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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紀衡禁不住搖頭低笑,眉目間掛著他自己未能察覺的溫柔。他自言自語道,“小變態。”☆、小王爺的愛好下了值,田七提著個大食盒從紫禁城出來,拐過兩條街,沿著一條人工挖的小河走。這條小河是用來引水繞紫禁城的,順著河邊走一會兒就能到達商肆林立的隆昌街。河岸兩邊種著整齊的兩排大槐樹,這時節槐花開得正好,一樹樹如霜似雪,空氣中散發著一陣陣馥郁的香氣。槐花是好物,好看,好聞,好吃,且漫山遍野都是,不用花錢買。趕上饑年青黃不接的時候,槐花能救活不少人。田七是個臭美的人,見到花就想戴。她扯了一長串槐花,繞成一個發箍,套在發頂上。要是一般人頂這么個東西,大概會顯得詭異,可是田七有著一張美人臉,這么奇特的造型她倒也壓得住,雪白的小臉配上馨香的小白花,很有幾分清新嬌俏。當然了,考慮到她現在是個男人,所以雖然好看,依然很詭異就是了。不少有某些特殊愛好的男人不斷向田七傳遞火熱的目光,田七沒有發覺,她滿腦子都被金子占據了,感官略有些遲鈍。她慢吞吞地在河邊走著——提著十幾斤東西,實在也快不了。她走了一會兒,看到槐樹下站著個人。那人面向河水負手而立,一身月白色衣袍,身材頎長,黑發如墨。田七覺得這背影很是眼熟,她走上前一看,果然是紀征。“見過王爺。王爺您看風景呢?真是好雅興。”田七笑嘻嘻道。紀征的思緒被打斷,扭臉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個太監。這太監早沒了昨日挨罵時的垂頭喪氣,現在一臉的精神煥發。他不禁笑道,“是你?昨天皇兄沒罰你吧?”“沒,皇上他是個仁君,不僅沒罰我,還賞了我好東西。”田七說著,拍了拍食盒。紀征有些不解。昨天皇兄發那么大火,簡直像是立刻要把人拖出去杖斃,怎么后來不僅沒打人,反賞了東西?不過不解歸不解,這結果還是很好的,紀征心想,這小太監很有意思,要是被罰就可惜了。田七把食盒掀開一條縫,紀征從縫中看到澄金的光。怪不得這么高興,原來賞了金子。紀征笑了笑,說道,“趕緊蓋上吧,不是怕別人看到嗎?”田七嘿嘿一笑,蓋好食盒,“小的告辭,王爺您繼續。”“不了,”紀征說道,“你既然擔心金子被搶,我還是護你一程吧。”“王爺的大恩大德,小的怎么敢當。”“走吧。”田七只好和他同行。在田七看來,這小王爺比他哥哥要通人情一些,也不拿架子,與他相處讓人很舒服。兩個美少年一路上說說笑笑,遭到路人的頻頻圍觀。河水淙淙,槐花輕揚,這景致雖不勝絕,卻也算是寧靜美好。最重要的,兩位少年的美色實在太過逆天,勝過一切景色,因此也就不需要任何景致的襯托。別說槐花蔭了,就算是站在鬧市區,他們倆也能給人一種剛從畫中走下來的錯覺。小王爺有龍陽之好的流言,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四起的。不過此時兩位緋聞當事人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紀征跟著田七存好錢,又跟著她去買了不少東西。田七雖然愛財,但并摳門,很舍得為別人花錢。現在發財了,她興沖沖地來了一次大采購,給師父買幾種上好的茶葉,給王猛買點學習用品——這小子現在正一門心思地復習想要考太醫院,給如意買點小玩意兒,再給盛總管買個蛐蛐盆。盛總管不愛斗蛐蛐,但喜歡收集蛐蛐盆。這個特殊愛好甚少人知道,因為盛安懷本身不是一個張揚跋扈的。身為太監大總管,他也算身居高位了,要是有人老給他送東西,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尤其是跟朝臣有牽扯的,皇上最討厭什么,他心里有數。因此,盛總管把自己的個人愛好捂得很嚴,也就他幾個徒弟知道一些。田七之所以知道,還是紀衡透露給她的。有一次田七給紀衡拍馬屁,拍著拍著就說到斗蛐蛐,紀衡當時來了一句,有些人不喜歡蛐蛐,但是喜歡蛐蛐盆,盛安懷就是這樣。田七就把這事兒給記下了。她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皇上的無心之言,還是有心的提點。她的主子雖然是皇上,但直接上司還是盛安懷,要是不把這位總管伺候好了,她也得不著什么好果子吃。再說了,她是被皇上欽點了到御前的,才沒多久又在主子面前出了幾回風頭,皇上也隱隱有越來越看重她的趨勢,這在別人看來是無限的風光。可是太風光了必然遭人恨,她現在在盛安懷面前依然要夾起尾巴,但盛安懷未必就沒有點危機感。總之,一定要低調,一定要謙虛,一定要讓上司覺得你永遠是他的小弟,而不是要取他而代之。打定這個主意,田七下狠心買了個好的,花了將近一百兩銀子,真是rou疼。紀征看著田七掏銀票時一臉的不舍,掩嘴輕笑。他指著一個紅綠彩瓷盆,問老板道,“這個多少錢?”“公子您真是好眼力,這個要二百兩,”說著輕輕把那小盆兒托起來給紀征展示,“這可是地道的景德鎮紅綠彩,前朝的舊物兒。這釉色是上在里邊的,您看看這里邊的花草,”一邊摩挲著內壁上畫的草叢和小花,一邊說道,“把您的蟋蟀放在這里邊,它就跟回家一樣,保準吃得飽睡的香,力大無窮所向披靡。”紀征看向田七,“你送我這個可好?”田七:“……”二百兩啊二百兩!您怎么好意思開這個口!一邊腹誹著,田七慢吞吞地掏銀票,“王爺您能喜歡,是小人的榮幸。”二百兩……紀征看到他的臉糾結成包子,莫名其妙地就很想捏一捏他的臉。當然,最后還是忍住了。小王爺本來不缺這點錢,剛才也只是一句玩笑,但是看著田七如此郁悶,他就惡趣味地把東西收下了。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么要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個小太監。大概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過有趣?買完了蛐蛐盆,田七的采購活動就算結束了。她正想要告辭回去,卻不料紀征說道,“別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田七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上了。她的東西太多,紀衡便分去了一部分負擔。他今天沒帶隨從,于是身份尊貴的小王爺親自扛起了一個銅人。這銅人是田七買給王猛的,用來練針灸xue位。銅人身上有小孔,用的時候在外面封住蠟,里頭灌水,xue位扎得準了,就能流出水來。銅人和田七差不多大小,是所有東西里最重的,紀征把銅人扛起來,頓時讓田七輕松了許多。兩人走到街尾,看到不少人在此遛鳥。一群閑的蛋疼的人,把鳥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