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是你
顧文欽的意思很明顯,要常晴留下來照顧她。 馮君同倒寧愿自己一個人呆著。 兩個女的各懷心事,誰都沒吭聲。 馮君同手按在小腹處,酒喝多了想去衛生間,可此時走開,就好像她先認慫了似的。 她憋著一股子氣,糾結著去與不去,眼前忽而投下出現一道陰影,周顏昂著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你又想干嘛? 馮君同瞥她,眉頭輕皺。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 她姿態傲慢,拉開常晴旁邊的椅子坐下,態度一轉,客氣有禮地打招呼:常小姐您好,我是藝大舞蹈學院的周顏,仰慕您很久了。 跟面對馮君同的態度截然不同。 你好。 這樣的場景應付得多了,常晴不冷不熱。 周顏卻熱情不減,繼續與她攀談,我看網絡上的信息,您應該是剛回國的吧,這次打算在國內呆多久呢? 看情況。 周顏點頭,努力尋找話題,您身上的裙子真好看,是品牌方定制的嗎? 嗯。 兩個人一問一答,馮君同還是頭一次見周顏熱臉貼冷屁股還樂在其中的,其實若撇開顧文欽與她的關系,她對常晴的仰慕比周顏更甚,兩個人學的同是中國舞,常晴只比她大兩歲,獲得的成卻是當下的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當她還在為了一個省歌舞團的名額爭破頭時,人家已經在國際上大放異彩,叫她如何不嫉妒羨慕。 馮君同嘆息,歸根結底就是怪顧文欽,害她都不能自由自在地當回狗腿子,她望著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顧文欽,默默在心里給他扎小人,再回過神,旁邊兩人的話題不知何時繞到她身上。 說起來,我跟馮君同還是室友呢,之前卻沒聽說過她認識晴姐你。 不過十來分鐘,周顏對常晴的稱呼已經變成了晴姐。 常晴依舊不怎么熱絡,漫不經心地有問有答:我們今晚第一次見面。 換句話說,不熟。 我跟她也不熟。 聽她這么說,周顏立即換了口風,嫌惡地瞥了馮君同一眼,湊到常晴耳邊說:她在我們學院人緣很差的,沒人跟她玩。 聲音壓得很低,馮君同還是聽見了一點,警告她:如果不希望我把你做過的好事現在抖出來,你就安分一點。 周顏表情只凝滯一瞬,聳肩不屑地冷哼:不就是被你偷拍了幾張照片嗎,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 我什么時候偷拍你了?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馮君同委實沒料到她這么能編。 這得問問你自己。 馮君同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輕嗤了聲,挨著常晴繼續說道:晴姐你不知道吧,她跟你一樣都是跳中國舞的,但是水平比你差遠了,容貌家世跟你更沒得比,你那個朋友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才看上她,放著這么優秀的你不選。 周顏看向馮君同,眼里迸射出惡毒的光,她來得早,將剛才的大廳入口的情景一一看在了眼里,嘴上為常晴打抱不平,如果我是那個男的,喜歡的一定是你。 這句話戳中了馮君同的痛點,她別過臉去,一時無言。 畢竟連她自己都想不通顧文欽為什么會喜歡她。 說夠了嗎? 一直出聲的常晴開口,面上不辨喜怒,抿了口手中的紅酒,今晚頭一次正視周顏,你是不是以為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傻子? 我 周顏心下一慌,趕緊扯出個笑臉解釋,晴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你言語里不停表露出對我的了解,那就應該明白我向來不喜有人拿我跟他人比較,至于她的舞蹈水平,省歌舞團的舞蹈老師已經認可她,我也看了她的表演,你說她水平不行,是在質疑我們沒有你專業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顏張著嘴,因她的一番話亂了陣腳。 常晴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你走吧,我常晴從不與搬弄是非的人結交。 晴姐 周顏試圖為自己辯解,常晴冷著臉打斷:走。 她訕笑著起身,恨恨地瞪馮君同一眼,灰溜溜離開了。 這一角又只剩她們兩個,馮君同抿了抿唇,你剛剛說,看過我的表演 雖然是顧文欽找我幫忙,但我不能違背原則,塞一個廢物進團,最終丟的還是我的臉。 果然。 馮君同呼出口氣,真誠別扭地說:謝謝。 沒必要,我幫的不是你。 她看的是顧文欽的面子。 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好歹受了人家的恩惠,馮君同決定閉嘴,目光搜尋人群中的顧文欽,這才留意到此刻他對面的人是祝宏剛。 她對祝洪剛失望透頂,當然不想讓顧文欽與他過多接觸,正想站起來,忽聞常晴說道:其實歐雪說得沒錯,祝先生就是你父親吧。 她也在看著顧文欽。 馮君同扁著嘴沒接話。 你猜他們在聊什么? 還能聊什么,八成是關于自己的。 你很幸運。 還好吧。 她謙虛地應道,臉都快笑僵了。 常晴的視線追隨著跟祝洪剛聊天的顧文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這個人從小就性子冷,對絕大部分人和事都提不起興趣,但卻會陪我去劇院看演出,還會特意來看我訓練我們的曾經,是你這個后來者不曾參與的。 這種聽別的女生分享跟自己男友的美好回憶的滋味,馮君同呵呵干笑,可他選擇的卻是我這個后來者。 常晴點頭,并不否認這一點,問她:他對你這么好,為你把一切麻煩都解決了,你有想過是因為什么嗎? 還能是因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他愛我。 你確定嗎? 你什么意思。 常晴往后一靠:不是別人,而是恰好和我一樣跳中國舞的你。 當初因為一些原因,我忽略了他的感受,沒有注意到他 酒喝多了,我去趟衛生間。 沒聽她繼續往下說,馮君同起身離座,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