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修)
生病(修)
一周后。 周元今天沒去公司,人如打了霜的茄子蔫蔫地躺在床上。自那日從洋房回來后,她就病了一場,思慮過度導致人遲遲顧不上吃藥,一拖反而扁桃體發炎,最終發起高燒。 躺了一會兒,實在難受,腦中不斷浮現那日在洋房中二人最后的對話。一時頭痛欲裂,只得翻起身胡亂從抽屜中取出一盒泰諾,灌水壓了兩片進嗓子,又重新裹進被中躺下。 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喉管內仿佛被酸劑灼蝕,又燙又痛,但縮在被子中的身軀愈發冰涼,手腳都一股股冒著寒氣。 心里比身體更糟糕,她至今沒弄明白,因何惹怒了沈思仁,讓他那日做完未曾邀她留宿,甚至說出了暫時不要聯系的話。 明明一切看起來都像過關了可他離開時表露出的淡漠疏離,分明彰示著這段關系在往破碎的泥沼中直墜。 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苦思不出結果,她開始不可抑制地連續哼唧和咳嗽。 咯吱 臥室的門被擰開,宋延邁步進來,手中似乎握了一個耳溫槍,具體是不是,周元熱氣迷蒙的視線看不清。 因為耳溫槍探入耳蝸,嘀地一響后,屏幕亮出溫度39.8,高燒,足以讓她眼前昏花。 走吧,去醫院。 宋延抿唇盯著顯示屏看了一眼,手在空中猶豫兩秒,從被角探入去拉她手腕。 誰讓你咳咳進來的 周元有氣無力地揮開他,咳得臉色通紅,頗為厭煩地轉個身,一點不想搭理。 宋延垂眼坐到床邊,伸進她guntang的頸間,輕輕碰了碰她的腮下,碰到高腫的淋巴結。 要去醫院,不去醫院兩三天都好不了。 出去。 周元皺起眉,說話太使勁,肺部發出轟鳴,呼嚕嚕的震響像冬日罡風中鼓動的窗戶紙。 是該去醫院了,再拖下去興許更嚴重,可如果宋延守在病床前陪她打點滴,她不被燒死,盯著他看也去了半條命。 嫌惡的表情被盡收眼底,胸腔緊接傳來悶痛,宋延咽了咽喉嚨,冷白的面龐愈發白無血色。 先去醫院,你要問我什么問題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我沒什么好問的咳咳咳你嘴里沒一句真話。 我說真話,jiejie,你想問什么我都說。 別叫我jiejie,惡心。 好,你問我頓了頓,眼角可見地泛起微紅,宋延啞聲說,我都說,去醫院吧。 周元思忖片刻,終于撩開被子坐起來,臉色不豫地起身進了衣帽間。 辦公桌邊的內線電話忽然響起,胡月推門送飯的腳步一滯,愣怔一下,隨即將替沈思仁拿來的中飯放到桌面。 沈思仁拿起電話,瞥她一眼,謝謝,出去吧。 胡月有些戰兢地看向沈思仁,腳步打彎,朝門外走去。 沈思仁最近對她的態度令她模糊不清,她不清楚是否自己某些方面惹他反感,抑或是他的新鮮感消失不再,前段時間的溫柔相處好似在某一日戛然而止,他們的關系儼然變成了傳統的上下級,再無一絲多余的溫情可言。 出門那刻,胡月困惑地回望一眼,見沈思仁舉著電話眼神示意她快出去,心下頓感失落,垂頭快步帶上門。 說。 沈思仁見門被嚴絲合縫帶上,朝電話里吐了一個字。 沈總,德勤今天早上剛把樂讀上半年的審計財報做完,我已經發給你了。 投資經理打電話的嗓音輕快,邀功似的在話語結束時諂媚地輕笑兩下。 沈思仁舔了舔嘴唇,微微嘆氣。 不用了,以后樂讀的事你負責就好,不用再發給我看。 可是 投資經理感到疑惑,樂讀雖然在眾多投資對象中回報率低,卻是沈思仁極為看重的項目,從來都是全權由他經手,上月還囑咐他跟投行吃飯,幫忙牽線樂讀未來的收購對象,怎么一眨眼風向就變了。 以后別的項目怎么樣,樂讀就怎么樣,不用問我。 哦,行。 馬屁拍在馬腿上的結果一時令投資經理難以消化,訥訥應聲后,即聽到耳畔傳來忙音。 皺起眉,將電話撂回桌面,沈思仁打開胡月送進來的飯菜。 聞了聞味道,眉心蹙得更深,隨意扒兩口后即丟至封閉垃圾桶內。 他最近的胃口愈發差了,以往嗜甜的習慣似乎也在逐漸改變,糖醋小排與核桃牛rou于唾液腺中撩動出膩味,莫名地覺得或許口味清淡些興許會更易下口。 靠回椅背,罕見地露出些許疲態,抬手掐了掐眉心,他翻出日程表,視線停留在滿載的行程的上,久久沒動。 而后還是打開郵箱,將那封投資經理發來的郵件點開,掃了一眼。 眼光掠過大小數字,他抿了抿唇,不經猶豫上滑鼠標,摁下刪除。 就像那天與周元分開時他說的那樣,近段不必聯系了,他需要點時間去做一個決定。 衡量二人到底還有沒有必要繼續走下去,商務上也好,情感上也好,他需要根據周元給出的情感價值及回報率得出一個妥帖的結論。 畢竟雖然那日未曾挑破,但周元所表現出的緊張與反常,口中不斷冒出的混亂情話,與從前感情中截然相反的表露狀態,無一不令他重新審視起這段關系。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在認真對待,而非雙方對等付出,那顯然有些事,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畢竟初投,投的是人,是信任,可不是那不入眼的數據。 ** 我說一下,我的每一個男主都會有人性陰暗面,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我享受塑造各個不同角色的過程,鉆探他們的心理很有意思,這就是一個文,你們看一個爽就好,不必要糾結現實中的三觀與選擇,我不傳播價值觀,只講故事 感謝珠珠,長評,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