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首席

    兩天以后，摸底考的成績全部出來了，有人歡喜有人憂。

    夏江的第一次模擬考沒有考好，成績差到跌出了預料之外，郁悶到把試卷揉rou作一團塞進抽屜里，趴在桌子上，沮喪到不想說話，連大征看到也只是搖搖頭。

    夏江像一只笨拙的鴕鳥，把自己藏在沙子了，就想暫時回避所有的事。他沒有天真到會以為只要認真復習就能收獲好結果，但至少也不會像這次考試結果真么差勁。聽了秋渚的建議，結果努力兩個禮拜還是這樣難看，感覺大家都在向前走，只有他還是在原地踏步。

    有一次過年，一位親戚來家里拜年，禮貌性地夸贊夏家一對雙胞胎兄弟聰明又伶俐。mama謙虛的回應，夏江要是有他哥哥一半聰明懂事就好了。

    本來只是親戚之間無心的客套話，但躲在門后本想偷聽壓歲錢卻聽到這句話的小夏江就知道了：他們是相同的，但又是不同的。

    考試成績出來以后，為了讓學生學會從每一次考試中吸取經驗，班主任在班上開了一個小小的摸底考試總結會。

    班主任在講臺上再三強調，這次考試還只是一次試水，目的是檢驗出大家薄弱的地方，沒發揮好的同學千萬不要灰心，時間還很長，后面再調整自己。

    總結會結束，班主任要求每個人都要交一篇500字以上的學習心得上來，心得最后還要寫上自己的高考目標。

    同學們陸陸續續都開始動筆了，夏江還攥著紙，不知道該如何下筆，猜想秋渚的成績一定不差吧。

    心中不是滋味。

    在班長來收寫好的心得的時候，夏江隨便應付幾行字就交了上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擠出那幾百個字的。

    開學已經有一個月有余，簡單的日子如流水。

    在學校里，男同學常常不理解，為什么你們女生總是要約好一塊上廁所？

    其實，女生結伴上廁所是一種社交行為，女生趁著這個行動一起分享日常或是秘密，反過來又促進了友誼。

    高三年級女生廁所里。

    周媛問金紓：哎，小金，你整天跟夏家那兩個在一起，有沒有喜歡其中一個？沒有，金紓果斷回答，那兩個家伙都只是遲鈍的笨蛋罷了。

    上課鈴響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兩人回到教室里。

    簡簡單單的白襯衣就是能穿出與眾不同的氣質。

    秋渚的人氣持續上升中，綜合樓下蹲她的小姑娘也從兩三個變成了七八個。很快，人氣就把歐陽晉給壓了下去。

    音樂社里。

    崔老師煞有介事的把成員都聚集到一起，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大家聽好了，我現在宣布一件事，我們市里最近幾年年底都會舉辦一場青少年新年音樂會，以展示本市青少年精神文明生活，也是為了展示文化建設成果。我們幾所高中都會派送一位同學代表來代表學校參加。今年的情況也是一樣，學校計劃從音樂社里選一個同學參加。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向社長報名，這周五之前截止。

    秋渚聽完心想，原來還有這樣的活動，是一次難得好機會，如果能入選一定可以積累很多寶貴的表演經驗，想了一下，就報名了。

    田老師知道以后沒有反對，說文化課能跟上不掉隊就行。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秋渚每晚都在田老師家那里接受了專門輔導。

    初選當天。

    秋渚的表現很不錯，一手古典音樂鋼琴曲，行云如流水，雖然最過去的幾年里練琴練得不算多，但是也沒有中斷過練習，熟練地技巧已經超越很多同齡人，優美的音樂立即征服了在現場的三位初審老師。

    學校方面，原則上是不贊成高三學生參加比賽的，但是秋渚實在是很優秀，不僅演奏水平好，轉學來的這段時間文化課也沒有落下，二高已經連續好幾年沒進過新年音樂會前三了，這一塊也是領導的心病，要是拿了名次對集體和個人來說都是榮譽。年級里幾個領導商量了一下，同意破格讓秋渚進入復賽。

    曾經的首席小提琴手歐陽晉志在必得的初選第一名的成績，就這樣被秋渚奪走了，心里正恨得牙癢癢。很快就是復式，將選出最終代表學校出征的那個人，到了那時，再來一決勝負！

    晚上回家。

    mama接到夏江的電話就盡量提前回來了，三個人一起慶祝秋渚獲得這次寶貴的機會，飯桌上又是一桌子好吃的，清蒸魚，rou末炒粉絲，素炒西藍花，番茄炒蛋，吃飯的時候其樂融融。

