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
坦誠
鑒于顧文欽在斬斷桃花上的優良表現,馮君同在他那里住了一周,每天都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晚上被他折騰到凌晨一兩點,反復地死去活來,第二天睜眼又是日上三竿。 預感到再這樣繼續下去不是他精盡人亡就是自己過勞死,馮君同趁他上班不在家,果斷地背上書包打道回府。 氣溫回升,難得出太陽的好天氣,一向以浪遍全世界為人生理想的趙一丹竟然在寢室睡大覺,簡直不可思議。 汪成陽呢?沒約你出去。 別跟我提那狗東西,老娘跟他沒關系。 蜜里調油時一口一個親愛的,輪到吵架時就成了狗東西,馮君同無奈地嘆氣,在她床鋪下方坐下,怎么一回事? 趙一丹在打游戲,眼睛不離屏幕,一邊答她,狗東西,明知道我看不慣那個小賤人,竟然還為她爽了老娘的約。 馮君同越聽越糊涂:小賤人? 就是他的老相好,叫什么雪的,反正就一小綠茶,他大爺的 她煩躁地低罵。 馮君同擰眉:歐雪嗎? 對對對,我才想起來你們是同學。 趙一丹一拍腦袋,扔了手機,激動地從床里跳起跟她吐槽:就這女的,在汪成陽朋友圈刷存在感就罷了,前幾天撞見我們吃飯竟然跟我陰陽怪氣的,氣死了當時,活該出門被車撞。 馮君同還沒來得及問她怎么個陰陽怪氣法,著實驚訝了一下,她被車撞了? 趙一丹怒了:連你也關心她? 我跟她合不來。 馮君同擺手,語氣果斷,趙一丹這才平衡了一點,這還差不多,反正我不喜歡她。 她車禍怎么回事,跟汪成陽又有什么關系? 趙一丹不耐地撇嘴:汪成陽自己說的,鬼知道呢是真是假呢,沒準又是那小賤人惡作劇刷存在感呢。 越聊越煩,她撿回手機又打游戲去了。 說曹cao曹cao到,馮君同的手機進來個電話,剛好就是汪成陽的。 喂? 她拿到耳邊聽了聽,高高舉起要遞給趙一丹,找你的。 煩死了,就說我不在。 她點點頭,告訴對面:她說她不在。 趙一丹差點沒背過氣去,你這個笨蛋,表哥都沒調教你的嗎,拿來給我! 馮君同把手機遞給她,莫名紅了臉,后者打開手機免提,對著手機中氣十足地怒吼:老娘是談戀愛不是來找氣受的,就一句話,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看著辦吧! 吼完就把手機遞給她,別讓這個狗東西再來煩我! 媒是她和顧文欽做的,總不能真不管了,馮君同拿上手機去了陽臺外面,歐雪真的出車禍了? 嗯。 別說趙一丹,連馮君同也不相信,畢竟前幾天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很嚴重嗎? 在醫院呢,估計要打小半年的石膏。 啊 也是她倒霉,被一個偷車賊撞了,無證駕駛 盜竊,換作任何人叔叔阿姨鐵定告到他坐牢,偏偏就是個初中生,家里一窮二白,連賠醫藥費都是個問題,都是些什么破事 他在那頭爆了聲粗口,馮君同沒有多想,干巴巴地回了句:那就祝她早日康復吧。 汪成陽換了個話題:你們在哪兒? 學校。 行,我現在就趕過來。 你不陪你的好朋友啦? 馮君同舉頭望天,風水輪流轉,可算輪到了她說風涼話的時候。 汪成陽沒有回答,屏幕顯示對方已掛斷,她搖頭感慨,轉身進了屋里。 趙一丹還在打游戲,可心思顯然不在游戲上,馮君同也不點破,瞟了眼周顏的床,問她:周顏呢? 不清楚。 趙一丹自己都是三兩天才回寢室一趟。 說到周顏,她退出游戲放下手機,瞟了眼馮君同,欲言又止的。 有話就說。 她以為她是想問汪成陽的事,趙一丹深呼吸,事先說道:那你別生氣啊。 嗯。 