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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回頭,見說話的是魯鹿。魯鹿一直留神在聽著步效遠的應答,等聽到他被公主“督促”著讀詩詞經書,一時忍不住,話就沖口而出了。本來是想說“婦人之見”的,突然想起御座上的皇帝也正是個女人,這才硬生生忍住了,改口說道:“步駙馬,老夫見你為人忠直,一身武藝,如今邊境不平,駙馬不去想著報效安國,堂堂一偉男子,怎的整日任個婦人拿捏,去讀那勞什子的詩詞經書做什么?”步效遠被他說中了心事,應答不出,臉微微有些發熱起來。女皇咳嗽了下,魯鹿這才住了嘴,只是仍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效遠,魯大將軍話雖直了些,只也不是沒道理。剛才大將軍與朕說的正是有關你的事情。等你傷勢痊愈,你就隨大將軍到軍中歷練下,以備日后之用,你意下如何?”步效遠大喜過望,急忙應了下來,又到了魯鹿面前,單膝跪下了道:“大將軍威名遠揚天下,效遠小時就聽聞過將軍馳騁沙場的英雄事跡,心中極是向往。承蒙大將軍高看我,效遠一定誓死追隨大將軍!”魯鹿本就看中了他,琢磨了多日,這才忍不住到女皇面前開口要人。見他現在這樣謙遜,心中也極是歡喜,早把剛才嘲諷他的話丟腦后了,上前扶了起來哈哈笑道:“好說好說。老夫看人從不會看走眼。假以時日,步駙馬必定會成國之棟梁!老夫見你很是硬實,這就隨老夫到營中去見識下可好?”步效遠哪會不愿意,當即跟他到了駐扎于城北的大營之中,遠遠聽到了震天般的士兵cao練之聲,胸中一時熱血沸騰,難以自已,什么就都丟在了腦后。步效遠這天回到公主府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剛進門還來不及擦去汗,就聽侍女說公主叫自己到南苑去,心中咯噔了下,胡亂抹了把臉就急忙朝著南苑過去了。山澗木屋中的那一夜和肌膚的相親,真的已經成了個夢境。回到了公主府,她就又成了往日的那個昌平公主,依舊是一個住南苑,一個住正屋,只不過白天里她會親自過來檢視下他的傷口愈合情況,或者督促他讀書,給他解釋他不懂的地方。步效遠入了內室,見她正坐在桌前,眼睛盯著燭火,并不理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靠前一步,小心說道:“今天隨了魯大將軍到了軍營中,這才回來晚了……”昌平這才轉過了眼,上下打量了下他,淡淡說道:“你攀上了魯大將軍,總算是熬出了頭,往后好好跟著他就是了,還跟我解釋什么!”步效遠被她這樣不冷不熱的一句話給堵住了,愣了一會,這才看著她臉色,吶吶說道:“你生氣了?”昌平不語,盯他看了半晌,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終于皺眉說道:“你出去吧!沒事了!”步效遠只好出去了,只是心里卻像是墜了塊石頭,壓得他極是難過。默默往回走了一半的路,終于不甘心,忍不住又折了回去,正好碰到出來的余甘。余甘急忙見了禮,又說道:“公主已經歇了,叫人不要去打擾她。”步效遠看了眼那還亮著燈火的窗口,有些苦惱說道:“她早上還好好的,現在為什么又這么生我的氣?”余甘也回頭看了下,這才捂嘴輕聲笑了起來,湊近了些說道:“駙馬爺,你問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公主今天確實有些怪。特意從御藥房里要了很多干梨花,這倒罷了,竟然還自己到了廚下叫廚娘教她做梨花糕,連手都被燙了。莫非是為這個才生氣的?”步效遠一下呆住了。梨花糕。“梨花糕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她是記住了他的話,所以才特意做給他吃的嗎?偏偏今天自己卻遲遲不歸。她一定是為這個生氣的!他的胸口一下guntang了起來,腦門熱得幾乎又迸出了汗,一語不發地就往她的屋子方向跑了過去。2222、二十二章...步效遠跨過了游廊,飛快地跑到了她的屋子門口,身子快要撞到門了,這才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伸手輕輕地碰了下門。門還是虛掩著的。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猶豫了片刻,終于一下推了進去,門發出輕微的吱呀一聲,極是悅耳。“余甘嗎?”里面傳來了一個嬌脆的聲音,“不是跟你說了,我要歇了嗎?”步效遠不應,只是飛快地朝里走去,沒有停頓。他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失去剛才的那種勇氣。他繞過了那扇長長的屏風,一眼就看見帳子并沒有放下,昌平正懶洋洋半躺半坐地靠在床頭,手上握了本書卷。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是你!”她抬眼看見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只是很快就哼了一聲,側過頭翻著自己手上的書頁。“我……,我晚飯還沒吃飽……”步效遠吭吭哧哧地說道。昌平神色一動,瞟他一眼,這才弓腿坐起了身,軟軟涼涼說道:“你這么急火火地沖進來,我還當是天塌下來了呢,原來不過是晚飯沒吃飽,叫廚娘再燒就是了。這話在我面前說還可以,若是被別人聽見,人家還當我待你不好,連飯都不讓你這個尚公主的駙馬吃飽呢。”“我想吃你做的梨花糕!”步效遠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紅著臉說道。昌平咬唇盯他片刻,見他在自己注視下終于有些忸怩地低下了頭去,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這才稍稍消去了些,哼了一聲:“哪里來的梨花糕!”步效遠一怔,抬眼看去,見她側頭正斜睨著自己,燭火映襯下,一雙眼睛里隱隱仿佛有笑意在流動,只是嘴里說出的話卻又像是還在生氣,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猶豫了片刻,終于低聲說道:“我剛才聽余甘說你做了梨花糕,以為……以為……”“以為是做給你的吃嗎?”昌平接過了他的話,“我是自己想吃了,這才做了幾塊!”昌平說完話,見他失望地哦了一聲,慢慢垂了下頭,竟然轉身要走了,心中一下又有些惱起來,一下掀開了蓋在腿上的錦被,趿了鞋就朝桌邊去了。步效遠聽見身后起了響動,回頭看去,見她已是到了桌邊,抬手掀開了上面擺著的一個精致的食盒蓋子,從里面端出了個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