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
自白
那天其實意外地順利,周末的咖啡館客人多到滿座,她在落地窗旁的位置等人,而恰好宋文博遲到,讓他有了合理的借口和她說上一句話。 他也是在賭,她會不會大發善心讓自己坐在她身邊,他走近之前還特意清了清嗓子,可真到開口的時候,他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得到那一句當然可以的時候,他才勉強松了一口氣,可她只是掃了他幾眼就低下頭刷著手機,可能是在催促宋文博。 明明自己就坐在她身邊不過兩米的距離,這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離她這么近,可他說不上來那個時候是什么感受,那些欣喜和期待被她的冷淡澆滅了一些。 她果然是不記得他的,他其實在做這件事之前就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篤定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真到了驗證猜想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還是忍不住地去期待那個最不自量力的可能。 也是,他和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陳紀承認了他的身份,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遇見她。 店員沒多久送來了她要的兩杯拿鐵,她神情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竟然開口解釋是幫朋友點的。 據他所知,她和宋文博已經在一起兩個月了,不知道為什么她要對他撒謊,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索性順著這個話頭說了幾句。 她對上他視線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嘴角顯出個淺淺的小酒窩,話里卻透著疏離。 沒多久宋文博就急匆匆地趕來了,他半跪在她身邊溫聲細語地哄了她幾句,她冷著臉沒搭話。他又起身半彎著腰摟著她的腰,像個纏人的狐貍精,貼在她耳邊說了些話,她很快被逗得露了笑,故作惱怒地推開他。 宋文博好像這時候才注意到他似的,眼神戒備又帶些警告意味地看著他,嘴上卻問,意涵,這是哪位? 他沒等她回應,先一步起身握住了宋文博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我不過是湊巧和這位小姐拼桌的,我叫陳彧,很高興認識你們。 他提到陳彧的時候,也沒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任何情緒,幾句寒暄過后他只能目送她挽著宋文博離開,他在恍惚中明白過來她最初答應他坐在她身邊的意圖,不過是一個有些利用價值的工具,達到她的目的了她就不會關心他究竟是誰了。 巨大的落差感和挫敗感將他籠罩,就像被關進密不透風的幽暗閣樓里,喘氣的間隙只能看見細微的灰塵蒙在眼前。 可他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走到這里了,自然不甘心。他挑著她去咖啡館的時間準時去,從點頭之交到普通朋友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他有些心急,打算先從宋文博入手,畢竟在同丁霽初分手之后她的歷任男友就沒有一個撐過三個月的。 宋文博不會成為那個例外,也不應該是那個例外,不過兩周的時間他跟另一個女人約會的照片就躺在了陳彧的郵箱里。 宋文博還算謹慎,劈腿倒是知道異地,一邊跟在B市的秦意涵一周約三次會,一邊跟老家的女友談異地戀,一月見一次。 他不過是替宋文博安排了個兩個同一時間的約會而已,沒有什么比親眼見證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