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氧無氧
有氧無氧
沈思仁默了一會兒,似是無心跟她作沒有結果的爭辯,平淡撂下一句,你再想想,起身上了樓。 周元留在原處不知所措。 饒是她再怎么想,也不會親口承認跟盛耀發生過關系,即便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抵死不認絕非上策。但親口承認于她而言無異于主動將劊子手中的大刀,往二人中間揮,以后再想在沈思仁跟前討情面,只怕是難了。 她發散思維,回想前幾次跟沈思仁相處的情景,忽然捕捉到一個被她忽略的細節穿來后第一次來洋房時,她身上是帶了印子的,彼時沈思仁只隨口問了一句,而后并未表露出明顯介意。 那么此刻他如此生氣,是否介意的點只是自己不該跟他的表弟摻合到一塊? 周元靜靜思考良久,發覺除了這個結論以外再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一旦有了頭緒之后,整個人明朗不少。磨蹭半天,克服心中畏懼后,周元翻下沙發,朝樓上走去。 上來了。 二樓的臥室沒有掩門,沈思仁坐在床邊的小沙發里看手機,聽見動靜,挑起眼皮看她。 還生氣呢? 周元溜到他跟前,半點臉皮不要地往他腿上坐。 想清楚了? 沈思仁既未推她,也不伸手攬她,由她坐著,鋒利的眉宇間無波而冷冽。 想清楚什么? 裝傻沒用。 周元噎了片刻,知道今天橫豎躲不過,當即半真半假地悶聲答,我們兩個真沒上床,頂多就是他把我爸當年的卷宗給我看了。 然后? 然后周元垂眼揣摩該說與不該說的邊界,給了我一條項鏈。 沈思仁閉起眼,沉嗓道,避重就輕就別說了。 周元心里咯噔一下,腦中閃過盛耀說要將責任全權推給他的話,嘆了口氣。 他表現得挺曖昧的,說了些暗示的話,意思嘛就是讓我不如依靠他。 知道力量訓練嗎? 毫無征兆,沈思仁倏地睜眼,抬手撩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穿透。 心跳驟亂,若非周元來之前,一早對這個問題有了充分準備,此刻必然被他逼得無處遁形。 她神色疑惑地歪頭,似是下意識問,啊? 不知道?嗯? 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沈思仁沒吭聲,只盯著她,漆黑的眸子像夜間黑沉的海,無光而駭人。 牙根緊咬,按耐下所有驚懼,周元不去躲避他的審視,而是抬眸迎上去,一臉莫名。 約莫五分鐘后,沈思仁似乎疑心稍解,微微垂下眼,摟住她的腰,將人扣入懷中, 不要再做試探我底線的事。 周元松了一口氣,脫力地枕上他的肩,避而不答,你發火太沒有前兆了。 沈思仁驀地將人掰正,斜眼睨她,你干這些事提前通知過我? 周元見了,霎時感到心虛,湊至他鼻尖前親了親,皺起的五官間刻意流露出化不開的失落。 她嘟囔著抱怨,我又不能想找你就找你,畢竟你不能被發現,我當時關心則亂,所以 穿來月余,她深刻了解到沈思仁站不住腳之處便是他還在婚姻存續期內,這個點無論何時拿來利用都是一把趁手利刃,不僅能彰顯她的癡心,亦能彰顯她身處不見光關系中的委屈。 果然,沈思仁抿住她的唇瓣舔了舔,啞聲說,快了,這樣的情況不會太久。 快了? 盛耀不是說張斯佳的父親即將高升嗎? 周元怔了怔,心中頓時產生萬般猜想,不由身體向后退開些許,細細打量他,甄別其話中真偽。 沈思仁挑眉,屈指刮了刮她的額頭,不信? 沒有,就是好奇。 我之前說什么? 周元想了想,不要探尋過程和真相。 沈思仁聽見后,明顯被取悅,勾唇低笑了幾下。 消散多時的和煦氣息驟然重回,漾在眉目中,春風化雨般溫和,不禁讓人誤以為先前發生一切不過是錯覺。 嗯,有些事太臟了,你知道反而不好。 話音落下,沈思仁抬膝將人掂入臂彎,屈身一帶,即攔腰將她抱起。 周元尚在恍神,認真品味他話中意思,猛然被從地面帶離,當即驚呼出聲。 干嘛? 你說呢?嗯? 沈思仁要笑不笑地低頭望她。 忽然又說,做無氧。 無氧?周元未曾料到沈思仁在此處埋坑,心下大驚,屏住呼吸才堪堪穩住慌亂心神,你怎么今天說話一直這么奇怪? 沈思仁笑意不減,仿佛不過提起稀松平常話題,走幾步將她擱至床上,俯身覆過來,磨著她嘴角說,上床不就是無氧么? 周元打起精神斡旋,上床算有氧吧。 沈思仁淡淡哦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