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燭
第9章 紅燭
崔翮的心情很不好,比之前些天更差,就連從小照顧他的趙福,也惴惴不安起來,疑惑自己這一回是否好心辦了壞事,甚至提出是否要把紀蕪送回去。 對此崔翮沒有答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自顧自回房去睡了。 趙福此刻便知,這紀蕪到底還是上了他的心。 晚上做夢,崔翮又夢到了紀蕪,說是又,是因為之前也夢到過一次,燈下驚鴻一瞥的美人,柔順青澀,婉轉嫵媚,在夢中自然享盡人間極樂,滋味甚美,只是這個美人今日卻如泡影般消散了,崔翮見到的是那個坐在床上,明明寄人籬下,卻仰著優雅的脖頸,不肯屈服的紀蕪。 她冷冷地望著他,冷淡又厭惡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不愿跟你這個莽夫 崔翮氣急,猛地撲了過去,撕開她的衣服,揉碎一地潔白的羽毛,他好似花下路過的行人,毫不猶豫地摘取垂在頭頂的夜曇,他充斥著憤怒與暴力地占有她,極盡享受,這種快樂是柔順的她給不了的 從夢中滿頭是汗地驚醒,崔翮坐起身,低頭看了眼不爭氣的兄弟,暗自罵了一聲,重新倒回枕頭上。 怎會如此?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為是的丫頭,卑微地被碾進塵土里的丫頭,可他卻竟然,被吸引地更深了。 紀蕪以為崔翮這般怒氣沖沖地走,再怎樣也得過幾天才好,或者是派人來教訓教訓她,可誰知不過隔了一天,他竟又出現了。 她快氣笑了,難不成這人屬金魚的,腦子里只有七秒記憶嗎?兩人昨夜的不歡而散這般快就忘了? 人已經進來了,大馬金刀地坐著,這到底是他的地方,紀蕪也不能趕他,兩人只能對坐著不說話。 終是春桃進來,打破了沉默的尷尬,上了清茶點心,言道一會兒就能擺膳了。 崔翮嗯了聲,讓她去門口守著,說一會兒有人要來。 不多時,果然院子里叮叮哐哐地響起了聲音,再看趙福,身后領著人抬著大小箱籠往里頭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下聘,紀蕪詫異,下意識便想阻止趙福帶人進自己屋里,卻被崔翮一拉讓開了路。 他大老爺還是板著臉,對春桃幾人教訓著:這地方收拾得不成樣子,好好拾掇干凈像個樣子了再來回話。 這處小院本是趙福尋來給紀蕪落腳的,自然算不上精致,可紀蕪那日的話終究激了他,他平素便不是個細心的男人,回頭想想自己確實叫她拿住了話柄,由此也不知是賭什么氣,叫趙福立刻就去采辦了這些東西來。 她要綾羅綢緞,金玉珠寶,盡給她就是,車馬仆從,錦衣玉食,難道他崔翮供不起? 紀蕪總算回過神來,他這是來踐行諾言了,等再看春桃她們手腳很快地將大紅色的被褥換上,甚至連床帳都是一色喜慶,她終于坐不住了。 春桃,換下來,我不喜歡這顏色 不準換。 崔翮有的是反調跟她唱。 喜燭紅被,她若真看重這個,也無不可,禮法禮教本就不在他眼里。 紀蕪氣笑了:崔大人,你在我這里布置這些,可叫你家中明媒正娶的夫人臉面往哪里放? 崔翮今日雖然一直冷著臉,卻不再受她激怒,只是一把握了她手腕,將她拉到身邊,低聲在她耳畔道:你要的東西都給你拿來了,今日你便再有理由也拒不得我。我給你的東西,你要也罷,不要也罷,都由不得你。 紀蕪望著他沉沉的臉色,一顆心如墜冰窖,此刻眼前這個男人仿佛是整個封建社會的化身,正張著血盆大口準備以她為食,她知道自己逃不脫,但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快得她的抵抗甚至沒有開始,就已宣告終結了。 崔翮說到做到,今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了。 春桃服侍紀蕪沐浴完,她打扮一新,坐在紅色鋪就的床邊,紅燭映照,如一尊冰雪所制的娃娃,玲瓏剔透。 崔翮沐浴完,頓時眼前一亮,心中咚咚,竟比他當日大婚之時更加興奮。 他坐在她身邊,自然而然地攬過了紀蕪的肩膀,溫香軟玉在懷,他就是再大的氣也消了,又想她也是金枝玉葉長大的,年歲又小,不知幾分天高地厚也是有的,他是男人,自然該讓著些。 身上的染料都褪了吧?他說著便去撩紀蕪的衣袖,這衣服的設計大概本就是為了取悅男人的,輕輕一拉就露出大半個白膩的膀子,瞧得崔翮眼熱,當即愛不釋手地揉弄了幾把。 他平素手里都是刀劍棍棒,卻從未碰過這樣的誘人的玩物,揉搓間便將她手臂上捏出了幾道紅痕。 什么做的?這般不禁揉。 他評價道。 紀蕪想抽手,卻反被他又拉進懷里,大手一揚,這下不止膀子兜不住,寬松衣領大開,整件衣服便將將落下,領口掛到了手肘,只剩下脖子上兩道肚兜細帶,勒著那段驕傲纖長的白嫩脖子,崔翮只望一眼,就覺得渾身的火往下沖去。 見他不耐地湊過來,紀蕪微微蹙眉伸手去攔,終究還是不死心地問:為何是我? 只是因為這副皮囊么? 崔翮掰正她的臉,嗤笑道:哪有為何,碰上了你,就是你,這是你的命。 命 紀蕪閉上了眼,不再掙扎,乖乖由他吻上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