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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燕瑝將劍架在裴邦卿脖頸上時裴邦卿那句“你不能殺我”,此時細細品讀,別有一番滋味。是什么,能讓一個臣子對著自己的君主說出如此底氣十足的一句話來?什么都不能,除非燕瑝是他兒子,殺他就是弒父!如果真是,那么,她與燕瑝,就是表兄妹。管他是什么人,管他與自己有沒有血緣關系,愛了就是愛了,絕不因為這些不知道就可以無視的原因而放手。外表再儒雅再溫柔的男人,血管中的激情一旦澎湃起來,絕對也有化身為狼的可能。一番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激烈擁吻后,璃月感到天地一陣旋轉,再睜眼,卻見自己已被燕瑝放在那尺余寬的木質亭欄上了。居高臨下的男人目光炯炯,雙頰帶著些緋紅,微微地喘息著。璃月放開摟著他肩的雙手,伸手揪住他一縷發絲,低聲問:“難不成想在這里把我吃了?”燕瑝哂然一笑,齒白如玉,道:“想好好親親你,又怕你脖子酸而已?!?/br>璃月佯嗔:“你這是笑我太矮么?”“我怪你太甜……”與話音一起落下的,還有燕瑝那溫軟甜潤的唇。……片刻過后,燕瑝迎風靠坐在亭欄上,璃月躺著,頭枕在他腿上,側眸看著山腰一片花海如雪。梔子本該在四五月開放,然九華山氣候濕潤陰涼,連山腰的梔子都延遲了開放時間。山風吹著兩人的衣袂,獵獵作響,燕瑝的發絲繞過他的肩拂到璃月臉上,璃月伸手撥開,順勢看向正看著遠處山巒的男人。他眸色清冽表情沉靜,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看著他與裴邦卿一個模子刻出來般的弧度堅毅的下頜,璃月伸出手中花枝,搔了搔他的脖頸。他低眸看來,適才空蒙的眼神立刻變得柔軟,笑道:“調皮!”“裴延熙之事,你如何遮掩?”璃月問。昨夜慕容倦說他是借花獻佛,在永安,他能從何處借來這枝花,不難想象。“很奇怪,太后對她失蹤一事并不是特別重視,至少,沒有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尋找她的下落上?!毖喱墝λ翢o隱瞞。慕容倦與她的關系,他是知道的。想起慕容倦,他眸色稍黯,心中歉然。“她準許你到九華山來,也是想讓你看看她是否在此吧?”璃月看著遠處,表情茫然。“不,事實上,她是讓我邀請你去永安做客,我是順道來九華山的,果不其然碰見了你這不安于室的家伙?!毖喱壭χ袔е唤z寵溺道。“我?”璃月猛然回過神來。東儀太后邀請她去永安做客?為什么?難道,她也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她想起那日在燕瑝宮中,她本該被抓走,而太后看到她肩后的紋身后突然喝止了抓她的侍衛,繼而問了些關于她母親的事。其實她早就覺得太后此番舉動不正常,只是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并沒有多想。難道,她早就對裴延熙心存懷疑,而那天,又讓她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可自己肩上的胎記早已被自己補全成一朵花,她沒道理看出來其中一片是胎記的。“我才不去?!彼摽诰芙^。“嗯,我也覺得你最好不要去?!毖喱壐胶汀?/br>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帶著一絲別的含義,璃月不禁抬頭看他,問:“為什么?”燕瑝垂眸,伸手輕輕撫過她白皙的臉頰,微微一笑,道:“因為以后機會多得是,不急于這一時?!?/br>*午前,兩人回到莊中吃午飯。剛剛進入山莊便覺得氣氛有些異常,回到玉茗館,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龍奴便解答了兩人的疑惑。莊中之所以一派靜謐氣氛肅穆,那是因為:血影宮宮主葉千潯來了。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血影宮和月瀟山莊不知是幾世前結下的仇怨,近年來一直明爭暗斗血雨腥風的。自從玉氏做了武林盟主之后,武林大會上便絕了血影宮人的蹤跡,此番葉千潯不請自來,挑釁意味十足,再加上近年來江湖上對他的武功和行事風格傳言頗多,不由的讓人心生猜測:今年的武林大會,還能與往年一般順利平靜嗎?聽說他此行只帶了十余人,在他擺足了氣勢受盡了矚目的同時,玉湛華也展現了他非一般的風度。親自出莊迎接,并將他們安排在月瀟山莊上等的別院內。月瀟山莊極大,分成好幾個相互獨立的區域,燕瑝和金縷落腳的這一片看不見武林中人出沒,那是因為他們都被安排在其它幾個區域中,葉千潯也屬于武林中人,所以他的住處離這邊也有一段距離。提起葉千潯,璃月心中又開始五味陳雜,像以前那樣僵持著倒還好,在凰城自己書信相邀,他卻請而不來,再見面,怕是難免尷尬。也好,他們由這里開始,便也由這里結束,不知這算不算善始善終?午飯過后,璃月一時興起,讓燕瑝為她題了“凰城”二字,落筆便覺驚艷,同樣的兩個字,在他筆下便底蘊渾厚蒼勁霸氣,軟軟的筆尖卻描出了刀戟的氣勢,不愧為無意樓樓主。璃月如獲至寶,在他頰上啃了好幾口以示獎勵,之后便拿著他的墨寶歡天喜地的回藪春館。剛晃悠悠地走到庭院中柳絲如煙的湖畔小徑,老遠就看到似有人影在其間徘徊。她走近一看,卻是皇甫絕。大吃飛醋璃月看著他,這一路行來,他雖未曾與她說過一句話,但她知道他常常在她不經意時看著她。他以為她專注于金縷沒有發現,殊不知她秦璃月一心二用的本領天下無敵。既然當初一腳將她踩進了塵埃,如今這般暗處觀察又為哪般?看他似乎頗為糾結地在那徘徊,璃月低眸,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她作的孽啊,明明這個男人不管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傷她至深,然而每次看見他,她心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她曾懷過他的孩子。這一念頭一旦泛起,與他種種該有的不該有的記憶便也接踵而來,讓她只想無奈嘆息。神游一回,再抬眸,卻發現他已經發現了她,呆站在幾丈開外的柳蔭中看著她。此處是玉茗館通往藪春館距離最近的一條路,若不從這里走,便要從湖心的回形水廊去繞圈了,見人繞道可不是她秦璃月的性格,見他不動,她便主動走了過去。皇甫絕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心跳莫名地急促起來,窘迫急促的情緒讓他很想轉身便走,但他生生忍住了。眼下,于他而言無疑是最佳的道歉時機。他知道她一直很忙,難得會落單……想到這層他心中便泛起苦澀,然而卻并不驚奇,這一路行來,看她和金縷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