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外人和家人
28.外人和家人
他不用說話,只是筆挺往那兒一站,現(xiàn)場就鴉雀無聲。 陸歸南掃視著客廳里舉起雙手或抖或蹲或躺的一群烏合之眾,跟蜷縮在一角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的許漠煙對上了眼。 在他一言不發(fā)向她走來的那短短幾步里,許漠煙想到了很多東西。 但最清晰的一個念頭不過是:原來他就是陸歸南啊。 那個遠遠吼一聲就能讓陸歸北怕到原地立正的男人; 那個一只胳膊就能輕松地把她從地上提起來的男人; 那個在聽筒那頭遙遙一聲喂就讓她不經(jīng)意放軟語氣不敢任性的男人; 原來就是他啊。 他比她想象中要年輕太多。 也可以說,34歲本來就不是一個衰老的年紀。 他和陸歸北并不像,無論是氣質(zhì)和面相,他們都沒有相似之處。 比起陸歸北掛在眼角嘴邊的痞帥圓滑。 陸歸南周正端莊,又帶著生人勿近不怒自威的氣場。 陸歸南一邊向她走近,一邊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他蹲下來,把衣服套在許漠煙肩上,罩住了她本來四分五裂的偽裝。 許漠煙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她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 那是一雙可以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此刻的眼神冷靜且理性銳利如鷹隼,他沒有看她,他把她罩在自己的衣服里,目光不動聲色地游走在那些剛剛給過她傷害的男人們身上。 長官,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那一伙人里有個領頭的,被推出來硬著頭皮跟他們談。 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歸南反問他。 長官,是長官。 我姓陸。 那人有點反應過來,這才知道自己對面站著的人到底是誰。 稍微有點消息人脈的,都應該知道陸歸南和許漠煙有過婚約。哪怕許漠煙逃婚出走,婚禮沒有完成,但只要陸家不同意,這婚約就一直存在。 你們找許如山要錢,那不歸我管。你們有冤有屈也不用找我來訴。 但是她是我的未婚妻子,等同于我的家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分毫。 許如山是許如山,她是她,你們?nèi)魏我粋€膽敢把許如山的錯扣在她頭上,那都是在和我作對。在和陸家作對。我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再多做介紹了吧。 槍口之下沒有尊嚴可言。 流氓只會欺軟怕硬恃強凌弱,到了這個檔口,沒有人不慌不亂,全都在哭著大喊饒命說他們再也不敢了。 陸歸南給了手下一個眼色,有兩個人過來把許漠煙扶起來,要把她送回車上。 許漠煙強忍痛楚硬撐著往外走,她回頭看,陸歸南正坐在客廳里唯一還有點樣子的沙發(fā)上,拿著掉落在地上的手機看。 你,捅了她一刀。我要打殘你的兩條胳膊。陸歸南說。 他的手下得到指令,過來把地上的人抓起來,將他另一條沒有中彈的胳膊壓在地上。 陸歸南手起槍響,那人哭著慘叫。 許漠煙扭過頭,被他們扶著,一步一步往門外的車上走。 陸歸南是來幫她出氣的。 你,未經(jīng)她的同意,摸了她的臉,撕了她的衣服,打了她兩個巴掌,我要斷你一只手。 長官,這不合規(guī)矩吧?傳出去對您的聲譽也不好。有人大著膽子威脅,畢竟是被逼急了,什么孤勇都會產(chǎn)生。 跟你們這群亡命之徒談什么規(guī)矩?有道理的人我才會跟他講道理,像你們這樣無惡不作平均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幾條人命的混蛋,講道理是浪費我的時間,我只給你們教訓和懲罰,不會給你們改過的機會,況且你們也不會改過嘛。陸歸南勾唇一笑。 陸歸南手下拿起那群人留下的刀,手起刀落,狠狠一下,血液濺起,一聲慘叫。 你,你,還有你,每個人都踢了她兩腳,挑斷腳筋。 你,你,你,都說要,割舌頭還是閹割生殖器,你們自己選 。 