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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腿,停留在左腿根部,不停寫寫畫畫,似乎在思索什么。他是變態(tài)。我害怕得哭濕了枕頭,接受隨后而來的命運。未料,宵朗收回指尖,緩緩起身,竟移過油燈,將其點亮。昏黃暗淡的光芒,瞬間充斥整個房間。我拼命扭頭,想看惡魔的臉。可是,一件黑袍輕輕落下,遮住我的雙眼。明明仇人在側(cè),卻無力反抗,連想死都死不了。我還能做什么?我絕望地看著隔著黑布隱隱透過的光芒,人影晃動,仿佛是他在暗自竊笑我的無用。過去,我清心寡欲,順波逐流,沒有物欲,不在乎生死,極少奢求什么。如今前所未有的恨在心里滋長,不惜一切代價逃離這個男人,或殺死他,已成為我最深的欲望。可是……活路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師父,我看不到。毛筆的觸感在大腿肌膚處盤旋,墨痕冰涼。宵朗吻著我的發(fā),在耳邊低低呢喃:“你是我的女人,恨也好,愛也罷,你永遠只能想著我,不能愛別人……”細微的刺痛從腿上傳來,我微微抽搐了一下。他點了我的昏xue。世界再度天暈地轉(zhuǎn),陷入無邊黑暗。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師父被無數(shù)鎖鏈鎖在血池地獄里,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在旁邊持劍抵著他的脖子,然后一刀刀將他凌遲。我放聲大哭,卻哭不出聲。師父只對我了句話,好像是“別看。”醒來時已是清晨,麻雀在梨樹上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帶著濕氣的空氣從開著的窗戶中闖入,我迷迷糊糊地摸一把臉,眼角滿是橫流的淚痕。宵朗已然不在,大腿根部隱隱作痛。我清醒過來,不及細思,隨手拖過幾件衣服披上,沖出門去找徒弟。白琯倒在院子里,他的右臉頰被割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唇色蒼白,發(fā)著高燒,不停發(fā)抖。我急忙抱著他往房間趕,卻見月瞳已變回原形,氣若游絲地倒在房間地上,一根長箭貫穿他的肩膀,鮮血滿地。我用魂絲鎖住他們魂魄,將好不容易恢復(fù)的一點點仙氣統(tǒng)統(tǒng)渡給他們,然后處理傷口。幸好我藥理甚熟,又能用魂絲織補傷口,白琯發(fā)燒嚴重,卻沒傷到致命處,而月瞳是獸妖,天生恢復(fù)力勝人一籌,倒也撐得過去。忙忙碌碌到傍晚,兩人傷勢都穩(wěn)定下來。月瞳先清醒,趴在籃子里,瞪大圓溜溜的眼睛,還試圖爬起來走幾步,神態(tài)有些迷糊:“師父主人,我怎么了?”我問他昨夜之事。月瞳傻乎乎地說:“我見師兄要去陪師父睡覺,所以也想去。正收拾被鋪時,忽然聞到魔氣,還來不及出聲,有根長箭從窗外射入,我肩膀很痛,嚇得叫了一聲,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問:“你看到傷你的人嗎?”月瞳先是搖頭,后見我失望,趕緊發(fā)誓:“師父主人,雖然月瞳比較沒用,但你別失望,我下次一定認真看!”我的腿又隱隱作痛了,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月瞳雖受傷,但相比之下,還是蠻精神的。他見我神色難看,便自告奮勇幫忙看著白琯,讓我去休息一下。我匆匆回房,猶豫許久,終于解開衣服,往腿上看去。宵朗說:【你永遠也不能愛別人。】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草書的“宵朗”二字如毒蛇般盤踞在我的左腿根部,仿佛惡魔的符咒,帶著魔氣,刻入靈魂,一針一針地紋在我身上,直達本體。這是他專屬的烙印,洗不去,擦不掉,除非他死,都無法消失。沒有人愿意和宵朗扯上關(guān)系,亦沒有男人能忍受喜歡的人身上,這個位置有別人的名字。貪魔,為擁有想要的東西無所不用其極。他成功了。我就算逃出他掌心,也無法靠近別的男人。試探寧死也不放手,就是玉石俱焚。宵朗是瘋子,他的感情過于灼熱,如美艷絕倫的烈火,燒去蝴蝶的翅膀,燒去燕子的尾羽,恨不得將所有一切化作灰燼。我不敢置信地摸著腿上烙印,許久許久,忽而狠狠用力,長指甲劃破肌膚,冒出一滴滴血珠,糊了字跡。我的心如被火燒過的石頭,再浸入冰水中,一點點冷下去,然后碎裂。師父說:“你對別人好,別人也會對你好。”師父說:“做人要老實厚道,不撒謊。”師父說:“暴力是不好的,要以理服人。”師父給我說過許多教導(dǎo),教過我許多規(guī)矩,這些規(guī)矩在天界都很有用,大家都喜歡我,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可是下到凡間,就全沒用了。不但處處碰壁,還被人恥辱地在身上紋身刻字。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我不想心平氣和地講道理。我只想學(xué)哪吒三太子,把宵朗抽筋剝皮做腰帶。“師父主人!師兄醒了!師兄,你痛不痛?來來,我陪你睡就不痛了。”月瞳的聲音雌雄莫辯,說話時帶著七分清脆三分甜糯,最后一個音軟軟的,拖得特別長,仿佛在用爪子撓你的心窩,撓得癢癢的,不能不理他。我急忙包扎好腿上傷口,沖地出門,默默地將踩著發(fā)燒的白琯,試圖把他當暖爐的笨貓拖下來,丟進籃子里。月瞳嘟囔著翻了個身,露出毛茸茸的白色肚子,扭成奇怪的姿勢,和死了般一動不動,眼睛睜開一條縫,搞不清是睡著還是清醒。白琯臉色難看,沮喪地低著頭不敢看我:“師父jiejie,對不起,昨晚……”我揉亂他細膩的長發(fā),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昨天沒事,他只是來和我說些話,并沒做什么。”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不信。幸好白琯沒追問,他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問:“以后怎么辦?”我也沒有線索。可有人可以商量,總是好的。宵朗出現(xiàn)時,白琯在我身邊,月瞳肩傷雖然不算很重,但單手是用不了的,周韶肋骨斷了,還在養(yǎng)傷。我對三個徒弟的疑心盡下,確認他們沒有作jian犯科,算是黑暗中的一絲安慰。我衡量白琯素來聰明,便隱去腿上刺青之事,將和宵朗的游戲賭約告訴了他,希望多個人多分力量,可以幫忙想辦法。白琯說:“師父jiejie,你覺得現(xiàn)在最壞的情況是什么?”我說:“夜里來的惡魔確實是宵朗,天雷劈的人卻不是宵朗,所以宵朗有幫兇。”“錯了,”白琯沉思許久后開口,“最壞的情況是整個鎮(zhèn)子都被宵朗控制住,所有妖怪,連帶許多凡人,都是幫兇。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說逆天改命是重罪,為何那么多日,天界都沒有派人下來捉拿你?”“這……”我也有些奇怪,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