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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無聲地哀求。水水,別出現在我面前。嫉妒到神志失控,會傷害到她的。那段時間,許姜弋拔了家里的網線,手機也換成了只能接打電話的按鍵式。成功轉移注意力,是有一天許若突然作惡,一時興起,趁他不備將一塊看似不辣實則在辣椒油里泡了一夜的鳳爪塞他嘴里,他當場嗆紅了眼睛流下眼淚,嚇得她端著一盤自制的鳳爪慌不擇路就跑。一反常態地,他沒生氣。繁忙之余,許姜弋開始學做菜,最開始是跟著許若學,她也就三腳貓的功夫,咋咋呼呼地亂指揮,許姜弋重新找了個專業的中餐館師傅帶教,專門做川湘菜,試菜時辣得滿面淚水也不能阻擋他的熱情。連許若這樣恨不得見天跟他作對的人,都盛贊他的廚藝。許姜弋記得,她的爸爸會做菜,他也學會了做菜。他終于能吃辣了。他被自己的改變感動得痛哭。時間來到2016年,他26歲,許姜弋對這一年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大概是他莫名其妙地差點死掉。彼時他從商場出來,途徑一處噴著水柱的噴泉,空氣中滿是飛揚的水汽,大人小孩在池邊戲水,他拎著幾個購物袋往停車的位置趕,忽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聲姜弋,熟稔入骨的聲音,心臟瞬間涌上密密麻麻的痛,他捂著心口緩緩下蹲,短短幾秒就失了意識倒地不起。睜開眼時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說是心源性猝死,多見于缺乏鍛煉或者心理壓力過大的人身上。可他幾乎每天都有鍛煉,八塊腹肌就是最好的證明,工作順遂商場得意,有什么值得壓力過大的。他神情恍惚,繼續聽醫生的表述。心源性猝死,算不得一種病,對生活沒有影響,更沒有任何發病征兆,說來就來,沒有人給你捅刀子甩槍子,走在路上突然就死了。他運氣好,當時有個護士陪著孩子在噴泉旁玩耍,拿了商場里的除顫器,抓住了前幾分鐘的搶救黃金期,這才撿了條命回來。他差點死了,遺囑都沒立,很多重要的事沒完成。走出醫院的大樓,有風拂過他的臉,他如醍醐灌頂,忽然領悟,生命是這般脆弱,而不省人事的前一秒,腦海里全是她。如果生命就此結束,那在結束之前,他得看看她。他想回去了。如果不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近況,沒有在瀏覽器輸入她的名字,他肯定就回去了。首頁第一條,是她陪他出席了一場晚宴,舉辦地點是上海,就在昨晚,他這邊是白天。許姜弋對這場宴會早有耳聞,劉續先前跟他提過。配圖里的她真漂亮,穿著潔白的禮服裙,站在同樣盛裝出席的他旁邊,那只手碰到了她的腰,兩個人微笑著合影。琴瑟和鳴,愛情美滿,她過得很好,他又猶豫了。他清醒地知道,他一旦回去,會忍不住作惡,不管不顧地把她搶回來。可他更希望她幸福。即便給她幸福的那個人不是他,還是希望她要開心快樂過一生。他撫摸屏幕中她的臉,宛如她在眼前,溫柔地低喃,水水。水水,我差點死了。還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喊了姜弋。可不可以當做,大洋彼岸的你,剛好想起我了。我是怎樣的愛你許若在美國呆了四年,依舊無法愛上這個國度,本科畢業典禮結束的第二天迫不及待收拾行李歸國,劉續婦唱夫隨。一幢幾百平的別墅突然冷寂下來。以往在家里吵吵鬧鬧總嫌她煩,現在人真走了,又有一種淡淡的悵然若失,盤踞在頭頂揮之不去,他兩手枕頭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觀察天花板的吊燈,冷白的光,襯托得整個客廳更安靜了。或者說寂寞。許姜弋決定換個燈。在此之前,或許可以打個越洋電話問問許若歸國的感想,撥出號碼顯示對方已震鈴的下一秒,眼神恍惚了一下。兔崽子,什么時候設的來電鈴聲,剪的還是副歌部分。許姜弋十多年前聽過這首歌,林瀧聽哭了,他只覺得矯情,什么十年之前十年之后。喜歡就去追,瞎幾把矯情。十年之后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原來他離開銅川,已經十年了。不知不覺的,他和她竟然已經分開十年。十年是什么概念呢。它可以讓一個少年長成大人,從幼稚變得成熟穩重,十年足夠讓一個人結婚生子,往事如煙,生活美滿。十年足夠一個人,遺忘另一個人。2018年的夏天,許姜弋姿態悠閑地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等待接通的手機,忽地紅了眼眶。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等了近一分鐘才接通,那頭嘈雜聲不斷,他這邊是夜晚,那邊應該是早晨。許若說她在逛早市,跟一堆大爺大媽擠路邊小店吃早餐,還給他報了幾種銅川特有的小吃。許姜弋對吃的沒什么興趣,只是想聽個人說話而已。聽他的語氣沒啥起伏,她退出通話頁面,打開微信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他,許姜弋一一點開。22歲的人了,跟個小孩子一樣貪吃,研究生九月份才辦理入學,還有暑假,無憂無慮的。她在那頭歌頌祖國,末了催他趕緊回去,國內形勢大好,不耽誤他賺錢。秦晉前段時間也問過他,要不要回來,就差他一個了。許若回去了,劉續回去了,何謙早幾年就走了,還有他表哥,就連爹媽已經移民的李成玦也迫不及待地滾歸國。想到這逼崽子,許姜弋心口就不舒坦,因為經營selly的緣故,需要留意時尚圈的動靜,他閑暇時有翻閱一二線時尚刊的習慣,秘書有一回把最新一期Vivi中國版放在他辦公桌時,他手中的鋼筆沒拿穩掉在了桌上。因為林瀧跟李成玦一起上了刊封的緣故,許姜弋當即打電話給國內的表哥發了一通很大的火,發泄完不滿的情緒后,他瞬間跌坐在皮椅上,眼睛重新看向雜志的封面。林瀧能耐了,竟然繞過他的重重封鎖出現在他面前,就不怕他妒火中燒一個不爽回國綁架她?許姜弋那天在高速上飆了一夜的車,車子沒油精疲力竭才停下來。他陷在回憶里,許若那頭在等他回復,沒聽見聲音“喂”了一句,他醒過神后,沒說回,也沒說不回,徑自掛斷了電話。第一次因為身在異國他鄉而惆悵,雖然這跟他一個大男人的形象嚴重不符。就剩他一個人了啊。許若在過暑假,許姜弋也給自己放了個假,他買了飛澳洲的機票。傍晚的午后,天氣晴朗,他穿著寬松的衣服在長長的黃金海岸上慢悠悠地行走,各色皮膚的人三三兩兩的從他身旁經過,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襲來,波浪聲夾雜著大人小孩的嬉笑聲。時光靜謐而美好。經過一家賣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