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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兒子。老人自然不是故意說的,只是這么多年習慣了,有年紀大了,健忘,一不留意就說漏了嘴。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紀家人對墨家人的成見不是一天兩天了。紀楚麗更是忘不了墨家給她的錢,使得她產生了貪欲,犯下過錯。說到底,不能怨母親,不能怨自己,那只能怨——墨家,怨墨家這種自私自利的商人,用錢誘使他們將自己的母親送出去給墨家的孩子當奶娘,致使他們紀家與老人分散了將近四十多年。啪!紀楚麗忍無可忍,摔了筷子:“媽,你難道不能少提他們兩句嗎?你回到紀家了,這里不是墨家!”老人的嘴唇直哆嗦。紀楚麗的meimei紀楚燕可常年郁悶呢,主要是因為:墨家給的錢全部裝進了不爭氣的jiejie的口袋里;況且當年母親可是斷了她的奶去給墨家喂小孩的,被不公平對待的不是jiejie,而是她這個meimei。趁著這個機會,紀楚燕直接說出了心中的苦悶。紀楚麗聽meimei訴苦,越聽火越大,這不是拐著彎兒來指責她這個做jiejie的嗎?很快,兩姐妹在飯桌上吵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誰都勸不住。眼看好端端的中秋家宴成了散伙飯,老人的淚掉了下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還有一些儲蓄。”當時,紀家兒女根本沒有想到老人的這筆巨款是哦墨振給老人的治療費用。老人呢,本就沒有打算告訴家里人自己生病的事。而偏偏紀家討厭墨家,不接墨家的任何電話,墨振他們也就沒法將老人生病的事通知紀家了。墨振他們也沒有想到老人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里,會選擇對自己的一雙女兒隱瞞自己的病情。老人謊稱這是自己多年省吃儉用的積蓄。紀楚麗因為有前面的教訓,死活不拿這筆錢。紀楚燕則信了母親的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母親這筆補償給她這個小女兒的巨款。恰逢那陣子流行“集資放高利貸”,紀楚燕與她愛賭博的老公把錢盡數投了進去。沒有了這筆錢,老人不可能去醫院繼續化療,也不想去化療。早在獲知自己是癌癥晚期時,老人已放棄了生存的愿望。她此刻最大的心愿,是靜靜地坐在老屋里,摸著去世了的老伴的相片,等著老伴來接她。老人日漸消瘦,紀楚麗覺得不對勁了。一天,紀楚麗發現老人倒在房里不省人事,趕緊將老人送往醫院。一聲告訴她:肝癌晚期,時日不多了。紀楚麗拿著一張病危通知單,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她立即將meimei叫過來,道:“媽給你的錢呢?”紀楚燕傻了眼,慌忙和老公去集資會要錢。集資會會長回話說:“錢都放出去了,即使你殺了我,我也沒錢給你。”兩姐妹只好動員起家里所有人,賣的賣,湊的湊,紀源軒將自己這幾年的存款全部帶回了老家。這些錢只延續了老人近一個月的生命。最終,老人仍是不行了。臨終前,老人處于昏迷狀態,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除了先她而去的老伴,就是墨振、墨深和墨涵。許知敏聽于青皖講完,整個身子都軟在了沙發里。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天兩位表姨的內心該有多么的痛苦,母親離開人世前的那一刻,念叨的仍是別人家的孩子。然而這又能怨誰?畢竟,老人與墨家的三個孩子朝夕相處,這是母子深情,也就說不清誰是誰非兩了。“你大表姨差點就瘋了,在老人過世后屢次想自殺,就恨自己當年拿了墨家那么多錢。你大表哥毫無辦法,抱著母親說:‘媽,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墨家的錯!’你大表姨這才緩過氣來,‘沒錯,是墨家的錯。不然媽怎么會忘了我呢?我才是她女兒!’”于青皖說到這里,表情更加憤恨,“你二表姨也好不了多少,整天和丈夫鬧離婚,因為當時是她老公慫恿她進集資會,才把母親給的錢花光了。最讓你大表姨嫉恨的是這筆錢還是墨家給的。”“所以他們才故意瞞住墨家,時不時打算永遠瞞著?”于青皖搖頭:“知敏,你表哥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這只是暫時的,等你兩位表姨消氣了,我跟軒已經說好了,到時會告訴墨家的。”“那么,為何不告訴我呢?我不是墨家人!”于青皖嘆氣:“我本想對你說的,但上回你同學不是和你一起來我們家嗎?她吃中午飯時說漏了嘴,我們才知道你參加了墨家的中秋宴,而且還坐在墨家女主人的旁邊,那可是墨家未來兒媳婦的位子啊,你表哥心里非常不高興,卻不能說你,那時我有意私下告訴你,以為你不知道墨家和紀家有這么深的矛盾。”許知敏心灰意冷,自己終究逃脫不了紀、墨兩家的這個漩渦。既然是逃不掉了,她能做的只剩下面對。這是聽了袁和東的后作出的決定。“嫂嫂,我要跟表哥說清楚。”許知敏看向紀源軒的房間,眼里透著堅毅,“是的,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于青皖想了想,沒阻攔她。許知敏走過去敲門。砰砰兩聲后,紀源軒不耐煩地喊:“誰啊?”“哥,有句話我要跟你說。你聽了罵我也好,你不聽也行,但是我必須說——哥,你知不知道整件事受傷害最大的是誰?不是你們,也不是墨家,而是我!”隔著門板,許知敏聽見紀源軒徘徊的腳步聲停下了。這會兒不表明態度還等何時?她吸了口氣接著質問:“哥,你平心而論,若你還當我是你meimei的話,你舍得我這個meimei受這么大的不明不白的委屈嗎?”說到激動處,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而門里面沒有了動靜。許知敏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了情緒,道:“哥,你是許知敏的哥哥,這點永遠不會變的。”說完,她平靜的向于青皖告別。“知敏,這么晚了,你在這里住一晚再回去吧。”于青皖挽留她。許知敏搖搖頭,急匆匆的下樓。于青皖著急地喊:“你一個人回去安不安全啊——軒。”紀源軒在樓道門口抓住了她,道:“我送你!”許知敏沒吭聲,站在路旁等著紀源軒開了輛國產的紅色西耶那過來。來開前座的車門上了車,她系安全帶的時候,紀源軒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說:“敏。”哥哥的這聲“敏”,她等了有多久了?一絲久違的欣喜出現在她彎起的唇上,“哥。”“我只想說,你永遠是我的meimei,所以,我道歉。”“嗯。”她應答,覺得不夠,又大聲地“嗯”了一聲。紀源軒摸著她的頭發,向以往那般溫和地揉了揉,才縮回手踩下了油門。許知敏從車前鏡里看到紀源軒滿意的笑容,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下了。摸了摸冰涼的車窗,窗外是黑色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