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初夏
上課的時候,老班宣布星期二要在小禮堂里面開校會,以此來迎接那位給學校捐樓又捐款的富豪,要求他們必須穿好校服。 對此,趙望不得不吐槽搞得好像他們平時就不用穿似的。 而這位富豪,正是趙望兩位后桌的資助者。 后桌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叫李不言,弟弟叫李成蹊,父母在他們很小的的時候離婚并且各自結婚,他們一開始由爺爺奶奶帶著,爺爺奶奶死后爹不愿意帶娘也不愿意,去要個生活費還被扇了一巴掌,好在有好心人看到了,愿意收養他們。趙望唯一能夠區別他們的的就是看他們眼睛底下的淚痣,李不言的左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點映在清秀的臉蛋上,有點像個漂亮的小姑娘。 誒,你們兩個平時喊他什么?潘珍轉過頭問他們兩個。 喊叔叔。他比我們大十三歲呢。李不言說。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喊爸爸呢。趙望也插了一腳進去:他叫啥?干啥的? 溫修。是一家游戲公司的高層,現在也是一家孤兒院的院長。 長得帥嗎?這才是潘珍關心的重點。 李不言點點頭:挺帥的。 跟趙望的哥哥比誰更帥? 你沒事扯趙朔干什么?趙望問。 你哥帥啊,你要知道帥哥這種東西都是可以用來做比較的,那樣就能有個及格線劃分了。 趙望白了她一眼,但是不得不說趙朔的確是長的挺帥的,完美的繼承了趙爸爸趙mama所有的優點。 李不言笑:是不一樣的帥啦。溫叔叔是成年人那種很有魅力、穩重的帥氣,哎呀哎呀,反正你們兩個到時候看見了就知道了。 李成蹊是沉默寡言的,只是默默地看著趙望,呆呆的像一只企鵝。 潘珍曾經跟趙望說李成蹊十有八九是喜歡她。 趙望沒放在心上,她看那眼神就知道不是喜歡,喜歡一個人該是啥樣子她已經看過太多次了。 晚上晚自習放學的時候,趙望要去平地里推自己的自行車,順便等一下趙朔。 又開始下雨,油柏路被打濕,一陣黑亮,樹葉沙沙作響。 李成蹊突然出現,喊了她一句:趙望。 啊?趙望扶著自己的自行車回頭看他。 周圍的同學都在尋找自己的自行車,蹲下身體開著小車輪上的鎖,人潮擁擠天不晴。 干哈?趙望問。 可是李成蹊就那么看著她,用著奇怪的目光,難以言喻的怪異讓人心里發麻。 潘珍提了一杯奶茶續命出來,見李成蹊就站在她面前,兩個人跟牛郎織女似的遙遙相望,不由得擠眉弄眼打算看戲。 可是李成蹊看見潘珍來了,垂了垂眸子,轉身離開了。 莫名其妙的。 潘珍問她:李成蹊跟你說啥了? 母雞啊,他就突然喊了我一聲。 見趙朔還不出來,趙望等的有點不耐煩,潘珍不想自己打傘,便鉆到趙望的傘底下,趙望拿出手機來要給趙朔發信息。 這個點了,高三也要下課了吧。 一中的校墻上貼著歷代考上重點大學的優秀學子分數、照片、介紹。 趙望掃了一眼,把傘遞給潘珍讓她拿一下,自己好繼續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下課沒? 食堂和遠處小禮堂上都有大紅色的滾動播放字跡,距離高考還有xx天。 很快,趙朔回了信息:在商店。你要吃點什么嗎? 趙望:好哥哥,我要快樂肥仔水。 趙朔:小心發胖。 趙望:狗趙朔你買不買! 趙朔總是能一句話點到她的TNT炸藥桶。 潘珍在一旁看著,問:誒,你哥有沒有女朋友啊? 趙望立馬轉頭看向她,用著看一個yin婦的表情:不是吧不是吧,趙朔的魅力已經大到可以勾引你這個有夫之婦了嗎? 不是,是我有一個朋友 開始無中生友了? 