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行良起身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前兒晚上的事我聽說了,年輕人的夜生活我倒是沒意見,只是這事兒都鬧到警局,而且你總歸是還沒離。”溫晚垂在膝上的手指不由狠狠收緊,解釋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口:“我知道了,以后會注意。”孟行良會知道,肯定其中緣由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解釋的話說了也是徒勞。-溫晚在走廊又接到了顧銘琛的電話,自從那天之后對方一直沒聯(lián)系過她。溫晚也忙,現(xiàn)在再看著屏幕上那個名字,心里忽然生出幾許尷尬:“喂。”顧銘琛沒有馬上說話,只有細微的電波在兩人耳邊流淌,溫晚也不主動問,直到他啞聲開口:“我明天有空,下午去辦手續(xù)?”溫晚握緊手機,輕輕點頭,隨即想到他根本看不到,這又低聲回答:“好。”顧銘琛的聲音啞的厲害,像是被粗糲的沙石碾壓過一樣:“這件事先別對媽說,她一定會阻止,也會為難你。辦完手續(xù)之后我來講。”溫晚之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其實對周爾嵐她當真是開不了口,雖然是顧銘琛出軌在先,可是對著撫養(yǎng)自己的老人總是欠了些底氣。“我聽你的。”顧銘琛聽到她這句話,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兒。溫晚剛來顧家的時候黑黑瘦瘦的,在他眼里就是個小土鱉,后來她大概也發(fā)現(xiàn)自己不討喜,在家里遇到他也是刻意繞著走,要是在走廊遇見,都會貼著墻根減低存在感。溫晚肯定知道他討厭她,所以不管什么事都是千依百順的。“我聽你的——”這就是她對他說的最多的話,這讓顧銘琛覺得溫晚特別沒主見,而且一點兒個性也沒有,除了使喚她之外便還時不時羞辱她。記得有一次,他明知道溫晚很想看那部電影,之前就悄悄收集了不少海報壓在書桌抽屜里,可是顧家給她的零花錢有限,所以一直沒舍得去看。后來他拿了錢讓溫晚排隊去買票,那時候還是老式的電影院,只有人工售票。大冷天,溫晚排了很長時間,后來她拿回票時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鼻尖就跟草莓似得,可是一雙眼在雪地里卻亮的出奇。“銘琛,我買到了。”她圍著大紅色的圍巾,對著他笑得眼都瞇了起來。顧銘琛只是伸手拿過她指間的票,淡淡說了一句:“紀顏也想看,下次再補償你。”那時候溫晚的表情是什么樣的呢?顧銘琛仔細想?yún)s怎么都憶不起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也好像沒生氣,因為在他記憶里,溫晚從來沒發(fā)過脾氣。她被他耍過無數(shù)次,可是再遇上問題,還是會乖乖地說:“我聽你的。”顧銘琛不知道為什么要離婚了反而常常記起那些往事,其實想起來,他對她真的不好,怪不得賀沉那時候說起來,他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他曾經(jīng)有過給她幸福的機會,還是被他自己弄丟了。溫晚見他不說話,低聲試探道:“還有事?“……沒有。”他這么說著,可是卻遲遲不掛電話,這讓溫晚尤為別扭。她習(xí)慣了那個驕傲不可一世的顧銘琛,自從知道紀顏的事兒之后,顧銘琛對她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溫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說:“銘琛,你不用覺得內(nèi)疚和抱歉,我其實——”“我還有事。”顧銘琛匆匆打斷她,好像一點兒也不想聽她說下去,“明天我來接你。”他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根本不給溫晚再開口的時間。-賀家派了司機過來,溫晚陪賀霆衍上車,那孩子一路都看著窗外不說話。溫晚安靜了一會,還是事先給他打防疫針:“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爺爺已經(jīng)走了。所以今天要讓他安靜的走,不可以鬧事,更不可以讓他放不下心。這叫不孝。”賀霆衍秀氣的眉峰緊了緊,唇角微微抽動,卻抿著薄唇不說話。垂在座椅上的拳頭繃得很緊,他皮膚白,手背上的經(jīng)脈都一根根凸起。溫晚知道他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如果不開心,你可以說出來。我是你的醫(yī)生,你要相信我。”賀霆衍側(cè)臉瞧她,眼神審視而銳利。溫晚不明白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防備心怎么會這么重,努力笑了笑:“我們是一條戰(zhàn)線的,你忘了嗎?”賀霆衍平時從不給她任何回應(yīng),所以溫晚以為這次也一樣。可是過了半晌,他忽然出聲了:“知道多了,對你不好。”溫晚就是一愣。這孩子是在替她考慮?而且他這話里意思實在太多了,那隱隱的無奈口氣都讓人心疼。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賀霆衍朝她使了個眼色。溫晚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前座的司機雖然木無表情地注視前方,可是眼角余光卻時不時地往后座瞧。她心情更加復(fù)雜,究竟是怎樣一個家庭,讓所有人連說話、做事,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對賀家越發(fā)好奇起來。-賀家的祖宅在青州市最古老的南城區(qū),這里依山傍水,所以周圍的樹木長勢十分茂盛,而那棟古宅就坐落在林子最深處,車子一路開過去,卷起一地塵埃。不知道開了多久,溫晚這才遠遠地看到一棟宅邸,門口整齊地停了許多車,大概都是來參加葬禮的。下車之后司機自動把車開走,賀霆衍微微駐足站在她身前,聲線清冷而低沉:“別亂走,跟著我。”溫晚本來沒覺得怎么,現(xiàn)在忽然有些緊張,抬頭看了眼面前這棟陳舊的古宅,后背陡然生出幾分寒意。她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不得不老實跟在這個纖瘦單薄的少年身后,未知的恐懼總是更能讓人心生不安,而且這之前賀家在她心里早就有些妖魔化。兩人走到門口,那里有穿黑色西服的年輕男子攔住了溫晚的去路:“抱歉小姐,我們要檢查一下。”溫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她是我的人。”賀霆衍看著他們,只是個不成熟的少年,語氣卻強硬的可怕,“連我一起查?”那兩人急忙低了頭,謙卑地躬下-身:“不敢。”溫晚這之前并不知道賀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只從蕭瀟那簡單了解到賀家是做瓷器發(fā)家,再然后幾乎囊括了南邊的所有瓷器生意,從祖上傳下來的,最早那一輩好像還是宮里御用的瓷器師傅。算一算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多少代了,所以家業(yè)有多大可想而知。可眼下看,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哪里像一個正經(jīng)人家該有的待客之道?想起賀沉,再想到賀霆衍,接著還有孟行良前前后后的反應(yīng),溫晚掌心都泌出一層冷汗。賀霆衍把她的所有反應(yīng)都一一看在眼里,往前走著,眼神沉了沉:“如果怕,可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