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新郎(18)
僵尸新郎(18)
冷月勾弦。 咚咚咚。 無鸞抱著一卷經(jīng)書敲了敲別院中的一扇門,緊接著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 請進。 她推開門,擺出一副熟絡(luò)的笑:嘿嘿。師兄,又是我。 屋內(nèi)燃著幾盞快要用盡的燈燭,看得出主人頗為節(jié)儉。在陸府時蠟燭幾乎一夜一換,不管用了多少。書桌邊已經(jīng)擺好了兩個椅子,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來。 張之唯身著一襲白色道袍,手中拿著一卷經(jīng)書,潤玉般的眸子在燭光的映襯下更顯溫柔。 今日有什么不懂的? 她總是以看不懂經(jīng)書為由來找他,起初他還表示深夜來找他不妥,沒想到不過幾日便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其實經(jīng)書對她來說甚為枯燥,她不需要研究這些也會施展法術(shù),只是為了接近他罷了。等拿到他的元陽取回三分之二的法力,她直接去搶雮塵珠也許都行得通。 雷法我看不明白,請師兄賜教。 他順勢接過她的書,修長的手指執(zhí)起筆,邊講邊為她劃重點寫批注。她卻只盯著他翕張的嘴唇出神完美的唇形和剔透的粉色,簡直像是桃花釀般想讓人嘗上一口。 他講完一頁,偏頭才見到少女的目光,顯然并沒有在看書。 你有在聽嗎? 無鸞這才回過神來,有,有聽。 我講到哪里了?他靜靜地看著她,語氣依舊溫和。 他一點不生氣的樣子,卻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對不起,我剛剛在想別的事 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他見過別的弟子找她麻煩,雖然他總是當面制止,可總歸有他看不見的地方。 她瞧著他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心中一蕩。如此純粹又不加掩飾的關(guān)心,她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 沒有,是因為師兄你生的好看,不小心就走神了。她用開玩笑得口吻說道。 無鸞對他的言語總是無端得放肆,因為她確信這位溫潤如玉的君子并不會責(zé)怪她失禮,也不會做出逾矩的行為。對那兩個男人她是萬萬不敢的,第二天定然下不了床。 師妹,你他臉頰微紅,狀似無奈得笑了笑,垂下的眸子里浮動著難以言喻的欲望。 這種話他聽過許多次,但那些女孩眼中無一不帶著迷戀和愛慕。可她的眼中卻總是那般清明,即便說著略顯輕浮的話,似乎也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他曾隨清虛一同去龍虎山拜見過天師。他本是正一派年輕一代最優(yōu)秀的弟子,然而天師卻說他眼中有紅塵,難以飛升。她明明是邪教弟子,那雙眼睛卻像寶殿中的神像般不染塵埃。 他好想打碎這片清明。 仿佛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他忽然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正好目光瞟到案邊的劍架,于是拾起桃木劍道,既然聽不下去,不如去練劍。 啊?劍術(shù)是她不擅長的,尤其是這種名門正派的劍法。鬼門所授的體術(shù)都是以實用為主,有些招式難免陰毒。道教的劍法除了降妖類的,與人對戰(zhàn)的都有些華而不實。 張之唯頭也沒回的出了房門,就像在躲避什么似的。她心中疑惑,抓起另一把木劍,跟了出去。 別院是白日弟子們上課的地方,除了身為大師兄的他住在這里,此時已經(jīng)空無一人。院中栽種著不少被稱為降龍木的桃樹,微風(fēng)浮動間陣陣桃花香氣入鼻。 他站在庭中央右手提著劍,冠玉般的面容比月色還要清冷幾分。 明日師伯的劍術(shù)課要小考,來復(fù)習(xí)一下吧。 無鸞雖然心下奇怪,還是應(yīng)了一聲: 好 話音剛落,他就出劍了。 雪白的道袍隨劍刃輕舞,身姿宛若游龍,眨眼間來到她面前,她急忙出劍去擋才堪堪躲過。 男人的力道控制得極好,只比她的力氣要重幾分,使她不至于一上來就落敗喪失了斗志。可是這無異于溫水煮青蛙,她漸漸有些體力不支。 這招雷閃是與雷法相輔相成,你若悟不透雷法,劍術(shù)便無法精進。 他游刃有余得揮舞著木劍,竟還有閑情出言指點。她已經(jīng)氣喘吁吁,全身心投入在輾轉(zhuǎn)騰挪上,可還是被他用劍背打到幾次。 師兄,歇 真正的敵人不會讓你歇息的。他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手中劍刃不停,你的臂力還需鍛煉,只用匕首是不行的。 她見張之唯神色嚴肅,也不好再說。勉強又撐了十招,手中的木劍似有千鈞重。他向她胸前刺了一劍,她側(cè)身出劍擋,卻沒想到直接脫手,桃木劍飛出幾丈遠。 見狀他也一驚,想收住劍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偏了角度,讓劍尖不至于刺中她。可這樣一來,劍身便連帶著他的手指擦過了女孩的胸口。 他閃電般得收回手,神色微變。 然而,無鸞這廂累到渾然不知,一心只想著終于結(jié)束可以回去休息了。再練下去,明日劍術(shù)課她恐怕連拿劍的力氣都不剩了。 多謝師兄指教,先告辭了。 說完頭也不回得跑了,生怕他還要再戰(zhàn)個十回合。 男人站在院中,久久沒有離去。 他的手指還保留著那份柔軟的觸感,似有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