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王子
網球王子
去吃的燒烤。 等菜的時間里,顧文欽見識了她受歡迎的程度,短短十多分鐘,三撥人來跟她打招呼,更有夸張的,見他們桌上空著,端了盤烤好的rou串過來給她。 幾乎每天都要練舞,馮君同的運動量比一般人大,在酒樓時沒吃多少,現下是真感到餓了,倒也不客氣,道謝后接了過來。 工作找得怎么樣了? 不認識的男生問她。 正在找。 你那么優秀,是該好好挑,回頭找到了可要請客吃飯。 好啊。 她一口答應,笑容滿面,對方留下烤rou回了原桌。 顧問欽坐在她對面,閑聊問道:你想要什么樣的工作? 她覺得可笑:你們又想干嘛? 她不過就想找份糊口的工作,這都不讓? 顧問欽的視線落在她倔強的紅唇上,手指微攏,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別總是曲解我的意思? 馮君同當作沒聽見,埋頭吃烤串。 是她反應過激了。 你什么專業的? 古典舞。 沒來由的一問,馮君同順口就答了。 顧問欽手撫著下巴,忽而閑散地往后一靠,盯著她吃的rou串,味道怎么樣? 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 馮君同將盤子往他那邊推。 別人的東西,顧問欽沒動,掃了眼燒烤架的方向,又問:想喝什么? 啤酒。 因為要保持身材,她很少碰這類重口的食物,今晚吃就是為了配酒。 她想喝酒。 顧問欽招手,跟服務員要了一打啤酒。 酒水送上來,她擦擦嘴,拿了起瓶器一連打開兩瓶,動作嫻熟又利落,整個人散發著靈動的朝氣。 顧問欽如同發現了新大陸,瞳孔微微放大。 馮君同察覺到,狐疑地打量他:干嘛? 沒什么。 她將其中一瓶放到他面前,舉起自己的那一瓶仰頭喝了兩口,說:不想喝可以不喝。 她從不勉強人。 我喝。 沒用酒杯,他學她的樣子仰頭舉瓶喝,凸出的喉結動了動,下方是純白的襯衫和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一絲酒水順著下巴流了進去。 馮君同錯開眼神,將紙巾盒推過去,若無其事地拿起根rou串。 學姐。 熟悉的聲音,馮君同回頭。 是陸胤,跟一個外聯部的男生一起,兩個人輪流跟她打招呼。 學姐也來吃燒烤嗎? 嗯,你們也是? 對,剛上完課有點餓了,出來找吃的,不介意一起拼桌吧? 他征詢二者的意見,看向顧文欽:表哥,可以嗎? 表哥顧文欽:不可以。 馮君同扯出個尷尬的笑,揚下巴示意他們身后,那邊有空位,你們去那邊吧,我們等會就走了。 好吧。 他嘆口氣,難掩失落,走出去幾步又掉頭回來,鼓起勇氣問道:學姐在跟表哥交往嗎? 緊閉著眼,臉上是視死如歸的壯烈。 馮君同噗嗤一笑,搖搖頭:沒有,我們是高中同學,碰巧遇上了就一起來吃點東西而已。 原來如此。 陸胤大松了口氣,又恢復了青春活力,笑嘻嘻地問她:這個周五籃球比賽決賽,學姐你要來看嗎?你來吧,我都邀請你這么多次了,來看一次吧。 這個年紀的男生,撒起嬌信手拈來,馮君同抿唇,想了想后點頭。 那到時候聯系,學姐再見! 再見。 他興高采烈地走了,顧問欽手指輕叩著桌面,一語不發。 馮君同瞥他:你怎么了? 沒什么,點的東西上來了,先吃吧。 嗯。 記掛著上次買奶茶的錢,借口去衛生間,馮君同順道去結了夜宵的賬。 顧文欽沒想那么多,一百多塊錢的事,就沒跟她爭。 踏出燒烤店,小吃街上的人還挺多,顧文欽提議:再走一走嗎? 她想了想,應了個好。 反正以后不會再見了。 出來燒烤店走不遠就是那家奶茶店,她在店門前駐足,說:請我喝杯奶茶吧。 他先前道歉的那杯奶茶,被她丟盡了垃圾桶里。 夜風呼嘯,馮君同兩手插進大衣兜里,鼻尖紅紅的。 如此一來,就可以兩不相欠了。 他走到收銀臺前,轉頭詢問:抹茶拿鐵? 嗯。 隔壁炸雞店放著輕快的音樂吸引過往路人,馮君同站在他身后,想起最初留意到他時,也是這樣一個背影,清雋挺拔,遍地金黃的世界里,他是唯一的一點白。 走吧。 他提了奶茶回來,在他后面點單的是一對情侶,男的見他將奶茶給馮君同后拽了拽女朋友,別花癡了,有主了有主了。 他有主是他的事,我就看看又沒想干嘛 小情侶各拿著杯奶茶嘀嘀咕咕吵吵鬧鬧地走了。 燈火璀璨,夜色溫柔,他站在她身側,低頭詢問:送你回去? 馮君同兩手捧著奶茶,沒有反對。 風越來越大,街上行人大都捂嚴了衣服腳步匆匆,他們倆跟約好似的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你喜歡看人打籃球? 沒有。 她連比賽規則都不清楚。 