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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過頭去,輕輕哼了一聲。慕言殊卻忽的轉移了話題,頗有深意的說:“我原本還不知道要如何對付巫書納,今日你來了,倒真讓我想到了辦法?!?/br>聽他這樣說,長安原本還在鬧別扭,卻仍是將好奇的目光投了過去。心中不禁想著,難道是她告訴慕言殊的情報起了作用?慕言殊卻不道破,只是問她:“小七,你聽過南疆的曲子嗎?”長安乍聽他叫自己“小七”,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明明是只有她母妃叫過的名字,她和慕言殊,何時到了這樣親密的地步?“沒聽過?!?/br>慕言殊勾起一個神秘莫測的笑來。“三日后隨我上戰場,讓云遙吹苗笛給你聽?!?/br>長安驀地想起云遙這號人物,他是慕言殊幾位親信侍衛之中最晚回京的,平時也不經常出現在他的身邊,卻是云字輩中的老大。這云遙據說是苗疆人,為人處世都十分神秘。但她此刻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為什么他們都有名字,只有我叫云七?”若因為排行,為何云遙、云止不叫云大云二?慕言殊卻不說話,依舊是那饒有深意的樣子。有些謎底,現在揭開,還太早了。狼狽,繾綣(3)狼狽,繾綣(3)慕言殊又帶著長安去軍中巡視了一番。還記得他才親征沒多久時,長安便聽說他所帶之軍,使原本鎮守南疆的鎮南大軍,而如今鎮守南方邊境的,是他臨時從各地組織的一支新軍。如此大手筆的調兵遣將,絕不可能是一夜之間的決斷。這更證實了,慕言殊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徹底平定犬戎的sao亂,而非送她去和親了事。和親一事,只不過是拿來算計她的。想到這里,長安心中就有些忿忿。慕言殊發現長安自顧自的想著什么,臉色有些不對,便問她:“怎么了?”長安哪里會將自己的心思說給這個始作俑者聽,只是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繼續隨著他看軍隊中的情況。盡管是初涉北疆,原本鎮守南方的將士迅速適應了情況,鏖戰已久,卻仍保持著高昂的斗志,深信著,戰神慕言殊一定會帶領他們取得最終的勝利。素聞慕言殊治軍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日暮時分,約莫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長安跟著他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軍帳前面,這才終于忍不住問他:“那個……我住哪里?”慕言殊卻說得理所當然:“我的帳中?!?/br>雖說長安原本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卻還是垂死掙扎了一番:“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慕言殊慷慨的給出了第二個選擇:“莫非,你還想讓第二個人發現,你是女兒身?”長安哼唧了幾聲,弱弱的又問道:“那我是……自己睡嗎?”語罷,看見慕言殊眼底有一抹笑意翻飛而過,長安恨不得當即咬斷自己的舌頭。“怎么?”那陰險的男人果然抓住了她的話柄,“你想跟我睡?”長安又一次羞憤欲死。最終的結果是,兩人就著那一張大床,分了楚河漢界,各占一邊隔江而治。長安挑了里面的那一邊,背脊貼著床沿,幾乎就要滾下去。借著將盡的燭火,慕言殊將她的模樣盡收眼底。接著輕笑一聲,顯然是心情大好。****長安從未想到,西北的冬天竟然是這樣的冷。上一世,她也曾來過西北戰場,恰好趕上了孟夏,氣候還算適宜。這次卻是冬天,入了夜的荒漠,溫度低得簡直能將人凍成冰。半夜被凍醒了過來,長安躺在床上,全身都冷得發僵,身上的被衾本來就十分淡薄,在這樣寒冷的夜里,絲毫起不到御寒的作用。她抱著雙臂,快速的搓著,希望能夠獲得一點溫暖。這樣寒冷的夜里,長安的頭腦突然變得十分清明。她忽然問自己,這是在做什么呢?原本她應該住在上京溫暖如春的宮殿之中,為何會頭腦發熱的跑到西北戰場上來呢?沒看成慕言殊的好戲,她不是就應該當即打道回府的嗎?為何又被他留了下來,還做了他的軍師呢?為什么她明明知道慕言殊是個高深莫測的人,卻又總是順理成章的,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圈套之中?長安越想便越心煩,加上周身越來越冷,牙齒已經不禁打顫,實在挨不過了,便翻身下床,想要走到屏風外面去烤火。誰知才走到慕言殊睡著的那一側,那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伸出手臂,倏地將她拉回了床上,牢牢圈在自己的懷中。他的懷抱暖得讓長安驟然一激靈,立馬掙扎了起來。“你干嘛,快放開我。”慕言殊高挺的鼻梁此刻正抵著長安的耳后,只聽他說道:“睡覺?!?/br>話音之中,帶著三分不耐,七分低啞。長安才剛清醒的腦子馬上又亂了起來,慕言殊的手臂扣在她的腰上,她的身子嵌在他的懷抱之中,嚴絲合縫,天造地設一般。“慕言殊,你怎么總是占我的便宜?!?/br>她低聲抱怨,在慕言殊聽來,卻像是嬌嗔的情話一般。他們之間,何曾有過這樣繾綣柔情的時刻。“明明是你占我的便宜?!彼o靜摟著她,輕輕地笑,“上一次,是你給我下藥的?!?/br>長安早已想明白上次的前因后果,此刻聽他得了便宜賣乖,便又在他懷中掙扎了起來。“你還敢說那次的事,無賴。”話雖然是這樣說的,想起那夜他與她的熱烈,長安的臉上還是燒了起來。“別亂動?!蹦窖允庖贿吪⑺纳碜游鏌嵋恍?,一邊輕嘆,“怎么這樣涼?!?/br>“慕言殊!你手亂摸哪呢!”黑暗中,慕言殊看不清長安的面容,卻不難想象她此刻暴跳如雷的模樣,心情便更好了一分,卻仍是說著:“小七,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