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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鬧起來了。不料溫氏會突然插話,肖氏狠狠瞪她一眼,一手叉腰,尖酸道,“我和四弟說話關(guān)你什么事兒,什么是長嫂如母,都是當(dāng)婆婆的人了還需要我來教你,四弟那些銀子是看阿安阿貴懂事,大大方方給的,與你何干,你心里不痛快,問四弟開口借啊?不要臉的小賤人……”溫氏氣得臉色發(fā)白,只因她在嫁進(jìn)邱家前,家里給她說了門親,后來,那戶人家搬走,親事也黃了,在和邱家結(jié)了親,進(jìn)門這么多年,肖氏一直拿這件事?lián)p她,溫氏私底下沒少哭,這么多年,想著能忍則忍,不想,肖氏仍不依不撓。何氏見兩人快要打起來,忙伸手拉住溫氏,目光不善的看著肖氏,“二嫂何不少說兩句,四弟說的那話我瞧著是對的,就艷兒這么個(gè)閨女,嫁妝自然不能少了,只怕二嫂心里有鬼不想還錢,才拐彎抹角說其他的吧。”見心思被人戳穿,肖氏面色一僵,邱老爹懶得她們之間的爭斗,沉聲道,“幾個(gè)侄子成親我都送了禮,該幫襯得也幫襯過了,前些日子,我反復(fù)回想了下二嫂問我借的錢,約莫有六百文,這些錢,艷兒成親錢,還請二嫂還回來。”邱老爹話說完,在場的人倒吸口冷氣,就是走了幾步的邱柱和邱平也停了下來,六百文,對莊戶人家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驚訝邱老爹手里有這么多錢,又暗暗咋舌,肖氏究竟問邱老爹借了幾回銀子?何氏溫氏面皮薄,前些年,因著邱老爹續(xù)娶一事,邱老爹心里不歡喜她們,家里遇著點(diǎn)事兒也不好意思問邱老爹開口借錢,沒想著,肖氏竟借了這么多銀子,算起來,邱貴欠賭場的一百文都不算什么了。肖氏一怔,心虛的嚷嚷起來,“四弟說什么,我什么時(shí)候借這么多錢了?不說家里存了銀子,真遇著難事,問你借錢,你拿得出來嗎?”邱老爹想過有朝一日肖氏會拿各式各樣的理由搪塞遮掩借錢一事,肖氏翻臉不認(rèn)人也在他意料之中,邱老爹冷聲道,“二嫂記不住沒關(guān)系,二哥心里多少記得些,不說二哥,阿安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二嫂若覺得我胡言亂語,到時(shí)候,大可以請了族里族長和里正出面,一起算算這些年的賬。”可能見沈聰安然無恙的把鋤頭和鐮刀拿了回來,邱老爹突然來了勇氣,那筆銀子不是一文兩文,再添點(diǎn),可以起兩間茅草屋了,邱老爹自然不會由肖氏說了算。邱安握緊雙拳,也被邱老爹說的數(shù)字嚇了跳,這么多年,家里凡是遇著點(diǎn)事兒,肖氏就會問邱老爹借銀子,他提親的聘禮,成親的席面,媳婦生孩子坐月子,孩子百日宴,肖氏皆問邱老爹借了錢,何況,家里不止他一個(gè)孩子,邱安想,六百多文的確多,可按著次數(shù)算,好像又不算什么,咬著牙,低頭,只覺得沒臉抬起頭。肖氏臉紅脖子粗,手顫抖的指著邱老爹欲和他爭執(zhí),卻見邱老爹絲毫不怕,“二嫂回去準(zhǔn)備還錢吧,艷兒的親事說遠(yuǎn)不遠(yuǎn)了。”完了,邱老爹不再理會肖氏,看向邊上的何氏和溫氏,“三嫂和五弟妹回去吧,家里剩下的糧食我準(zhǔn)備明日磨成粉,留著艷兒出嫁的時(shí)候吃,你們繳稅,也不夠了。”溫氏心底不痛快,可瞧著肖氏吃癟的模樣,心里舒暢不少,挽著何氏,一塊回了,來的路上兩人就明白邱生不會答應(yīng),她們不如嚴(yán)氏會做人,邱老爹不肯借也在意料之中。肖氏氣息不穩(wěn),邱安扶著她回去了。