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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當沒聽到,推了推他:“我累了,要睡覺。”“睡吧。”連池難得善解人意。她卻不領情:“你不走,我睡不著。”“這是本太子寢宮。”連池蹙眉,不悅提醒。凌悠然仰頭看他,美眸如含水霧,楚楚可憐,這樣柔弱姿態,他從未見過,神差鬼使般,答應下來:“你睡,我走。”她立刻合眼:“我睡了,你快走。”這般無賴……連池失笑,松開她,翻身起床,果然離去。連池一走,凌悠然連忙招人,將太女叫了過來。片刻后,太女急匆匆進來:“不知無憂何事催得如此緊促?”凌悠然聞言,睜開眼,太女已在床沿坐下:“想問殿下,近幾日可有收到關于帝京的消息?”太女頓了下,道:“無。”“其他各國的消息,可有?”太女依舊搖頭,鳳國的探子,向來是有事才通信,無事不會互通信息,以免暴露。凌悠然心一沉:“太女難道就不懷疑,這么多天,各方探子均沒消息傳來,如此風平浪靜,會否出了什么變故?”聞言,太女倏然色變:“無憂是懷疑,并非沒有消息,而是消息無法送進來?我們、被孤立了?”凌悠然緩緩點頭:“太女最好即刻聯系一下各方人手。”“本殿這就去安排。”說罷,太女匆忙離去。然而,片刻之后,又快速返回。神色凝重,對凌悠然道:“果然如無憂所料,已然聯系不上各路暗探。無怪乎連池不急著著手和談,原來根本就是有意拖延。一面穩住我們,一面設法堵了我們的耳目,讓我們坐困愁城。幸虧無憂你警醒……”果然這樣。只怕連池早就開始布局,眼下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變化——只怕說要自己聯姻一事,亦不過是緩兵之計。為的,就是麻痹太女,好展開他的陰謀。“既然和談只是幌子,此地不宜久留,太女須得盡快離開鄴城。”“我剛才已暗中命人準備離開事宜。不過此次隊伍龐大,恐怕不能全身而退。”太女顧慮道,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無憂郡主如此重傷,必為拖累。凌悠然心思何等通透,一點即明。雖然早知皇家薄情,然而還是感到一絲蒼涼。表面卻一副正氣凌然,“太女帶小部分人連夜撤離,無憂留下,可拖延連池,為您爭更多時間。”太女垂眸掩飾一縷情緒,決然搖頭拒絕:“本殿怎可拋下你獨自離開?”“太女,大局為重。”凌悠然忽然握住她的手,言辭懇切地規勸,再多違心的話,卻無法說出。她自認,沒那么偉大,可以為太女犧牲一切。然而,此刻卻不得不為。心頭暗苦,要為對方送死,還要給對方找臺階下,有夠苦逼的!太女灼灼盯了她半晌,最終緊緊反握她的手,只道了聲:“且委屈你與越太子周旋,若有變故,本殿定會設法救你。”“嗯。我相信殿下。”凌悠然用力點頭,催促,“時間不多,今夜必須離開。殿下快去準備!”太女當即離開,自去謀劃不提。凌悠然卻只覺得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卻又無法睡著。心里想著,眼下這般情形,自己估計暫時逃不了了。連池定是要繼續攻打鳳國的,屆時,自己的命運又將如何?*帝京。相府。一只信鴿撲棱翅膀,落入一只大手之中,一個中年婦人仔細取下密信,快步走向書房。“主子,鄴城密信。”“快呈上來!”正處理文書的云相丟下筆,迫不及待地將密信展開來,一眼掃過,登時高興的哈哈大笑:“好!好!那小賤人終于死在本相手中,倒要看那逆子還待怎樣!”這段時日,屢屢受挫,終于有件大快人心的事。“無憂郡主死了?”婦人遲疑著問,“那三公子——”可是賜婚了啊,未嫁便守了寡,日后可尋不到好婚事。“別提那逆子,膽敢忤逆威脅我,哼,從此后死活與我不相干!”云相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提。她孩子多的是,再不濟,還可以再多娶幾分夫郎,繼續開枝散葉。“這信中提到,要殺無憂郡主的還有其他人,我估計,或是太尉府或是閔氏……想不到短短時日,她竟四處樹敵,當真自尋死路,怪不得旁人!”“那無憂郡主看起來,并不像有野心的人……”“哼,管她有沒野心。自陛下派她與太女出使鄴城那一刻,眾人眼中二人便已是同乘一條船上。這下子,老太君該寬心些許,病也該好起來了吧。”云相嘆道,末了,又問:“可有那逆子的消息?”“無。三公子自上次離府后,再沒回來過。”婦人恭敬回答。“哼,權當他死了!”云相拂袖怒道。卷二帝京風云068心猿意馬,吻而云相府的消息,不過片刻便傳到了無極門。冷聽著屬下的匯報,沉冷如石雕。那屬下說完消息,忍不住試探著問:“此消息,真的不告知門主嗎?”“你想門主死嗎?”冷言語中頗含煞氣,那屬下立刻噤聲,“傳令下去,誰也不許將無憂郡主身死的消息泄露半分。”“是。”冷揉碎手中的密信,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默默道:無憂郡主,在天之靈,若要怪罪,請怪罪我一人即可。一切,都是冷自作主張,刻意隱瞞。門主他,什么也不知道。嗜心蠱摧殘他的五臟六腑,如今好不容易才尋得一門神功可以壓制,若不能專心修煉,必向上次那樣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設想。若門主不能練成神功,則心脈寸斷,性命不保。相信郡主,會諒解的。*鳳國皇宮,怡和殿內,氣氛沉凝,如烏云壓頂。女皇端坐在案幾后,手里緊緊攥著一卷竹簡,指節被握得發白,臉色鐵青,渾身緊繃,胸口不斷起伏,眼中醞釀著巨大的風暴。底下對著諸位臣子,個個低眉垂眼,鴉雀無聲。女皇突然將竹簡甩到地上,“啪嗒”一聲重響,驚破了殿內的沉寂,本就心驚膽戰的群臣被聲響嚇得一哆嗦,頭越發低了。“眾愛卿怎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