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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尤其是,他殺人前和殺人后的表情別無二致。沒有一點征兆,沒有一點猶豫,更沒有一點殺氣,仿似只是捻死了幾十只螞蟻一般輕松和自然。雖然一早就覺得他亦正亦邪,但從未想過他還有這樣冷酷嗜血的一面。“別硬撐了,沒好處的。”愣怔中,蘇吟歌突然道。經他提點,璃月后知后覺地發現,胸口血氣亂涌脹痛欲裂,她順從地側首嘔血,看著鮮艷的血色在木質的甲板上漫延,腦中漸漸昏聵起來,終是不支,身子一歪便厥了過去。50、我好想你...盛泱東宮,龍華殿。金縷站在窗口,一身隱螭紋銀錦長袍逶迤至地,襯著那紅墻綠瓦的厚重底色,明艷如月光一線。他負著雙手,脊背挺直,被蘇吟歌氣得不輕。李逝站在他身后,半晌,聽得他問:“綠衣之死,他如何解釋?”李逝答:“他說,這樣才更真實。”“哼!更解恨才對吧?這廝,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金縷惱道。李逝不語。過了片刻,金縷嘆口氣,道:“罷了,安排下去,散布消息。”李逝領命,又道:“殿下,他說秦姑娘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需要他繼續照料了,請示他是否可以先回天一島?”“命他將璃月帶回天一島。”提起璃月,金縷有些頭痛。這家伙,實在太能惹禍了,不過一時沒看住她便跑到圣境還差點丟掉小命,他實在是不放心繼續讓她一個人在江湖上飄蕩了。“殿下,曲流觴此刻還在天一島。”李逝在一旁提醒道。金縷唇角泛起笑意,道:“無礙,當夜,慕容氏不是還活著逃回去一個么?我確信他知道是誰殺了他們的三當家。”“那璃月姑娘只怕會有危險。”李逝道。金縷轉身,雙眸清光四溢,道:“所以,叫蘇吟歌把她帶回去,寸步不離地看住。如果整個漕幫都保護不了一個人,那么,他們也沒多少存在的價值了。”李逝再次領命。“有兩件事,你立馬安排下去。第一,天欽寶盒之鑰在皇甫絕手里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三國,如果燕瑝不是混吃等死的庸俗之輩,該是會派他的人去朱武門查探虛實。你把我們安排在永安(東儀帝都)的人調去朱武門,守株待兔。第二,不出意外的話,金威當是會借著天圣宮的名頭去與西武朝廷交涉歸還鑰匙之事,等他返程時,派幾個人在半路刺殺他。記住不要刺死,刺傷即可。切記,一定要留下蛛絲馬跡,將他的視線引向我的身上。”金縷有條不紊地吩咐。李逝聞言,遲疑道:“殿下,此刻就引起他懷疑,會不會cao之過急?”“我覺得時機正好。矛盾如果不激化,藏在水里的人怎能浮出水面?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陣營,到底有多大。”金縷烏黑的眸子微瞇,清冷的眸光就像深冬的風,掃到哪兒哪兒便滴水成冰。*迦葉江邊,小城,小客棧。夜,璃月坐在一只熱氣氤氳的大浴桶內,玉嫩的雙臂搭在桶沿,仰著被熏紅的小臉,閉著雙眸若有所思。在江上遇襲至今已有五日了,她和皇甫絕蘇吟歌上了岸,本以為觀渡等人隨后就能找來,不意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皇甫絕從未有過的煩躁。她能理解,這幾天,不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人們三五成群竊竊私語,內容千篇一律:哎,你聽說了嗎?天圣宮那個藏著王者預言的寶盒鑰匙落在西武曦王手里了,天圣宮派人去要,竟然在迦葉江上全部被殺死滅口,尸體飄得滿江都是啊!嘖,囂張,太囂張了……就此事,璃月不止一次地想過,自那把勞什子鑰匙丟失以后,江湖上不遺余力尋找這把鑰匙的不外乎三種人,第一,自然是失主,也就是天圣宮的人,第二,實力雄厚,有能力問鼎天下的人,第三,這些人的走狗。皇甫絕,不符合這三種人的任何一種,以他目前的處境而言,韜光養晦才是明智之舉,加入爭奪這把鑰匙的戰爭于他沒有一點好處。即便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想不到這點,但觀渡和宴幾也絕不會看著他做出此等有百害而無一益的事來。是以,她確信,他是被人栽贓了。話說這個栽贓他的人也不知與他有何等深仇大恨,設這樣一個局,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言可畏眾口鑠金,這樣口口相傳下去,只會越傳越真,屆時,只怕全天下的人都會盯上皇甫絕。而皇甫絕的處境本來就不妙,此計于他而言,可以說比直接殺了他更惡毒。觀渡和宴幾這兩個老家伙,此番也不知該如何幫皇甫絕度過這一難關……想來想去,辦法只有一個——找到鑰匙并交出來。可,三國的人找了六年都沒找到這把鑰匙,皇甫絕又憑什么能找得到?思前想后半天,璃月都確定,皇甫絕這次死定了。正為他哀嘆,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璃月趕忙縮進水里,轉頭一看,卻是蘇吟歌端著藥盅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頓時大惱,罵道:“你那兩只蹄子莫非生來就為了踩狗屎的啊?門也不知道敲?”蘇吟歌將藥盅砸在桌上,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嗤之以鼻:“憑你的姿色,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扭上三天三夜,我也不會為你一柱擎天。”說著,轉身便走,那模樣,仿佛多看一眼便會臟了他的眼一般。璃月氣結,大聲反擊:“是啊,蠶寶寶一條,能讓人發現它的存在已是奇跡了。要是它也能擎天,那天得是多矮啊!”“蠶寶寶?!”蘇吟歌驀然拔高了音調,停步回身,一側的眉毛挑得都快飛上天去了。璃月收回目光,一邊愜意地往自己身上撩水一邊幸災樂禍道:“何必裝模作樣,想否認?那你倒是露出來看看啊。”“你敢看?”蘇吟歌瞪著她。“你敢露我就敢看!”璃月斜眸給他瞪回去。蘇吟歌站在門側,氣得胸口不停起伏。這個死女人,竟然敢說他是蠶寶寶!真是……啊!不行,氣死了!金縷那廝竟然還要他把她帶回天一島去看住,他現在就恨不得將她按在浴桶中淹死算了!嗯?看住?想到這兩個字眼,蘇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