邱老爹回到屋里,這回算是和肖氏撕破臉了,這么多年,他處處忍讓,無非希望艷兒幾個(gè)嬸娘能善待她,而肖氏,非但沒幫著艷兒,在外壞艷兒的名聲不說,還鬧到家門口,那天,如果不是嚴(yán)氏出面,旁人會怎么想邱艷?即使,邱艷真把人推進(jìn)田,也是被肖氏逼的,坐在凳子上,扶著額頭,聽邱艷叫他,才抬起頭,勉強(qiáng)笑了笑,“艷兒回屋睡會兒,剩下的活兒不多了,點(diǎn)玉米的事情不著急。”邱艷張了張嘴,“爹,是二伯母太過分了,您別想太多,您也回屋休息會吧。”女兒善解人意,邱老爹心想,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好,爹也回屋休息會兒。”日頭曬,點(diǎn)的玉米存活不了,見邱艷進(jìn)了屋,邱老爹沒回屋睡覺,而是去了田里,秧苗長出來了,越過稻草,綠油油的,邱老爹揭了水面上一層稻草,鋪在田埂上,這才慢悠悠轉(zhuǎn)回了家。肖氏借邱老爹六百文的事兒下午就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大家心知邱老爹手里存了銀子,沒想著竟有這么多,而且,罵肖氏的人也不少,敗家娘們,借這么多錢,往后可怎么還,尤其,肖氏還有兩個(gè)閨女沒說親呢,名聲算是被肖氏拖累了。對這些,邱艷和邱老爹置之不理,點(diǎn)完玉米,明晃晃的天空竟飄來兩朵烏云,邱老爹喜不自勝,玉米下地,若有雨水來,苗長得好,陰陰沉沉的天,不到傍晚,滾雷從東到西,緊接著,豆大的雨一顆顆滾落下來。風(fēng)吹得書東倒西歪,天陡然黑了下來,邱艷忙將小雞趕進(jìn)籠子,將院子里的凳子簸箕收了,之后,才躲回屋,邱老爹也站在屋檐下,望著黑沉沉的天,難掩喜色,“虧得聰子他們過來幫忙,否則,咱這會兒只怕還在院子里搶收麥子呢。”聽他提起沈聰,邱艷心口一顫,腳踝還疼著,不由自主想到那時(shí)沈聰?shù)哪抗猓哙铝讼拢蛔栽诘溃暗热幌掠辏覀円苍缧┳鲲垼髟纾胰ド嚼镎艺揖印!?/br>邱老爹收回目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晚上咱簡單吃點(diǎn)就是了,過些日子,插秧后,去杏山村請聰子他們過來,好生感謝感謝人家。”說完這句,沒聽到邱艷附和,只當(dāng)她是害羞了,不免又多說了兩句。邱艷娘死得早,很多事兒,邱老爹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講講他年輕那會和她娘相處的事兒,希望邱艷明白他一番苦心,說到中途,看邱艷紅了眼眶,懸著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邱艷背過身,用力的眨了眨眼,“沒,被煙熏著了,爹,你說,阿諾哥哥不喜歡我怎么辦?”沈聰看她的目光透著冷意,和她看他的目光完全不同,之前,滿心歡喜,如今細(xì)細(xì)想來,沈聰都沒正眼看過她。“我家艷兒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聰子不喜歡你喜歡誰?”不是邱老爹夸大,嚴(yán)家,肖家兩家都想和邱艷說親,就是王家王旭,也看上邱艷,足以說明邱艷長得確實(shí)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沈聰怎么會不喜歡邱艷?瞧邱老爹信誓旦旦,邱艷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邱老爹以為她胡思亂想,失笑道,“前幾日,是不是你和沈聰說你二伯母借了咱家鋤頭鐮刀的事兒?聰子二話不說就找你二伯母將東西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