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
老花
窗外,夕陽停駐在紗簾上,光線的色澤像熟透了的柿子,在秦憂的臉上投下一束淡淡的霞光,天依然是冷颼颼的,她無精打采倚在雕花椅背上,一到京城,她直接住進了太女的府上,洗了個澡,一群侍女伺候她,幾乎把她刮了層皮。 這里曾是太女的別院,離越親王府就兩條街,據(jù)說站在藝苑最高的樓上,可以看見越親王府荒涼的磚瓦。 她的身側(cè)坐著秦寄修,對面是靖元皇太女。 靖元皇太女眉頭微微皺著,潔白的額頭擰著漂亮的皺紋,使秀寧的臉蛋閃過一絲陰翳,她看著秦憂,淡淡道:如果你不想與秦琉鄴和離也罷,但他必須交出兵權(quán),降為側(cè)室,姬桓你必須得娶,就算你不喜歡,他也是你的人,娶了后還不是任你拿捏。 姬桓野心不小,萬一我生了孩子,他弄死我,扶自己孩子登基可怎么辦?秦憂突然覺得自己與古代那些皇帝沒什么不同,靠著后宮鞏固自家朝政,還得一個個的當(dāng)賊一樣防著。 你可以想法子不讓自己生。 秦憂干笑了幾聲,將話題轉(zhuǎn)到七皇子身上:要七皇子點頭恐怕不容易,兵權(quán)是他的命根子。 靖元皇太女還給他指了第二條路:如果他不交也可以,但他必須喝下絕子湯。 為什么? 她緩緩說道,淡漠的嗓音里聽不出悲愴:我不能留下仇人的血脈。 秦憂突然對皇家產(chǎn)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像是生理上普通的惡心:這兩個條件你跟我說沒用,得問他。 如果提出和離的是他呢?靖元皇太女反問道,你是否還要執(zhí)著于他? 秦憂沒有想好,腦海中七皇子的臉閃閃浮現(xiàn)后,又瞬間消失了:那就和離罷。 要完成任務(wù)并不一定非得把他們兩個綁在一起,她已經(jīng)厭倦周旋在男人們中間了,相反,她蠻享受此刻的悠閑。秦憂偏過頭去,迎著窗外的夕陽,霞光與她的眼睛重合,一雙鳳目冷凄凄的,目光茫然的停駐在某一點,似乎經(jīng)常恍惚迷離。 一句簡單的話聽起來很是正常,卻著實冷酷無情,秦寄修一直都知道她與七皇子的夫妻情分,是七皇子強求來的,他不明白,既然她不愿,為何剛剛還逼迫母親讓她不要與七皇子和離,她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徒勞,又是什么。 靖元皇太女又道:你些日子你好好休息,等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就沒那么閑了。 她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正好,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靖元緊鎖雙眉,盯著她:你要去哪? 妓院,放心好了,我不去找七皇子。 你不能去那種不干凈的地方。秦寄修焦急的一把抓住她柔軟的手臂,青筋暴突的手背幾乎要捏碎她。 過了片刻后,秦憂掙脫不掉,又疼的的不行,氣急反笑道:你沒見過那里面是什么樣的吧,我也可以帶你一起去。 靖元先斥責(zé)他道:修兒,你放開你meimei。 手臂上的力度漸漸松了下來,他委屈的掃了靖元一眼,卻別過頭不愿看秦憂的目光,推開門大步的走出去,高大的身形在愈發(fā)昏暗的光線中有種楚楚可憐的美。 秦憂揉揉手臂,靖元皇太女嘆了口氣,道:明日,你父親家的人會來見你,別讓他們久等了,至于修兒他......他一直很喜歡你......就算你不喜歡他這個哥哥,也不要讓他傷心。 好。她平靜的點點頭,披上一件白披風(fēng),初春的夜晚仍是冷的,半夜的屋頂還會結(jié)冰。 她與秦寄修同母異父,秦憂的生父王胥,乃是晉中的大族,后因叛國罪被牽連致死,連帶著王氏一族也逐漸沒落下去。 而秦寄修的生父則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之子,卻是靖元皇太女的摯愛,也在那場動亂中,被先帝射殺。 她出了府門,短短的時間,天已經(jīng)暗沉下來,勉強能看得見景物的輪廓,墻角的野花稀稀落落的開著,沒有下雪,可明月皎潔仍是透著滲人的冷氣。 花小敏在樹下等她,她怔住了,又驚又喜,可花小敏一眨也不眨的嚴(yán)肅目光令她想發(fā)笑,仿佛在生她的氣,她走過去,拍拍花小敏的肩膀,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太后告訴我的。花小敏生硬的說著,借著月色和她手里面的燈籠,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她,你瘦了,不過看起來結(jié)實了許多。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可是太后偽造你的身份這能瞞過靖元皇太女嗎?她很是擔(dān)憂,要不你跑吧,去找越親王。 秦憂湊到她耳邊,嘆道:恐怕不行,我的身份應(yīng)該真是太女的女兒,以后靖元登基,我就是太女了,你跟著我混,身價翻了一倍,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花小敏面無表情的說道:姐妹啊,不怪咱沒出息,是咱們生不逢時,現(xiàn)在的男人個個不是善茬,造反的造反,奪權(quán)的奪權(quán),跟著你干有風(fēng)險,我只想當(dāng)個閑人。 你這么說話,我就不愛聽了。 花小敏低低一笑,勾著秦憂的肩膀:算啦算啦,都晚上了,你這要是去哪? 和朋友約好了去妓院。 她推開秦憂,不滿道:哪個朋友呢? 施漣,一個有銀子的朋友,她幫了我很多,我得回報她。 我知道施家,她們有的是銀子,但卻因商人的身份而處處受限,你幫施家.....只怕商人的胃口不會很小。. 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相反施家提醒了我一件事,扶持一家難免有失公平,比起一家獨大,我更喜歡她們爭奪我的信任。 你有什么辦法? 有個法子,但現(xiàn)在來不及告訴你,你等著我來找你就是。 花小敏拍拍她的肩膀,感嘆道:趁現(xiàn)在多摸幾把,以后你當(dāng)了太女,我可不敢有那個膽子了。 秦憂嗤笑一聲,上了馬車。 冷夜中的觀水樓依舊人來人往,明紅的燈籠與數(shù)不清的蠟燭相互照應(yīng),幾乎讓人感受不到這是在夜晚,今夜的紅牌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披著單薄的衣衫,笑的千嬌百媚,嘴唇有些單薄,卻并不影響他的美麗,少年獨有的稚氣讓人脫不開手。 施漣很喜歡這個少年,一見到他就將藺公子丟在了腦后,只想圍在看臺上聽他彈曲兒,秦憂覺得很恍惚,似乎昨日在那彈琴的還是藺公子,如今這里卻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問一旁的小廝:你們的這的花魁呢? 小廝理所當(dāng)然的說著:就是臺上的蘇公子呀。 那藺公子呢? 他呀,早在一年前就不是啦。 渣樂:最近身體不舒服,應(yīng)該是過敏了,開了一堆藥在吃,唉,所以更的太慢,加上西幻有點卡文,只有先寫寫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