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尋人不獲
那一天某寺中香火大旺,忽然間多了一倍的游。這些游還喜歡跑到無人區去探險。不知道為啥功德箱里的錢卻沒有增加,主持大人登高遠望之后,吩咐大家,不要惹事,多低頭少閑聊,無論如何不要同人爭執,然后進禪房念經去了。大寺院的主持嘛,多少同達官貴人們有點往來。很知道國家形勢,而北國除皇族之外尚有另外幾個不能惹的權勢集團,其中之一便是正在興起的白衣魔教。雖然魔教佛教道教共同競爭北國這片土地,但是他主持的可不是少林寺,對于會兼用武力來強行開拓信仰空間的墮落教徒還是能避則避。不過他不找事,事卻找上他。小沙彌進來報:“師父,外面兩位施主要見您。”老主持很無奈,躲無可躲,說聲請,門就開了,只見一黑衣大個子,長得挺厚道的,看走路姿勢就覺得人隨和,雖然表情挺嚴肅,態度卻很隨和有禮貌,拱手一揖:“大師,打擾大師靜修了,有點事請教,請問大師法號。”老主持琢磨著這孩子挺象鄰家大侄子,就是這衣服看著喪氣,單手回個禮:“老僧蔓松,敢問施主是……”那黑衣人道:“在下韋帥望,這個是我兄弟冷冬晨。”老主持站那兒沒動,半晌才嘴角抽了抽,不開玩笑吧?我干了啥,能讓黑魔王親自砸我場子來啊?你,你冒名的吧?韋帥望身后那個黃裳少年嘆口氣:“看起來這位大師聽說過你的大名了。”韋帥望不悅:“這叫什么話?人家出家人,才不會聽那些江湖傳聞。他要聽說過我,他就聽說過冷蘭。”黃裳少年瞪他一眼,也行個禮:“請教大師可知道在這里借住的冷蘭?”蔓松一看,哎呀,好清秀的后生,這楚楚可憐的俊秀模樣,這小臉跟變了質的剝殼**蛋似的,又白又嫩,又青又腫。第一反應:“你也被冷蘭揍了?”結果清秀后生當即就臉通紅了:“我……”黑衣人忽然間掩面然后開始發抖。主持不好意思了:“哎呀,那孩子孤身一人睡在寺門,老僧看她無家可歸,只得收留她在這里干點雜活。這孩子倒是勤懇不多話,就是子暴了些,路見不平……”蔓松停住,嗯,這清秀后生說句話都臉紅,明顯不象調戲良家女子的人啊!難道他是被調戲的?不能啊,有冷蘭在,被調戲的一般都挨不著第二下。主持想了半天:“你是不小心碰了她,誤會吧?這個,韋先生,你也別難過,你這小兄弟被打成這樣……唉!這姑娘我昨天已經說過她,雖然她多數時候做的都是好事,可佛家清凈之地,成天有人打上門來,到底不象樣子……”韋帥望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彎了腰:“哎,我不難過,我不難過……”蘭jiejie你這是隱啊?人家見到鼻青臉腫的就以為你打的!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嘛!冷冬晨卻急了,伸手把蔓松就給拎起來:“你把她趕走了!”老主持忽然間腳離地了,脖子劇痛,呼吸困難,直嚇得:“施主,施主這是何意?”帥望伸手捏住冷冬晨手腕:“喂,冷靜冷靜,誰敢趕你走你家大象啊,還不是氣氣同她商量,讓她到別處打仗去嘛。小子,你這樣不合你溫潤君子玉的形象了。”冬晨被捏得松開手,老僧一邊喘氣,他也清醒了,連聲:“抱歉,我一時著急,你沒事吧?”老主持嚇得舉起一只手投降:“沒事沒事。我,我不是要趕走她,我就是跟她說,這佛門凈地,不好天天見血啊,你們看臺階上那片紅,刷了很久都刷不掉,剛被雨沖得白了,就又來一次,這樣不好!”韋帥望再次掩面,哆嗦得說不出話來。冬晨苦笑:“是是,請問大師,可知道她往什么地方去了?”蔓松松口氣:“我是留不得她了,可是看她個姑娘家,人又有點……嗯,梗直。”想了半天才咬著牙把缺心眼這一類的形容詞換成褒意的,陪著笑:“所以,我就給她寫封推薦信,我師弟主持的地方偏遠點,地方小,人少,又多猛獸,她去了正好保那一處平安,又少惹是非。”冬晨大喜:“什么地方,快告訴我!啊,多謝大師!”主持說了地點,又比劃了這么走這么走,然后小心地問:“兩位是她什么人?”韋帥望大言不慚地:“她未婚夫,她嫌人丑,逃婚了。”主持看看冬晨看看韋帥望,最后對著韋帥望點點頭,嗯,是你吧,雖然你長得還成,但同那位姑娘比起來,還真不是一個檔次的,難怪人家嫌你。韋帥望氣結:“你,你看我干嘛,是他,不是我!”主持看一眼冬晨,一臉藏不住的問號,不能啊,難道這小哥一臉青腫是天生的?不然這眼睛鼻子眼,明顯是一英俊公子啊。韋帥望笑:“嫌他娘娘腔,不象男人。”主持“哦”一聲,韋帥望再一次閉著嘴開始哆嗦。冬晨怒了:“你他媽才娘娘腔,剛才誰嚎得跟豬似的?”韋帥望笑嘻嘻地:“大丈夫偃仰嘯歌,真情流露,這叫不拘小節。佛門出穢語,罪過啊罪過,快向大師道歉。”