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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當初的討伐沒有興師動眾,為了能獨吞利益,總督將消息隱瞞得不錯,于是人們只聽到了零星碎片。他們聽說東南角打過幾場,聽說那邊有異種,但既然有這么多來自那邊的商品,這些說法大概只是謠言吧。大部分人對與己無關的事情都很健忘,人們對遠方漠不關心,倒是頗有小市民的智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有利條件抓住再說。瑞貝湖與東南角之間的道路沿途多了許多小店,餐飲,住店,修車等行業興盛起來。人類那邊的管理者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下城則發放著證件。開始只是商業上的交流,后來,北邊一個按捺不住的士兵混入了馬車當中。他偷了一張通行證,但沒想到匠矮人制造的通行證有特殊防盜措施,一到地方就被抓了出來。這個名叫丹尼斯的哨兵哭喪著臉,說自己只想來看看遠方表親過得好不好。“我表哥在這兒。”他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是怎么回事,上面什么都沒說,我就看著那么多人進進出出的……我以為沒什么事了,就想來看看。”丹尼斯聯系到了他的表哥,還有表嫂和素未謀面的侄女。哨兵抱著牙牙學語的侄女哭哭笑笑,說自己做了一年的噩夢,夢里表哥一家都死于他參與這場封鎖。表嫂敲著他的腦袋罵他烏鴉嘴,侄女拍著手傻笑,什么都沒聽懂,只知道給老媽助威。表哥忙不迭地墊付了罰金和保釋金,念在相關法規在北邊不太明確,那些錢基本只是意思意思。丹尼斯帶著新辦好的通行證與如何辦通行證的規則公告回到了北面,在他平安歸去后,越來越多在東南角有故舊的士兵與平民開始來此省親。中層商人擔當了代理商,道格拉斯聯系的底層人士并非再次失去了工作。他們中大概一半開始為東南角打工,作為商業聯系人,廣告投放者,間諜等等。塔砂并不指望這些沒有商業知識的人擔當主力商戶(當然,其中有一些真有商業頭腦的人,那是意外之喜),他們是通向北方的敲門磚,而他們擔任敲門磚時的表現則是一場漫長的篩選。偷jian耍滑者失去資格,識時務的人得到工作。聰明人有聰明人的用法,只有蠻力的笨蛋也有笨蛋的用處,沒有一個一無可取的廢物——廢物不會來這里冒險,來了也留不下去。對地下城來說,拿一些貨物招聘可用人才相當劃算,那些因為種種劣跡失去資格的人,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損失有多大。將目光向森林移去,安加索森林與德魯伊都長勢喜人。德魯伊到來的第三年,森林在守護者的呵護下慢慢復蘇。他們規劃最合適的樹種,挖掘出河流的位置,安加索森林在曾經的廢墟上一點點恢復元氣。第三個春天,從尋樹人轉職為護林人的那個父親發現了遷徙來此的狼群,他激動的喊聲嚇到了狼群的哨兵。野獸警惕地瞪了他幾眼,最終選擇放過這個帶著森林氣息的兩足獸。“先有森林,然后是食草動物。”他高興地解釋,“等狼群來了,森林就快痊愈了。”安加索森林有了綠樹,有了各式各樣的動物,向獸語者發展的德魯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們與鳥交談,與鹿同行,與狼共舞。只是塔砂很懷疑這些德魯伊與靈獸定契約是否有用,他們對靈獸伙伴的關懷如同道格拉斯對待巨龍,真到了戰場上,搞不好寧可自己擼起袖子上,也不要讓靈獸伙伴受傷。“樹語者”德魯伊數量最多,此后是“獸語者”,“化獸者”則只有個位數。這些能變成動物的德魯伊施法不需要種子,也不用找到靈獸簽訂契約,但他們要做的事比前兩者更加不容易。他們長久地觀察著飛禽走獸,與之同起同居,共飲共食,最終才能成功變化成動物。這導致他們不變成動物的時候看上去也有點奇怪,比如有人喜歡在樹干上蹭來蹭去,有人喜歡趴地吃草。“這不是最不容易的部分。”橡木老人曾說,“你必須懂你要變成的生物,必須懂它們的心同時堅持自己的靈魂。許多化獸者最后會再也變不回來,他們會以為自己就是變成的那種動物,從此遁入森林,只有野性,再無理性。”森林開始恢復時,橡木老人被移居回了林中。如今的橡木老人比哪一棵樹都高,巨大的樹冠高過整片森林。他長得如此快,卻又開始時不時地沉睡,不是受了什么傷,只是“快到時候了”。普通的橡木守衛將自然之心保存了幾個世紀,那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德魯伊的到來減緩了他的衰敗,卻不會阻止時間的腳步。大概再過沒多久,他就要葉落歸根。塔砂遙遙望去,她的雙眼如今比鷹隼更銳利。她看到橡樹之上掛著小小的果實,一連串丁香色的果子一個挨著一個,半透明的,拇指大小,形如水滴。它們在風中微微搖晃,仿佛閃爍著晶瑩的微光。那是什么?開始塔砂還以為這和竹子開花屬于同一種現象,但很快她發現果實來自橡木上的藤蔓。透過其他契約者的眼睛,塔砂在森林各個角落都看到了這種果實,隱秘而美麗,靜悄悄地落在某一根枝頭。“妖精燈盞?”維克多驚訝地說。“什么?”塔砂問。“一種沒用的魔法植物。”維克多說,“會出現在妖精出沒的地方,長得很快死得也很快,以前到處都是。”以前到處都是,但現在早已沒有了。妖精燈盞和埃瑞安諸多的種族、諸多動植物一起,消失在了過去幾個世紀里。它不是最早的也不是最遲的,沒有特別的益處也沒有特別的害處,誰都沒怎么留意。讓它出現的是水嗎?是土嗎?還是別的什么東西?無論是德魯伊還是維克多,全都說不出所以然。稍晚些時候他們排除了能驗證的所有可能性,最后塔砂和維克多一致認為,反正沒什么好處壞處,就讓它長著吧。“我沒感覺到這里有什么魔法生物。”塔砂說。“鬼知道。”維克多說,“可能與妖精沒關系,只是妖精出沒的地方容易長而已。”他的語調中帶著點難以覺察的懷念,這語氣對維克多來說真是難得一見。“你和妖精燈盞有什么淵源?”塔砂問。“什么?沒有!”維克多立刻反駁道,他說得太過絕對,以至于契約的效果開始發動,他不得不補充道:“好吧,只是一點小事,對你又沒什么用處。”他越這么說,塔砂越好奇了。她戳了戳書頁,說:“說唄?”“有一個流浪樂團,倒霉到卷入宮廷斗爭,唯一活下來的團長也按‘沽名釣譽欺騙國王’的罪名被刺瞎了眼睛。”維克多干巴巴地說,“十年后這個流浪樂手回到了王宮,要求與陷害他的人比試一場。十年的苦練讓他彈奏得比過去更好,但那時候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