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
猜測
嘴角微乎其微地勾了下,迅速摁下通過請求后,將手機塞回包里。 心緒明朗不少,周元抬頭對上后視鏡中目光,由此多了幾分從容,怎么會不希望,我不一直盼著嗎? 深深看她一眼,沈思仁磕下眼皮,纖薄嘴角繃成一條線,是么? 體味出他語義中暗藏的慍色,周元趁著等紅燈的空檔,伸手拽住沈思仁搭在方向盤下的胳膊輕輕搖晃,生氣啦? 沈思仁微嘆了口,岔開話題,你最近在干嘛? 見他態度緩化少許,周元抓住機會轉移焦點,我最近在忙著把艾頓的生源跟保錄取掛上鉤。 沈思仁聞言,稍稍驚訝,缺錢了? 暗自嘆服他洞穿事物的眼光,周元頷首道,嗯,主要我覺得光學費收入對于公司來說太少了,只要新項目一開,現金花得實在過快。 確實。沈思仁思忖幾秒,甚為贊同地點了下頭,現在搶占市場份額的時候是燒錢燒得最多的時間點,有一些灰色收入對于后期的外延布局會有很大幫助。 嗯,一個學生每年除了活動費以外,能榨出的只有三十萬學費,除此之外雖然我們可以讓家長多方面的貢獻資源,在入學的時候讓資質不夠的學生進行對校建設捐款,但那些數額長期來看,不過九牛一毛。 有資源? 我堂弟正好在做這個。 有資源就好。瞥向左側后視鏡,沈思仁打了把方向,營地教育進行的怎么樣了? 已經找咨詢公司的人在做了,估計周期不會短。 嗯,正常。 我們現在去 說到一半,周元忽地住了嘴,膝頭透過包皮輸來的震動擢取她的呼吸與心跳。 會不會是 沈思仁挑起眼梢看過來,嗯? 不假思索,周元即摸出手機,打開微信。 傅煜的頭像上亮著新消息的紅標今晚出來吃飯嗎? 怎么偏偏是今天? 周元為難地磨了下嘴皮,下意識去看沈思仁,正巧與他探尋的目光相遇。 信手拈了個借口,她抱歉笑笑,李校長找我。 沈思仁淡淡瞥過,只當未看出她神情中壓抑不住的亢奮,不動聲色道,那你先回。 夕陽斜傾,劃過窗檐,落進寬敞的廳內。 斑駁的橙色光影籠在長條的德州桌面,少部分浮動于傅煜棱角流暢的側臉。 彼時他正翹著腿,一把推進面前籌碼,而后吊兒郎當地叼起一支煙點燃。 范興宇瞟了眼唯一還在池中的安誠邦,扭頭沖傅煜嘟囔抱怨道,不用每次都給推進去吧,你籌碼量明明cover,你喊就好了,最后還得給你撿。 傅煜不予理會,自得地捻下煙勻出一口濃霧,微揚起下巴看向安誠邦,All in, 接不接? 安誠邦面色鮮見的難看,這已經是這個下午他買入的第五手籌碼,兩百萬一手的現金局,再輸就進去一千萬了。 雖說這點數額根本不至傷筋動骨,從前超過這個數的情況比比皆是,但被人追著打,次次牌卻不夠大的滋味委實叫人憋屈。 若是以往他一準找人調監控查牌了,然而面對傅煜,他卻只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地忍著。 算了,我棄了。 怎么棄了?我什么都沒有。 傅煜輕飄飄地掀起兩張蓋牌攤于桌面,赫然是雜花二三,與桌面上已開出的四張牌不能說有些關聯,只能說全無關系。 擰成拳的手背繃出鼓脹青筋,安誠邦的后槽牙被咬得咯吱作響,面色由白轉紅,卻礙于傅煜戲謔注視發作不得。 緩了幾秒,他分外勉強地拍了下桌面,言不由衷地稱贊道,好牌技呀。 抿出一絲不達眼底的笑,傅煜雙手扣桌,懶散地將凳子朝后仰,本來想還一手給你的,誰知道你不要,可惜了。 不待安誠邦回話,傅煜便瞧見手機屏幕彈出新消息提醒,當即起身沖桌上其他人說,我休息會兒,你們先玩兒。 走至窗邊的小沙發坐下,劃開手機屏幕,如他所料是周元的消息。 今天有事,明天? 倒比想象中難約,只不過太容易了反倒失了趣味不是。 略一思考,傅煜便回了過去。 那如果我明天有事呢? 周元未曾想到如此快便有了回復,才剛將手機丟進包里,便不得不再次摸出來。 消息內容一經讀取,便惹得她不禁翻了白眼。 繼而指尖編輯出一句話那就算了。 沈思仁的余光若有似無地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周元,見她時而挑眉,時而抿嘴,心下對她近來半月的反常有了大致的猜測。 兩年多的相處致使他很熟悉周元這類表現,以往這些不自覺外化的小情緒從來都因他而起,然而此刻么很明顯不是。 漆黑的眸子閉了閉,遮掩去其中旺盛的火光,卻一時未憋住胸口積郁而上的怒意,淡聲嘲弄道,李校長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