    飯后，mama在陽臺上打了一個很長很長的電話。

    收拾好了以后兩人回到房間里，夏江和秋渚已經完全混熟了，睡覺的時候夏江睡姿亂七八糟，有時候手腳搭在秋身上，秋渚不說話，夏江就越發大膽起來，摟著他哥入睡。

    近郊，某新開發的高檔小區里。

    捧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這個有著俊秀外貌的青年男子，臉上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鏡框之下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這位正是那天坐在秋渚上的別克車駕駛座上的人，名叫楊順，名牌大學畢業，現在在一家外企工作。

    估計時間不早了，楊順看了眼屏幕的右下角的時間，掏出了手機，點開同樂，好幾個對話框里彈出幾十條未讀，這些信息里有的是聊sao，有的是露水情，有的是赤裸裸的邀約，他一一跳過，只回復了秋渚發來的消息，隨后又關上手機。

    漫漫長夜，

    高三幾個班一起上體育課。

    難得這周體育老師沒有請假，終于有一節體育課不是自習，而是到戶外上課的了，同學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做了一下熱身，做了一些體育測試，就可以在室外自由活動了。

    對高一高二學生來說，體育課能不能上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對于初入高三的這一個多月，大家都在承受著從未有高的高壓，雖然只有幾十分鐘的自由時間，但是與以往的爭分奪秒的課堂相比，這樣已經算是非常人次了。

    所有人都在盡情的享受這難得的片刻閑暇，女生們都躲在cao場角落的樹蔭下聊天，買水，男生則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

    一群女生坐在樹蔭下聊天，其中冒出一句，我想回去做試卷。

    立刻有女生都楞了3秒，有個女生跳出來捶了她一下，回嘴說，我說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啊。

    但是，班主任不是經常說嗎，高考一分能甩開好幾百人呢，這些人差不多就是一籃球場的人，你們看，就前面那個籃球場，站滿了那多的人。

    被憋壞了的男生們在籃球場上帶著球，你來我往，戰況激烈。

    這么一說，老師平常確實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高考的殘酷就在眼前忽然直觀起來了，女生們安靜了一下。

    下課鈴響了起來，不得不回到教室，40分鐘的快樂總是那么的短暫，稍微緩一口氣，馬上就得回到那片戰場。

    歐陽晉和幾個普通班的小跟班   趁著體育課躲在cao場角落的小樹底下，秋初還殘留著幾分殘留的暑氣，曬得人冒汗，藏在角落里抽煙。

    有個同樣混社會的補習班男生問，你們知道夏秋渚那小子嗎？

    歐陽晉聽到了，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望向那人，那前輩繼續說，不爽他已經很久了，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小子，新來的嗎？這么囂張，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碼頭。

    歐陽咧開嘴不懷好意一笑，雙手伸進褲兜里，用腳把煙頭踩滅。

    兩天后的教學樓。

    小弟忙不迭地掏出調查成果。

    原來是海歸公子，可以啊。歐陽晉說完，吐出一口煙。

    歐陽晉的小跟班繼續說，最近人氣火爆的這個叫夏秋渚人不怎么樣，一臉拽拽的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受女生歡迎。另一個接過來繼續說到，我都說她們都瞎了眼嘛。

    歐陽晉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前女友沐沐是他心里一道過不去的坎，在一起一年多，因為一點破事就分手了。

    自此，歐陽晉對秋渚這個眼中釘恨得牙癢癢，再也不能忍受他爬到自己的頭上拉屎：不教這位海龜公子一點我們這兒的規矩，他就不懂這塊地盤到底誰才是老大！

    老大說得對！

    老大，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對，沒錯。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但是歐陽晉幾個小弟觀察了幾天，夏秋渚他不是在學校回家就是坐專車，等了好幾天都等不到一次合適的下手的機會。

    歐陽晉的心里非常煩悶，甚至覺得是不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不過他現在越是拿他沒有辦法，就越是火大，只能在他附近瞎轉悠，在心里罵了他幾十遍縮頭烏龜，孬種，但只能過過嘴癮。

    這天，歐陽晉正苦惱著，到底怎么收拾秋渚那小子才好，在一次跟蹤他時，偶然聽到旁邊路過的女生和好友聊他起，知道了秋渚和夏江是兄弟，他還有一個親弟弟的事，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連歐陽晉自己都吃了一驚。

    不過，歐陽晉腦經一轉，來了新的主意，要是真是報復他不成，那報復他的親兄弟總可以了吧，一個邪惡的計劃在他的腦海里慢慢生成。

    此時，正在練習鋼琴的秋渚歐陽晉的詭計依然毫不知情，烏云已經悄悄覆蓋到了頭頂，他不知道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