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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它冷卻到適宜的溫度,便跳著手指撕下一只兔腿,大快朵頤起來。沒有佐料的烤兔rou比不得平日的美味佳肴,對于一個餓極了的人,她只覺得這是近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直到再也吃不下,夏妤端起旁邊盛水的竹筒大大喝了一口,才拍拍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滿足地嘆息一聲。那邊天,楚孤軒的氣息已經(jīng)很平穩(wěn)了,一來她救治及時,二來,他的體力真是好的驚人。“起來,別跟本姑娘裝死。”夏妤伸出腿踢了對方一腳,故意惡聲惡氣。楚孤軒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臉上卻更加蒼白了些。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夏妤還是從那有別于昏睡時的呼吸頻率中察覺到了變化,突然就惱怒起來,原本佯裝生氣,此時倒是帶了幾分真脾氣,“你以為我真愿意救你?要死也先把我弄出這個鬼地方。”濃密的長睫毛突然抖動了一下,楚孤軒緩緩睜開了眼睛。黑黝黝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沒有了往日的兇狠,復(fù)雜而幽深。夏妤皺皺眉,遲疑了一下,把裝水的竹筒遞到他面前,語氣有些許不自然,“別以為我就這么放過你了,你欠我那么多,想死了一了百了,門都沒有。”楚孤軒動了動唇,最終將視線落到她的臉龐,黝黑的眼珠閃過莫名的漣漪,試著抬抬手臂,最終僵在半空,汗?jié)竦念~頭滴下豆大的汗珠,眉宇痛苦得皺起,難受間一抬頭,糙米白的竹筒邊緣就這么映入眼簾,筒口里波光閃動,盈盈間動人心弦。“不喝拉倒!”見對方望著竹筒發(fā)呆,夏妤煩躁地低吼。楚孤軒眉頭微挑,抬眼看著她憤怒的小臉,嘴角微微勾起。楚孤軒本就長得十分出挑,萬里挑一的俊美比之夏衍,了塵都要出色。平日里兇狠狂妄讓人感到恐懼不安,此刻卸下兇惡的面具,眼神柔和,眉眼彎彎,就連那額角,頰邊的傷痕都遮擋不了他由內(nèi)自外的非凡俊美。夏妤的心微微一動,握住竹筒的手抖了一下,水珠灑在肌膚上,冰涼的感覺像一只細(xì)長的鉤子,猛地拉回飄忽的思緒。“看什么看!”見對方漆黑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她,夏妤想到自己竟也對著他發(fā)呆,心里一惱,握著竹筒粗魯?shù)貙χ嘞氯ァ?/br>看他嗆得咳嗽,滿臉通紅,報復(fù)的快感瞬間充滿胸腔,夏妤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咳嗽慢慢平復(fù),他的臉卻紅了白,白了青,青了之后更加慘白,似乎含著某種怨念橫了她一眼,然后兩眼一翻,倒在旁的草堆里,不省人事了。“喂,別以為你裝死我就會愧疚!喂……”連續(xù)拍著他的臉,直到原本梨花白一般的臉色在她的魔爪下被蹂躪成了栗子紅,對方一點(diǎn)反映也無,夏妤才確定他是真的昏了!被自己灌地嗆暈了!他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喝個水也能嗆暈過去,長得那么高大魁梧,卻跟個瓷娃娃似得脆弱!真懷疑是不是存心整她的。抱怨歸抱怨,夏妤還是板著臉給他把了脈,放平身子,讓他躺好。深山老林,盡管白天溫暖,夜里溫差卻很大,夏妤不得不在睡覺前加了足量的柴火,這才在他旁邊的一堆干草里,蹭著火光帶來的溫暖漸漸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囈語吵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夏妤揉了揉睡眼朦朧的大眼睛,往旁一看,才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楚孤軒嘴里發(fā)出來的。他的眼睛仍然閉著,眉頭深鎖,表情痛苦,似被噩夢魘著了。看他語不成調(diào),顯示出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痛苦脆弱,夏妤的好奇心突然就作祟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楚孤軒到底夢到什么了?難受成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湊近他,耳朵幾乎貼著他的唇瓣,似有若無的灼熱呼吸似乎能感受到那半開半合的唇瓣所發(fā)出的頻率。方才那么大聲,此時卻漸漸消弭,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夏妤恨得牙癢癢,這不是存心吊她胃口么!暗自咒罵間,耳畔的呼吸突然重了些,那話語也微微提高了,于是,她終于聽清了!“白,對不起……”夏妤的身體瞬間僵硬,然后就是酸澀,心痛,惱恨,捏著拳頭正要發(fā)飆,他接下去的一句卻讓她整個身體再次石化。“對不起,夏妤……”夏妤,是在叫她,跟她說抱歉?她微微抬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龐,苦痛交加,滿臉淚痕的樣子,她攥緊地拳頭突然就松開了,心里似哽著一塊大石頭,不上不下,難受極了!而那人,卻還在繼續(xù)囈語,“對不起,對不起……”聲音越來越輕,眼淚卻一直在流。夏妤怔怔地看著,心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空,有一點(diǎn)點(diǎn)疼,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原本被恨意充填的胸腔似乎參雜了別的東西……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他剛毅俊美的臉龐,鬼使神差地沾了一些淚珠放進(jìn)嘴里。很苦,很澀,原來,這個人的眼淚也是有味道的……“楚孤軒,你真的后悔了嗎?這樣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因為愧疚而落下眼淚嗎?”雙手捧著他的臉,夏妤湊近他,緩緩笑開,眼里卻漫上淚水,心一陣酸澀,一陣抽痛,有什么東西在內(nèi)心里慢慢的改變,只因這個男人看似不可能的淚水……若是平時,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落淚吧!只因為身受重傷,身心極度疲憊之下,大腦管不住思緒,情緒無意識地外放,卻也是最真實,最直白的表露……一個看似無比強(qiáng)悍的男人,在她面前繃斷了神經(jīng),讓她見識到了他的脆弱,他的可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楚孤軒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與死。是你明明愛之如命,對方卻恨你入骨。是你拼盡一切想留住那人,對方卻寧可魚死網(wǎng)破。有什么比親手殺掉自己的愛人更讓人絕望?卻還要親手將愛人送回情敵手里,只因為失去后悔悟,卻再也無法挽回。盡管原初白剩下的只有尸體,楚孤軒也會守著這份冰冷直到自己剩下最后一口氣,因為連守望也沒了,才不得不以自焚來尋求超脫……因為極度地渴望愛,又愛錯了人,所以才這樣激進(jìn),這樣極端,沒有人告訴他,什么是錯,什么是對,即使錯了,他也只能繼續(xù)錯下去,直到有一天無法挽回,走向覆滅……“冷,好冷!”手下的觸感灼熱得如同火燒,可他卻在喊冷,身體不住顫抖,臉上的神情脆弱得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猶如在寒冬臘月被大雪包圍的孤獨(dú)絕望,她深有體會。那時候,送給她溫暖的人是誰呢!是阿熙,那個溫柔無比,絕代無雙的人,給了她春天般的溫暖。可是楚孤軒呢,深陷絕境,只剩下一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