趙一丹往對面床努嘴,就那女的不知道又發什么神經,說你是私生女,還說阿姨是小三 果然。 馮君同早有心理準備,低頭沉默了半晌,答道:是真的。 嗯?啊 趙一丹目瞪口呆地消化掉這個重磅消息后,撓撓亂糟糟的頭發,又縮回被窩去打游戲了。 馮君同考慮得很清楚,出身是沒有選擇的一件事,紙包不住火,趙一丹是她大學四年最親近的朋友了,與其讓她去跟別人打聽,還不如她自己來說。 她的出身的確不光彩,如果趙一丹因此跟她斷絕往來,她不怪她。 晚餐去吃什么? 馮君同收拾桌面的動作一頓,仰脖子抬頭,眼珠子滴溜轉一圈,北食堂吃米線嗎?我請客。 當然是你請客,跟一個失戀的人AA,你有良心嗎,去他大爺的 伴隨著又一輪游戲結束的音樂,她憤憤地咒罵,馮君同笑笑不語。 出門吃完飯時,恰好碰上回寢室的周顏,趙一丹翻個白眼嫌惡地別過臉去,故意挽上馮君同的胳膊大搖大擺出了寢室。 她本來就看不慣我們,你干嘛還這樣?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她丫的就是想離間我們,我才不會上她的當呢。 趙一丹撇嘴,被迎面而來的冷空氣凍得全身一抖,抱緊馮君同低胳膊取暖,校園卡錢夠的吧? 上周才充的。 她這段日子都在顧文欽那兒,校園卡里的錢幾乎沒動。 那就好,我要點個全家福。 她賤賤地笑,走出公寓樓,一眼就看到了臺階最下方的汪成陽。 汪成陽才到,正要打電話就看到了她們出來,邊招手邊大步向她們走去。 趙一丹當即就要掉頭,馮君同抓住她胳膊,無比單純地笑問:不是要去吃米線嗎? 下次吃下次吃,你快松開我。 汪成陽已來到她們跟前,攥住她的手嬉皮笑臉地認錯,想吃什么我帶你去。 誰他媽稀罕跟你吃!陪你的小雪meimei去吧! 小雪哪有小丹丹重要,嘿嘿 拽了兩下拽不動,汪成陽干脆把人抱了起來,走到車邊將人往車里一塞,利落地鎖上車門,跟馮君同點了個大拇指,謝了。 不客氣。 車窗搖下,趙一丹從車里探出腦袋,憤怒地叫囂:出賣姐妹的jian細,我要跟你絕交! 有什么話就當面說清楚,憋在心里不好受。 馮君同微笑,揮手目送車子緩緩離去。 米線是趙一丹喜歡吃的,現下她人被拎走了,馮君同就沒再去北邊,改去附近的食堂吃牛rou面。 顧文欽電話打來時,她正好吃完了從食堂出來。 人呢? 回學校了。 傍晚了降溫,她走在人影稀少的小道上消食。 回去拿東西嗎?我現在來接你? 他低柔的嗓音傳來,馮君同在這頭冷哼,一字一句告訴他:不用了,我今晚睡、學、校。 為什么? 她咬牙切齒:你太可怕啦。 他應該是笑了,說話聲帶著笑意:你回來,我發誓,今晚只睡覺,什么都不做。 鬼才相信你。 到時候他肯定又說,睡前運動也是睡覺的一部分。 那明天呢? 她思索了后說:看你表現唄。 你不在我怎么表現? 馮君同踢了踢路邊的枯草,冷冷地宣布:好了,明天你也自己睡吧。 他在那頭笑,不回來,一起吃晚餐總行吧? 我吃飽了。 我沒吃。 大概是受他影響,他每說一句話馮君同都會先往那方面想,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馮君同甩頭,內心唾棄齷齪的自己,隨便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他改為發微信信息來,依舊是希望她回去一類的話。 馮君同有心要治治他,無論如何都不松口。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她還是回了君悅瀾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