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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看看照片唄,遇見困難了。我們認為是在死者家留宿的熟人,但是經過一輪的排查,都排除掉了。現場又沒有什么痕跡物證可以甄別犯罪嫌疑人,一時不知道怎么下手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網上會診?”師父在電話那頭說,“我先看看吧,1個小時后再聯系。”我知道師父雖然是法醫界的專家,但在電腦cao作方面確實是個新手,可能他通過照片半個小時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但要讓他下載照片再在電腦上打開,估計也得要半個小時。在焦急的狀態中,時間過得特別慢。師父總是那么準時,1個小時以后,電話準時響起。“天天吵著要成為專家,”師父說,“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都發現不了?”師父的開場白讓我十分詫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現場有一張躺椅對不對?”師父沒有理睬我的沉默,接著說道,“躺椅上有血對不對?說明死者是在躺椅上遇襲的對不對?”“這個我知道,我們都發現了,但是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啊?”我說。“首先,我要肯定你們的推斷,應該是準備留宿在死者家里的人作的案。”師父說,“顯而易見,老太上樓睡覺了,兇手坐在放在躺椅旁邊的靠椅上和老頭一起看電視,等老頭睡著以后下的手。”“這個我們也推斷到了。”“關鍵是那個躺椅,是可以前后搖晃的對不對?”師父接著問道。“對啊,”我說,“就是太師椅啊。下面是弧形的底座,是可以前后晃的。”“那么,既然是頭部可以上下移動的椅子,兇手怎樣才能擊打死者致死呢?”師父接著問道。我仿佛慢慢地找到了思路。對啊,椅子可以上下晃動,如果兇手直接打擊的話,死者頭部會隨著椅子往下晃動,這是一個緩沖的力,不可能導致顱骨骨折這么重的傷。我突然想起了兩名死者頭上的傷比想象中要輕,于是問道:“會不會是因為椅子晃動的緩沖,才導致死者頭部的損傷比想象中要輕?我們認為兇手身強力壯,但是死者頭部的損傷沒有那么重。”師父說:“你理解錯了重點。如果椅子可以緩沖,根本就不可能打成顱骨骨折。頭部損傷比想象中輕,另有原因。”“那您看出的這個椅子緩沖作用,對案件偵破有什么用呢?”“你想一想,兇手不是傻帽兒,他當然知道這樣直接打擊死者頭部,死者頭部會隨著椅子的搖晃而緩沖,不會致命,那么他會怎么辦?”師父說,“要是你,你會怎么辦?”我覺得師父說的非常有道理,換位思考了一下,便答道:“要是我,我會用一只手扶住躺椅的頭部,另一只手拿兇器打擊。”“對呀!”師父說,“如果兇手沒有戴手套,躺椅的頭部下方必然會留有指紋。”我恍然大悟,接著問:“明白了,痕檢員初步勘查現場的主要目標是現場的一些日常物件,不可能注意到躺椅頭部的下方。我馬上請林濤過去再看一看。”師父接著說:“另外,你們推斷是熟人作案,所有的熟人都已經被排除掉了?”我說:“是的,除了家里人,都排除掉了。”“為什么不能是家里人?”師父問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殺親案嗎?”我拍了一下腦袋,說:“是啊,我們都因為死者家人不在本地、兇手下手兇殘不留活口,而忽略了死者家人的作案可能性。”“相信自己。”師父看見我找到了頭緒,鼓勵我說,“自己再好好想一想。”掛斷了電話,我一方面請林濤去現場復勘,一方面自己躺在賓館的床上,任憑腦中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拼接出案件原始的狀況。了解院內有隱藏很深的古井,了解床頭柜里有暗格,了解死者兒子給死者寄錢的時間規律,這其實通常只有家里人才能掌握。之前就是因為看到慘不忍睹的現場而不敢聯想是死者親人所為,現在反過來看,死者在發案前特意去鎮上買了那么多菜,甚至一餐吃不完還要儲藏在冰箱里,不恰恰說明了他們最為心愛的親人要回來吃飯嗎?兇手開始想焚尸,繼而又改變主意,不恰恰說明了兇手不舍得毀掉以后可能屬于自己的財產嗎?兇手要刻意地拖延發案時間,爭取逃離的時間,不恰恰說明了兇手原本并不應該在本地嗎?兇手身強力壯,打擊死者的時候卻手下留情,不恰恰說明兇手不忍下狠手嗎?這么多線索慢慢地串聯到了一起,我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駕駛著警車開往市公安局。“去查他的親人,兒子、女兒、女婿和外孫。”我踏進專案組門后的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尤其是外孫。”劉支隊愣了一下,說:“他們都不在本地,村民也沒有反映他們近期曾回來過啊?”“甄家在村口,如果兇手晚上回來,晚上作案,晚上再逃離的話,村民確實不可能發現他回來過。”我說,“我現在有充分的依據推斷兇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直系親人。”“有發現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濤就闖進了專案組說,“不出所料,躺椅下發現一枚新鮮的灰塵指紋。”“好!”劉支隊對林濤的發現更感興趣,發現了可能與案件有關的直接證據,就是給專案組打了一針強心劑。有了得力的現場證據,有了明確的新鮮的偵查方向,整個專案組仿佛又活躍起來。很快,10名偵查員分為3個組分赴死者親屬所在的三地開展工作,而我們每日就泡在現場里,以求可以發現更多的線索和證據。我們并沒有滯留幾天,工作組出發后的第二天,就傳回了喜訊。甄家老夫婦的外孫陶梁,在省城一所大學讀大二。原本學習成績優秀的陶梁自從談戀愛以后,仿佛就變了一個人。可能是因為家境貧寒,他利用上課的時間外出打工,來支付和女朋友租住校外的房租。因為總是翹課,他的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這讓年級輔導員很是擔憂。案發前兩周,陶梁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喝酒時曾稱他女朋友要鉆戒,一枚鉆戒至少幾千塊,他因為弄不到那么多錢,擔心女友會因此提出分手而顯得十分沮喪。案件關鍵的突破是,通過外圍偵查,偵查員發現陶梁的女朋友目前戴上了一枚閃亮的鉆戒。“抓人吧。”劉支隊低聲說道,“第一時間取指紋。”第二天一早,我在市局審訊室里看到了滿臉淚痕的陶梁。在民警給他戴上手銬的一剎那,陶梁的精神就崩潰了,據說他又哭又喊地鬧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