那群人怒了,現(xiàn)在他們成了弱者,看到別人成為了當初的自己,而自己則成了任人宰割的魚rou,完完全全不能接受這其中的落差。 兄弟們,我們跟他們拼了!他媽的,反正不過是一死,怎么能受這樣的侮辱?! 躺在地上慘叫的人喊了這么一聲,應答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向前沖。他們只敢惡狠狠地看著陸歸南。 但陸歸南看著他們的眼神里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宛如看一片廢墟垃圾。 那你們?nèi)枇R她踢打她的時候,為什么沒想到會有現(xiàn)在的下場呢?陸歸南勾起嘴角,用襯衫擦了擦槍口:我已經(jīng)給過你們選擇了,你們自己不想選的話,就我的人來幫你們選吧。 許漠煙坐在車上,有人過來給她處理了右肩的傷口,拔下那把刀的過程太過痛苦,她壓根不想回憶。 醫(yī)生給她縫合上藥的過程里,屋里不斷傳出嚎叫痛呼和辱罵,許漠煙看著車窗外的瓢潑大雨,眼神冷下來。 陸歸南再次上車時,那幾個混混已經(jīng)收拾妥當,沒有怨言的簽了保證書,以后不會再靠近這里,有怨言的也不敢不簽。 許漠煙看到他雪白的襯衫上沾了幾點血污。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對不起。 出發(fā)吧。陸歸南對前面的司機說。 車速很緩,像在配合著安撫她今晚不斷波動的心情。 我們?nèi)ツ膬海克龁査劬σ廊蛔⒁曋约旱哪_尖。 我們回家。陸歸南的聲音沉沉的,此刻聽來只覺得踏實。 許漠煙感覺鼻子酸酸的,她抬起頭,一雙眼看著他,眼眶脹得發(fā)疼。陸歸南的目光也轉(zhuǎn)過來,平靜地回視著她,那依然是大家長般的眼神。 而那一刻在許漠煙看來,是她可以安心地依靠他。 許漠煙把額頭抵在他肩膀,弱弱地哭出了聲。 陸歸南愣了好久,才慢慢把手掌挪到她的背后,一下接一下地輕輕拍了拍 許漠煙回到了陸家。 那天晚上她不想聽什么真相,她只想暫時找到一個房間,里面有熱水,可以洗澡,里面有柔軟的床有厚實的被子,她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覺。 你坐下來,我看看傷口。陸歸南把她帶到了一間客房里,摁亮了燈。 那間客房剛好滿足了許漠煙那一晚對于棲身之處的所有要求。 她乖乖坐下來,然后等著陸歸南靠近,用手輕輕地掀開她沾著血的紗布。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減緩疼痛,許漠煙強迫自己只去看陸歸南的手。 他的手也很漂亮,從中指指尖到手掌根部那一段距離,剛好蓋過她鎖骨。 你今晚洗澡的時候要小心,不要沾水,我再給你換一次藥,你要注意看著,明天就是你自己換。 許漠煙咬著牙忍著疼,聽覺不那么靈敏,陸歸南話說完了,眼看著她等她回應,而許漠煙就只睜著眼,無辜地回看他。 陸歸南淡淡嘆氣,只能重復一遍。 嗯嗯,好。 紗布還有酒精棉堆在那兒,成了一團小血山,許漠煙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對正在收拾這一切的陸歸南說: 對不起。是真的對不起。 不用抱歉。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時機告訴你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的真相也是我的錯,而隱瞞你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護你。 那個婚約我以前不知道,是這個用意。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就好。婚約明面上是給外人看的。婚約只能證明我們是家人,而我會一直保護你。其他的,實質(zhì)上都并不會發(fā)生,你不用擔心。 陸歸南說完,端著醫(yī)藥箱準備出去。 許漠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肘,掌心的溫度貼著他臂彎。 謝謝你。她說。 不用謝,你好好休息。陸歸南說完,就走了出去。 ps:wuli大哥是不是很禁欲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