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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自家那小家伙兒進展得頗為順利吶。不再猶豫,他極目遠眺,遠處湖光山色美不勝收。一想到要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他眼里精光乍現。抿了抿唇,他提了一口真氣,身影晃動。掀起鴛鴦戲水的繡簾兒,男子輕皺眉,大眼里閃過一絲不悅,卻是一閃即逝,幾步走向內室。果不出所料,遍地都是殘肢,幾個瀕死的人兀自在地上翻滾呻吟,痛苦的神色叫人不敢逼視。可男子只是抬了抬腳,免得那鞋上沾了血。這鞋可是他專程在杭州城里一家百年老店里專門訂購的,沾了血,不僅霉氣,更是難看。真是個有著潔癖的男人呢,時時刻刻都絕不能忍受不完美的事物。“朵朵,還沒玩夠么?”他掀了掀眼皮,有些不悅,聲音雖不大,但因為內力深厚,出口便是擲地有聲。許久沒有人應答,男子居然出奇的好脾氣,面容不改,聲音里反而加了一絲無奈和疼愛。“朵朵,我可是好想你呢,快出來,別叫我親自找你出來,到時就不好玩啦?!?/br>話語雖親切,但是仔細聽,卻是透著威脅。眼里一沉,他的怒氣已然隱隱上竄,如果可以,他更想抓住她,好好地在床上“懲罰”她一番。這回果真起了效果,男子口中的“朵朵”忽然從某個角落里閃身而出,快得驚人。男子笑彎了眉眼,手一動,將她抱住,細細地打量著,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額頭,狀似生氣道:“貪玩,該打!”說完,大手下移,覆上她的胸,重重地握了一下。朵朵眼睛一瞇,咬著唇,痛得輕哼了一聲,可聽在男子耳中,不異于世上最動聽的音樂,當即湊到她耳畔輕問:“可叫他碰了你?”雖是疑問,可他眼里那抹肅殺,看得人不禁一愣。原來,這個朵朵不是別人,便是先前的“譚蓁蓁”!然,真正的譚蓁蓁,現在應該還在京城某客棧里,被點了睡xue,睡得正香,怕是急壞了相府上下。“回香川少爺,朵瀾不敢,那個自然是沒有的?!?/br>朵朵垂下眼瞼,萬分乖巧的樣子,和此前的妖媚可人兒大不相同。汲香川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再沒說話,但顯然,他很滿意這個答案。他盯著她眼下那淡淡的青色暈圈兒,想是多日沒有睡好的結果,心里一疼,吻了吻她的臉頰,親昵道:“跟我回去,大哥二哥都想你了。”朵瀾點頭,由著他去親,像個牽線木偶,眼里的生氣一點一點褪去。想我么?是想我的身體還是想我的功力?她想不明白,于是也就不去想。給她整了整衣服,擁著朵朵瘦削的肩,汲香川邁步就要往外走。輕微的響動在身后響起,那么輕,估計一百個人里,幾乎會有九十九個人聽不見。但是,汲香川就是那唯一一個。他暗自運氣,右手飛快地一把推開懷中的朵瀾。朵瀾被他大力推出,一個踉蹌,幾步退到角落里,臉色頓時煞白如紙。原來,還是救不了別人吶。胡岱遠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的男女。“蓁蓁,你……”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一刻鐘前還在自己懷中繾綣的嬌人兒,居然轉身就成了武功高強的女魔頭。她幾乎是在彈指間就殺了自己帶來江南的全部手下,還一掌擊中自己的胸前大xue。然而不足一刻鐘前,她還用自己的舌,給他帶來無上快意!朵朵別過臉去,不說話,也不看他。對不起,她心里小聲地道歉。我也不想殺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做,才能活下去,而我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叫某些人活不下去。汲香川早在胡岱遠起身的一瞬,就轉過了身子,彈了彈修長的手指。“胡當家的,抱歉,有人要取你的性命?!?/br>他說得那么自然,就好像說,有人要請你吃飯,那么云淡風輕。在胡岱遠臉色猛地一青時,一直微微含笑的汲香川已經動手了!他沒有任何武器,只一只手,右手尚且放在身后不動。然而這一行為顯然激怒了胡岱遠,即使他重傷在身,也絲毫承受不住這種恥辱。身子一晃,面前汲香川的殺氣太過濃重,還未近身,胡岱遠已然額上冒汗,但仍是握緊雙拳,氣沉丹田。只是一提氣,小腹處便隱隱作痛。他皺眉,不禁暗呼不妙。看來那女人剛才那一掌,別有洞天。汲香川身形迅速,只這一剎那,便欺身而上,眼看一掌便要拍在胡岱遠身上。就在這時,他眼角不自覺地一瞄,剛好瞥見角落里的朵朵。葉朵瀾臉上,恰好浮上一抹悲戚,卻不是為了胡岱遠,而是為了自己。殺人者終被人殺,這道理,她想她懂。但這種神色,看在汲香川眼里,就成了一種情意,一種女人對男人的情意。心里一沉,他急速收手,微微抬了抬下頜,眼里冷冷閃過一種恨意。“朵朵,殺了他,用‘裂帛’?!?/br>是痛還是嫉妒?香川實在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他只是受不了朵朵對任何一個除他們兄弟三人之外的男人露出一絲一毫的關心和在意。一直陷在自己情緒世界的朵瀾,猛然間聽到“裂帛”時,驚得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居然用裂帛,香川少爺,這回真的生氣了……她想替那個叫胡岱遠的男人求情,畢竟這幾日,他待她實在極好,對她說的話不疑有他,全心信任著,愛著。雖然他待的,應該是那個叫“譚蓁蓁”的女人。也許她這樣的女人,不配得到愛……冷情如葉朵瀾,也有一絲心痛了。是以剛才她第一次獨自出手時,沒有完全要了他的命,希冀著他能躲過這一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