潘珍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我說真的,你哥我是不敢追,追不上,是我表姐,也在高三,文科火箭班的,叫鄭佳琪。 哦,那個跳拉丁舞的身材比例賊好的鄭佳琪嗎?! 是啊是啊! 回想起在校慶典禮上看過鄭佳琪跳拉丁舞,妖嬈又高貴,雖然胸平了點,但氣質不錯,皮膚不涂棕油的時候挺白的,臉蛋也漂亮。對此,趙望抓著自己的小心臟,一臉的痛心疾首:我要是男的還有趙朔什么事啊。 別逗皮子了,問正經的呢,朔哥需不需要?我表姐暗戀他挺久的了。 趙望裝著老成,嘆了一口氣,鄭而重之地拍了拍潘珍的肩膀,以至于潘珍以為她得了啥絕癥要交代后事了。 sorry啊姐妹,我哥哥有個地下女友,兩人好了兩年了。 過了十分鐘,趙朔出來了,跟張子健有說有笑的,共撐一把傘,張子健就是那個蹭傘的,手還搭在趙朔肩膀上,趙朔瞥了一眼人群,一眼便看見了趙望,她正跟潘珍說著悄悄話,見他出來了,兩個人yin蕩的笑。對,除了這個形容詞,趙朔就只能用猥瑣來形容了。 潘珍見趙朔來了,自己識趣地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好幾眼趙朔。這下趙朔知道她們兩個剛剛是在說自己了。趙望有點怪趙朔來得晚,不過好在趙朔手里提著她要喝的可口可樂。 還舍得出來吶,我等的黃花菜都要涼了。趙望轉動著傘,甩他們兩個狗男人身上。 張子健躲了躲,腰扭得挺妖嬈的:趙meimei火氣挺大的啊。 別理她,她來姨媽了。趙朔淡淡地說。 趙望直接踢水到趙朔身上,趙朔看著自己沾了水漬的褲子,挑了挑眉,想要遞出去的可樂瞬間就收了回來。 張子健不跟他們兩兄妹打哈哈了,送到校門口他就上了自家司機來接的車,瀟瀟灑灑地走了。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趙望搖著頭感慨。 剛剛你跟潘珍在聊什么?趙朔隨口問了問。 趙望一提到這兒就去掐他的臉:她表姐喜歡你,托潘珍來問我看你有沒有女朋友。嘖嘖嘖,你這張臉,太禍害人了。 趙朔笑著:那你怎么回答? 我當然是說你有個交往兩年的女朋友了。趙望看了看四周,后半句壓低聲音,難不成我還給自己帶綠帽子?你當我憨批嗎? 趙朔眼底的笑意又濃了幾分,他的眼眸很濃,墨色在其中渲染出一片星辰大海。 抓著趙望的手,背過身,他吻了吻:嗯,你很乖,哥哥喜歡。 雨還是沒小,趙朔讓趙望把車停在前面上坡路的公交車站后面,那兒也是一片停自行車的地方,然后坐上他的,順便打傘。 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啊。雖然這么說著,趙望還是老老實實坐到了后面,高舉著傘。 她想起兩個人小時候也是這樣,夏天的氣息是濃烈燥熱的,少年騎著自行車,白T恤在風中飛揚,穿著小公主裙的女孩就抱著他的腰,在下坡路疾馳的時候心跳加速,卻又享受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刺激感。 現在少年的腰是緊實的,細細往前一摸,還有一層腹肌。 趙朔皺眉,出聲制止她:趙望,別鬧。 老司機等會會翻車嗎? 不會。 但趙望還是停手了,只是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舉著傘,趙朔蹬著踩腳,一陣雨中的清風襲來,帶來這個初夏的氣息。 是昂揚的,清涼的,還有肌膚相貼時的怦然心動。 跟那年夏天一樣,卻又不一樣。 靈動的小女孩哼著歌,身體貼上他的后背,霓虹燈將水面渲染成一片模糊凌亂的顏色,各色的傘和人影如酒杯燈光交錯。 趙朔看著前方的路,明明那么亮,卻又看不清。 但他想,一直這樣下去吧,誰也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