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可愛
04.可愛
「意大利站大獎賽冠軍得主杭嘉樾」 「天才車手的第三次大滿貫」 又是大滿貫。杭以綢退出新聞界面,坐在行李箱上晃著腿等待來接她的遲到家伙。周圍人來人往說的都是她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但她習慣了這種場合,故此十分淡定,戴著耳機關注國內娛樂新聞順便把有疑點的地方記在備忘錄里。 突發情況出國之后,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盡可能地確認關鍵劇情和男女主發展了。 開機儀式過去了兩天,杭嘉崢和杭嘉燧最近都忙得團團轉,新電影的拍攝有序進行,杭嘉嶸工作依舊很忙,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報告和企劃書,還得抽出空來安排她出國的事情,好幾天都沒睡好。 作為一個從小就懂事聽話的小孩,她自然而然學會了體貼各有難處的兄長們。 但這種乖巧不知不覺就會成為放任某些心念的助力幫手。 杭以綢有個路怒癥嚴重的小哥。 這是她的理解。每次看比賽轉播及車迷剪輯視頻時,總能看到杭嘉樾戴著頭盔在空間逼仄的車身里破口大罵的場面,雖然在其他車手那里這種情況也十分多見,轉到國內時就是一串又一串的消音字符,分明已經被屏蔽得差不多了,她那位陪著看比賽的大哥還是會捂著小姑娘的耳朵,勸道:不要跟你小哥學。 小哥是天才,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就是脾氣一直不太好,打小叛逆不服管,活脫脫一個刺頭,學校不讓的事情他都要做,有時還帶著杭以綢一起違背紀律。肆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著實讓杭嘉嶸頭疼了好一陣。 后來高考前一天突然跑路,一個人揣著護照去德州參加比賽,這時疏于管教的兄長們才發現這個從小不讓人省心的弟弟不知何時成了各大媒體口中難得一遇的卓越天才。 傲氣,狂放,熠熠生輝。獎杯,香檳,報紙頭條。 杭以綢頭一回在印刷版物上看到了獨屬于他不羈又認真的部分。十九歲,意氣風發的年紀,拿獎拿到手軟,光第一年分紅的獎金都是一筆驚人的數額,他自小孤僻狂妄,獨來獨往,往往都是杭嘉崢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學校處理這個最小弟弟層出不窮的學業問題。 最生氣的一次,大概就是高三的杭嘉樾拉著初三的杭以綢逃課,一行人找遍了半個北海區,就差要往那些管制場所去尋了,好死不死在路邊看到了悠哉游哉一手插兜買了根糖葫蘆準備用來投喂meimei的少年。 嘴里叼著支煙,四月天的濃霧繚繞了眉眼,杭嘉樾挑眉看著一手握著冰糖葫蘆的竹簽一手顫顫巍巍撥開打火機上蓋的meimei,咔的一聲,少年彎下腰,煙頭對著火星,雙腮收縮吸了口,側過頭噴吐出茫白煙圈,尖削流利的下頜線隱沒于其中。杭以綢小臉緊皺,正要開口,卻見滿臉醞釀著風暴的另外三個哥哥大步走來,大哥一把扯住杭嘉樾塞進了車,二哥面色沉沉,三哥摟著她左看右看問她有沒有事。 那天她沒有選擇把自己的猜測坦誠相告,她默不作聲瞞下,而后自己靜靜消化杭嘉樾將她拐出來時的表情。 壓抑,癲狂,又控制得很好。 像是利劍懸在頭頂要落不落,時刻考驗著被考驗者的心境和忍耐力。 那次事情之后,他收斂了許多,變得沒那么渾身是刺,老老實實讀完了高三僅剩的最后不到半年,然后杭嘉樾就一聲不吭出了國,偏偏挑在最重要的日子前一天晚上,他說為了備考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里,其他人想著已經乖了不少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結果這家伙就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 到德克薩斯的時候正好剛考完第一科,微信群里傳來杭嘉樾發的一張照片,一望無際的巖石平原,藍到刺眼的天空,戴著寬大墨鏡的黑發少年。 他們無暇管教的雛鷹已然學會了如何在懸崖上翱翔起飛。 · 等得累不累?站到杭以綢面前的少年高大挺拔,純黑口罩包裹住了俊俏英氣的下半臉,鴨舌帽邊緣漏出的灰紫發梢細碎零落,他單手環抱起了十五歲的meimei,另一邊推著行李箱,走到車邊先把杭以綢小心放進去,這才繞到后備箱放置。悶而隱約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怎么不說話? 杭以綢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被上副駕查看的少年擺正坐姿扣好安全帶,她吸了吸鼻子,嘆息道:不想說話。 生氣了?他捏起一邊臉頰,輕輕扯了扯。 果然還是逃不過,杭以綢打著哈欠:困了。 倒倒時差,忍一忍。他回到駕駛座,啟動車輛打火,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煩躁地點了又點,拔出鑰匙暗罵一句,草。終究是按捺不住地側過身捻著meimei小巧的下頜尖,浸透了煙草氣息的吻觸碰著他日思夜想的存在。 像是癮君子終于得到了可以緩解渴望的藥品,食髓知味,他原以為這么久不見有些東西慢慢就能忘掉,但還是不知不覺鉆到了骨子里最深處生根發芽再不能拔除。 唔,小哥她無力地推拒著少年精實的胸膛,掌心里棉質衛衣上的燙畫微涼黏手,口中作惡的入侵者仍在攻城掠地,她的米色襯衫在他手下皺巴巴的,方才解開最頂部一顆紐扣,他就等不及地按著精致鎖骨揉捏,并不算溫柔,總覺得要吃人似的。 女孩的舌尖細軟綿濕,鳶尾淡香有些稀疏,他近乎貪婪地汲取所有能被榨出的汁液和沁香,車里封閉空間更加劇了氣味的交融和濃縮,杭以綢稍微有點開始缺氧了,少年就及時松開軟嫩的唇瓣,意猶未盡親了親泛紅的嘴角。 以綢,你怎么這么乖。 要是一直都是我的乖以綢就好了。 他輕柔地替女孩順著氣,手掌在脊背緩和拍撫,苦澀的氣息卻撲打在她耳邊,眼底翻涌著無邊無際的欲念和占有沖動,他咬著牙,莫名想蹂躪那顆粉潤的耳垂。 草,太可愛了。太他媽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