冷冬晨一肚子火,還不忘同老禪師說一句:“得罪,打擾大師了。”韋帥望臨走,忍不住問一句:“你聽說過我?”老主持道:“我倒是聽說過魔教的韋教主,您……?”不會吧,你看起來象個沒長大的紈绔啊!韋帥望納悶:“你怎么聽說的?”老主持也詫異了:“魔教信徒眾多,是北國三大教之一,老僧怎能不知?”韋帥望呆了一會兒,我靠,原來我是三大教之一啊!我還真沒想過我同這老和尚是同行!冬晨忍不住嘲笑:“你可真沒教主的自覺啊!”韋帥望搔搔頭,咦,原來我不只是武林世界的幫派頭子,還兼職靈魂導師呢?蔓松一肚子疑惑:“你,你不會是吧……”你看起來好象自己還找不著北呢,你見過啥大師動不動就搔下自己的光頭嗎?帥望道:“哦,我是啊。大師,指點下,那個,叫什么來著,怎么忽悠……啊,不是,嗯,你覺得,嗯,這個教啊,信仰啊,這個這個……”這個宗教是個什么玩意兒啊?蔓松道:“一切皆是因緣而生,我佛慈悲,愿脫眾生苦,指引眾生達到圓滿之路。然,世間求圓滿之路并非一條,我等信徒淺福薄,愿遵佛陀指引而行,斷棄執念,解脫心中困苦。貴教之信仰有差別者,愿與教主探討切磋,若妄斷他人為謬,則為法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要來拆我的廟啊!韋帥望瞪眼:“啥叫法執?”蔓松道:“施主看窗外白云象什么?”帥望笑道:“一坨屎。”蔓松道:“云就是云。你看象屎,我看象棉花,有何錯?我們用五感來理解這個世界,都不過是看這個世界象什么,我們畢生所求,是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以及眾生之平等安樂。只是,修行方式不同,如果認定他人為非,即是法執。”帥望想了想:“哦,你覺得咋修行都是對的?”蔓松道:“非也,有些是錯的,只是貧僧道行淺薄,未能洞知一切,故存疑。但所有教派皆以揚善,自我修養,兼濟眾生為宗旨。”韋帥望笑笑:“老師父倒有襟。師父說求安樂,飽暖俗皆人世之樂,何故棄之?”蔓松道:“一味太甘,則眾味皆淡,若執于一樂,不得必苦,施主何曾得到過比別人更多之樂呢?”帥望道:“哦,果然,你家佛祖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果然安樂得多。非把不信的人打入地獄的,活著被折磨死了。”大樂:“受教了。”蔓松道:“施主大有慧……”呃,你都魔教教主了,肯定不能入我門來了……帥望笑道:“我心有所屬,沒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一摟冬晨:“走,咱找你老婆去。”回頭:“大師,我執過,要是再悟了,肯定比你得到的樂子多。”蔓松合掌,阿彌陀佛,所得皆有失,所得皆為虛幻。這魔教教主怎么全無邪教宗主的囂張邪惡之氣?倒是一派天真天然。或者真是有慧之人,也未可知。雖然路不遠,幾十公里,可是山區難行,烽火傳信,韋帥望口述:“去摩天嶺金德寺找二號任務,不得驚擾,一被發覺,即喊冷冬晨重傷,要見你最后面。”冬晨望天,我重傷……好吧,這抬有用,不過你總喊狼來了……嗯,我不審判不審判。好用就行,相信狼不會總來的。半個時辰不到,回信來了:“查無此人。”帥望與冷冬晨面面相覷,壞了,老主持是推薦地方了,可沒押著冷蘭去,冷大小姐沒準覺得寺院里揍人不痛快,不定跑哪兒玩去了。韋帥望一見冬晨失望到快哭了的表情:“早知道不告訴你了,下次等我把冷蘭捆起來再叫你來觀賞。”冷冬晨默默無語,到一邊到倒茶喝水,然后望著窗外發呆。帥望再次傳令,搜索百里之內可能容留女子之處。然后站在冬晨后面訕訕地:“喂,要不老子也借你肩膀用一會兒?這不有消息了嗎?快找到了,這大小姐的脾氣,我們追尋她一路揍人的軌跡就找到了。”冬晨回頭笑笑:“是,我知道。我就是……”帥望道:“看你含蓄的,來砸東西吧,或者倒地打滾,嚎完了就舒服了。”冬晨微笑:“謝謝。這么多事,我沒幫上忙,倒讓你一直為我們擔心。”韋帥望給他腦袋一巴掌:“別再提你跑路的事,再提我還想揍人。”冬晨忽然間掩面,也沒見他有什么動靜,淚水就從指縫間滲出來,帥望輕嘆,嘖,看人家哭得多動人,潤物細無聲……伸手摟著他肩:“乖,你老實在京城等著冷家山上的消息,如果真被選上長老了,你就老實去上任,我幫你找冷蘭,你那種無頭蒼蠅般的找法,本沒用。再說,冷蘭找到了,我再找不到你,我又不能把你家大象總綁著,到時你又得撞墻去。你說好不好?”冬晨點點頭:“好。”加無他法,天底下找人最能耐的丐幫與魔教了,二哥動用全部人力去找,他總得給二哥省點心。90,尋人不獲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