那為什么還去? 他邀請我很多次了。 盛情難卻。 我邀請你很多次你也去? 你又不打籃球。 她脫口而出,一時間愣在原地。 走在前的顧文欽轉過身,踱步到她跟前,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籃球? 你的事班里人都知道。 那么多張嘴,一傳十十傳百,不用刻意去打聽,總有那么幾句落到她耳朵里。 他好像信了她的說辭,不再糾結于她怎么會知道,說:我對籃球確實不感興趣。 我喜歡網球。 他說。 嗯。 讀高中那會兒,他每周會去德高的網球場打一兩次打網球,每次都引來大批學生圍觀,因為優越的家世與外貌,女生們私底下都稱呼他為網球王子。 大概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稱呼吧。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剛要再說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是mama的來電,她猶豫幾秒,去了離他遠點的地方接聽。 喂,媽。 她低聲喊道,那頭應了句,跟往常一樣,問她今天吃了沒,吃了什么,問完后就沒話了,馮君同一一作答完,同樣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她們母女近兩年關系緩和了許多,卻仍不免聊著聊著就冷場,交待了句過段時間回家一趟后,馮君同掛斷了電話。 收了手機,被這冷風迎面一吹,酒精的作用消退,再回到顧文欽身側,人已恢復了清明。 宏塔的網球場前段時間建好了,周末一起去看看? 他發出邀請。 不去了,沒空。 不知不覺走到了寢室樓下,馮君同站定,對他說:我到了,你也回去吧。 以后不要來這里了。 頓了頓,她還是說了出來。 前一刻還好好的,忽然又變了臉,顧文欽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明天會去找鄭韜,當面和他講清楚。 顧文欽怕自己會錯意:分手? 嗯,你們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嗎。 他總不至于是因為愛上她才強吻她,還有今晚歐雪偷拍她發給鄭韜一事,馮君同思來想去,就這個解釋最合情合理。 他們要把她從鄭韜的身邊趕走,趕出他們的生活圈子。 過幾天就要下雪了,今夜的風尤其地刺骨,從領口灌進來,吹得人心口涼颼颼的。 馮君同攏緊衣服,說:其實你們用不著這樣,我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天看到汪成陽,她就知道她和鄭韜之間不會有什么結果了,他們不做這些,她遲早也會和鄭韜提分手。 讓我猜猜,今晚我跟你吃宵夜的事,鄭韜估計也知道了。 顧文欽沒打斷她,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了,掌心貼上她的后腦,你就是這么想的? 馮君同打掉他的手,你又要干嘛,強吻我嗎? 她一臉戒備,顧文欽手指緊握握拳,有口難辯,我從沒想過 想了想又不對,心平氣和地承認:我的確盼著你和鄭韜分手,但是 這就行了。 馮君同打斷他,不想再聽后面的但是,你回去吧,如你所愿,我會跟他分手。 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圈子里。 夜深了,顧文欽暫且妥協,行,等你跟鄭韜分了再說。 來日方長,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進去吧,我看著你。 做戲做到這份上,也難為他了。 馮君同搖頭失笑,轉身決絕地走開。 剛進寢室就有電話打進來,時間很晚了,這個點打來電話,她以為是顧文欽就要隨手掛掉,看到來電備注,出門去了寢室外面接。 這么晚打來,有事? 語氣冷淡,很不耐煩。 對方并為懊惱,反而頗討好地問她:下個周末有空嗎?一起吃頓飯,我叫了歆慧姐一起。 馮君同眉頭皺得更深了,到底有什么事? 那頭支吾兩聲,才說:你不是快畢業了面臨找工作嗎,歆慧認識的人多,咱們父女三個一起吃頓飯,我到時候讓她幫你想想辦法。 我的工作用不著你們cao心。 是是是,你很優秀爸爸知道,可你總歸還是個學生,社會上人心險惡,爸爸只是擔心你上當受騙 馮君同譏諷一笑,懶得再聽,果斷地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