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好,季云帆
2.你好,季云帆
晚宴過后,我叫陳叔幫我物色一下新男友,他當管家這么多年,應該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奇怪的要求,但嘴角提了一下,仍是波瀾不驚道:小姐有什么要求嗎?對男方的年齡、身高、體重、職業有沒有禁忌? 我真是愛極了他周到體貼的辦事能力:年齡大小我三歲之內都能接受,身高好歹得一米八以上吧,體重不太清楚,身材勻稱差不多就行。 好的小姐。陳叔微鞠一躬,慢慢往外退。 等一下,我不要娛樂圈的。我突然想起許諾,沉著臉道,那些學影視表演之類的都不要。 我不想再養第二條白眼狼了。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許諾把我當什么人?我每個月給他花的錢是白花的嗎?就算他對我是虛情假意,把相處當作是上班,也要有點職業道德吧?他想走就走,我沒有找他付違約金完全是我寬大為懷! 上班的也不要了吧。我沒好氣道,我懶得去應付他們的小心思。這次要找個單純點兒的,跟許諾完全不一樣的。陳叔,麻煩你幫我從top10的學校里找幾個,周末帶來我親自面試。 是。陳叔笑著應了。 四五天之后,他便幫我在行程表上預留出一個下午來見見這些前來應聘的高材生們,地點就定在我家花園。 二十幾個衣著各異的男生被專車一個一個地從學校里接出來,沿著盤山公路一直開到山頂私人所屬的華麗莊園,穿過金色的纏花門樓,巨大的落地窗客廳,恒溫泳池和網球場,站到我面前時臉色都有些意料之中的蒼白。 我穿著一身居家的深綠色絲綢連衣裙,半躺在搖椅上,吸著新榨的橙汁挨個挨個打量他們的臉龐。 這個、這個、這個、這個我一口氣點出來十幾個人,都送回去吧。 陳叔躬身道:是,小姐。 于是男生們的臉色更白了,被帶走的那幾個尤為鐵青,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尷尬。 我竟從這樣高高在上的態度中得到一絲快感,因為我知道許諾讓我心里不舒服,我便樂意看到別人跟我一樣不舒服。 知道你們今天來應聘什么嗎?陳叔應該跟你們說過。我放下橙汁,從躺椅上站起來。 小姐您的私人生活助理。陳叔在一旁接話,他這名字起得倒很正式。 這個工作很繁瑣,需要住到我家里來,而且必須隨叫隨到,負責我一切生活起居,懂我意思嗎?宴會、逛街、旅游,或者其他什么的。我輕輕勾起嘴角,抱著手看他們,還有意向留下的,就繼續站著,沒有的就轉身走,去門口領你們今天的面試補償費。 人影晃了晃,都沒有動。 好吧,繼續面試!我心情愉悅道,掛過科的可以轉身走了,我要只要最好的,成績也是。 于是又有一兩個人出列。 一年之內有過女朋友的,走。 有喜歡的對象的,走。 這下走得只剩下三個人了,長得都還不錯,臉嫩得能掐出水來,正是最青春陽光的年紀。 這么帥為什么沒有女朋友呢?我問第一個穿著藍色條紋衫的男生。 他漲紅了臉,低聲道:因為我我喜歡男生 我翻了個白眼:你也走。 僅剩下兩個人攥緊了衣角,已經到了最后抉擇時刻。 我想了想,實在沒什么好問的,索性說:你們有什么想問我的? 兩個男生都沉默了一陣,我也不著急,靜靜等著。過了許久,左邊穿白色T恤的少年終于道:那個請問,何小姐如果入選的話 他最后幾個字囁嚅得很小聲。 我疑惑道:你說什么?聲音大點。 他扯著嗓子大聲道:需要陪睡嗎!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花園上空不斷回蕩。 我被這直白的話語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語,噗嗤笑著轉頭對陳叔說:就要他了,這個人好好玩。 陳叔也忍不住笑道:小姐能開心就好。 白T恤少年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慢慢低下了頭。 坐,你叫什么名字?我推給他一杯西瓜汁。 季云帆,是季節的季。他沒敢抬頭看我,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泛紅的耳垂和挺拔的鼻梁,像一座高山似的。 我叫何兮,你也可以跟別人一樣叫我何小姐,從今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不簽合同,不發五險一金那種。我盯著他的臉龐。 那能請問一下季云帆抬起頭。真不愧是我第一眼就打算留下的臉,雖沒有許諾那樣的精致且具有攻擊性,但卻是一種溫和清爽的長相,像是所有校園里讓人念念不忘的夏風。 我每個月的工資,大概有多少呢?他的眼神里有希冀的光。 我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嗎?他語氣略有遲疑,我知道確實不少了,但是之前陳叔我能跟著何小姐您叫嗎說可以給到一個讓人滿意的數目,所以我想能不能一 不是五千。我笑著搖頭。 五百?季云帆眼睛里已經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還有nongnong的失望。 往高了說。我提醒他。 五萬?這個數目反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了,比五百還要令人難以置信,真的,能發到這么多嗎?一個月,我問的是一個月 其實許諾在時,我每個月給他開的價錢是五十萬,但看到季云帆亮晶晶的眼神,不知怎的,我也不好再往上說,于是順著他的意思道:對,一個月五萬。 少年臉上已經情不自禁地笑出來:真的嗎?謝謝何小姐!我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的! 這種發自內心的開心讓我也沾染上幾分:衣食住行都由我幫你解決,這五萬是純工資。如果你表現得好,以后也可以給你漲。 謝謝何小姐!季云帆笑起來可太好看了,眼睛彎成兩彎月牙,嘴角咧開露出雪白的牙齒,令人看著也心情舒暢。 一些搬過來的注意事項和其他雜事你請教陳叔就行。我轉身往室內走,我下午約了人喝茶,就先不管你了。記著,下周三之前我要看見你住在這里。 是,何小姐!季云帆答應得干脆利落。 我突然生出一絲調侃他的心思,轉頭笑道:哦,關于你最開始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需要陪睡。 季云帆一下子呆在那里,像被一榔頭敲暈的企鵝。 我心滿意足地轉身離去,感覺自己是童話故事里殘害生靈的惡毒巫婆,不得不說,確實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