斤計較,壞了自己名聲,她哪兒忍得住,昨日撲上去和珠花打了一架,何況如今又在邱艷跟前,更憋不住心里火氣了。拿出針線籃子里的針線,抬眸,才發現邱艷眼含怒氣,分明是被氣著了,如此她心里反而好受了些,拖著長音道,“你也別氣著自個了,我被珠花惡心好長時日了,沒臉沒皮的,就該攆出村才好,阿諾哥哥生得高大威武,面若春山,哪是珠花那種壞心眼的人能配得上的?你和阿諾哥哥才是天作之合。”聽她稱贊沈聰,邱艷面上反而不自在,挨著她坐下,得知昨晚她和珠花打了一架,不知為何,一顆心也蠢蠢欲動,恨不能打珠花一頓才好,然而,她畢竟從小性子良善,打人這事兒,也只能心里想想,“往后離她遠遠的,方翠娘也琢磨給方翠說親了,和珠花一塊,親事上鐵定要受影響的。”雖說都是莊戶人家,許多男子娶不到媳婦,對女子名聲一事兒不是格外看中,然而,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注意女子修養,莊戶人家也分三六九等,珠花想要說門好親事是不太可能了,方翠娘從小重男輕女,誰家給的聘禮多,方翠娘鐵定會把她給賣了,方翠自顧不暇還能和珠花一塊亂嚼舌根,有她哭的時候。以前,蓮花不省事,和邱長勝說親后,陸氏整天在她跟前耳提面命說了不少,蓮花心思一動,想清楚了其中道理,轉怒為喜,笑出了聲,“就該那樣才好,早點嫁出去,村里也清凈些。”方翠娘想把方翠嫁到村里,奈何,方翠自小和珠花一塊玩,珠花名聲壞了,方翠多少受了拖累,同村的人不用特意打聽就知道方翠為人,誰家愿意娶她?說了幾句,蓮花愈發高興,把自己的針線遞給邱艷,“可惜阿諾不在,我還尋思著讓她給我看看繡得如何呢。”蓮花和陸氏說了沈蕓諾針線活兒好的事兒,陸氏讓她多多請教沈蕓諾,以后嫁人了,做衣衫鞋子也不會瞎貓撞死耗子般沒個章法。邱艷斂了笑,想到沈蕓諾,眸色閃爍,竟不知該怎么說。好在,蓮花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三言兩語又說其他的去了,雨斷斷續續,濕著天,曬麥子的也只能歇了心思。雨連續下了幾日,邱老爹日日去田里放水,擔心秧苗壞了,地里點的玉米種,邱老爹去補了兩回,回來后,渾身上下濕透了,邱艷回屋給邱老爹找衣服,聽他唉聲嘆氣,邱艷以為點的玉米被雨水沖走了,誰知,竟是為著繳稅之事。“這種天兒,麥子沒曬干,不知多少人家要遭殃。”村子里幾十戶人家,只有兩把連枷,輪著借,年年,為了爭連枷,打得頭破血流的事兒都有,速度慢的落在后面,曬麥子也晚了,年年都有來不及繳稅而不得不多繳一成的莊戶人家。邱艷松了口氣,她心里倒沒邱老爹多愁善感,往年不是沒有這樣的情形,若非家里存有余錢,邱老爹機警,年年她們繳稅都要多繳一成呢,“爹,您也別擔心,往年咱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嗎。”都是這么過來的,旁人經歷過的無奈,對他們來說更是家常便飯。“也是,我啊,就是家里的事兒忙得差不多了,反而杞人憂天,天晴,就可以插秧了,忙完這陣子就好。”邱老爹不再愁眉不展,回屋換了衣衫,和邱艷說起之后的安排。翌日,天邊隱隱有光投射出來,烏云散去大半,這幾日忙著田里的活,菜地的菜不知怎么怎么樣了,邱老爹扛著鋤頭去菜地,門外,卻看邱鐵和肖氏站在邊上,踟躕不前,你推我我推你,低頭嘀咕著什么。“二哥,二嫂,你們怎么來了?”雖和肖氏撕破臉,邱老爹也不是沒有成算的,分了家,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是了,何須老死不相往來,鬧到村里,讓外人看笑話?聽著這話,肖氏猛地抬起頭,面上不自在,“四弟準備出門呢……”說完,又推了推身側的邱鐵,邱鐵向來性子軟,又在家門口被邱老爹碰了正著,只得硬著頭皮,支支吾吾道,“四弟,我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家里的麥子全堆在屋里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