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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欺負了她,讓她吃了掛落。沈昌平一路哭著跑向皇子府,一個蒙扎投入了沈云霆懷中。他方下了學堂,手中捧著一堆書和筆墨紙硯,被昌平這么一撞散了滿地,素白色的衣衫上也沾了墨汁,如梅花點點綻放。“怎么了,哭成這般,渾似個小花貓。”沈云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梨花帶雨的樣貌,溫柔的用指腹揩拭瓷色小臉上的淚珠。沈昌平一見到人,就像失了諸多力氣,柔軟無骨的倚靠著他,在他胸膛上數落起貴妃、圣人,還有那些惱人的小姐。去歲的花朝節,她興致勃勃接過了這活計,事無巨細盯著宮婢布置宮宴。待那些世家小姐進了宮,開了席后,爭端便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各個都想央她主持公道,互相譏諷爭論不休,渾將她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歇了口氣,她偷溜到了昌明那處的男席。又恰巧遇上眾人鋒芒相對,無端指著沈云霆肆意說道。昌明個混小子只知道在上首吃菜,平日里也未見母妃虧待了他去。昌平著實惱了,混不顧公主的矜貴,指著領頭的世子便是一通譏諷他家中幾房姬妾,又得了幾個子孫,哪個又與哪個多有齷齪,哪個又做了哪些試圖瞞天過海的腌臜事,直把那世子說得滿面羞紅。王孫貴胄的后院又有誰比得過誰干凈,只不過都羞于擺在臺面上,被昌平這般一通數落,這府上往后一段時日的交際都得低著頭夾著尾巴做人。事后圣人賞賜了不少東西安撫那家世子,又將昌平關在太廟里罰她抄書。自此后,她愈發懶散不愿再接了這些活計。沈云霆柔聲安撫著她,默默聽她數落。“真有這般生氣?”“恩!”“去歲答應你的風箏,這幾日做了個大半模樣出來,可要去瞧瞧?”沈云霆從善如流的拋出了新玩意哄她,昌平一聽風箏,當即展顏,拉著他的袖袍就要去見自己的風箏。這風箏也是宮外見得的玩意,貴妃在課業上抓得緊,不喜昌平在宮內嬉戲耍樂。去歲前去皇覺寺禮佛時,昌平見得一群稚子在郊外放風箏耍玩,驚羨萬分。同貴妃撒嬌討要還敗北了,只好哭喪著一張小臉同沈云霆撒嬌數落,道自己堂堂一國公主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失了好些樂趣。沈云霆被她吃住,答應了好些無理要求,才將人哄回了笑靨。風箏是沈云霆親手砍了冷宮的枯樹,又糊了紙做的簡陋版。大抵是手頭工具有限,到最后他也只能在宣紙上畫了一幅幅山水畫點綴這單調的風箏。沈昌平起了玩樂之心,央著他教自己如何制作風箏。沈云霆不忍拂她心意,處處小心著免得殘枝傷了她的手。風箏是做了,這宮宴照常還得辦著。麼麼又一次提了醒,讓昌平莫要僵著,這些小姐都膽戰心驚地,也沒個意思。昌平瞥眼瞧見墻外高懸的風箏,心下怒放,面上徒然換了個神色,與這些小姐虛與委蛇了一陣,在麼麼以為她安分下來后,她裝作不經意地碰翻了杯盞,濕了身上的襦裙。“麼麼,本宮去后殿換個衣衫便來。”來不及等麼麼反應過來,沈昌平提著裙擺一溜煙飛跑出了御花園。沈云霆一身素色長衫,執著風箏的線,在荒廢的冷宮里掌控飛上天際的風箏。她攀爬上墻角的一棵樹,對著墻里頭的人,嬌嬌地喊了聲:“三哥哥。”沈云霆詫異回眸,執著線,對她巧笑嫣然,端得是山川河流都比之不及的溫潤如玉。“平平你怎么來了?宮宴結束了不曾?”他笑得人畜無害,讓昌平險些以為這風箏當真是他臨時起意才放的。“才沒有,三哥哥放風箏勾著本宮來,本宮自然得赴約。”“我可沒……”“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快些下來,娘娘曉得了,非得罰了您不可。”沈云霆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趕來欲捉著沈昌平回宴的麼麼打斷了。麼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嬌貴的公主爬在墻頭搖晃著雙腿,搖搖欲墜的模樣,直呼小祖宗,又把貴妃搬了出來說道昌平。可她好不容易才尋了借口溜出來,如何能再回去看那些胭脂俗粉爭相斗艷?當即提了裙擺,對底下的沈云霆喊了聲:“三哥哥,接著我!”沈云霆忙放下手中的線,伸開雙臂,將跳下來的人抱了個滿懷。他的手臂橫亙在她后背,護著她靠著墻面,緩沖著力道。面上浮著憂色,輕聲數落她:“怎這般調皮,若是摔疼了要如何?”“才不會呢,三哥哥會接著我的。”沈昌平伸手懷抱住他的腰身,埋首在他懷里軟糯撒嬌。沈云霆滿腔無奈都盡數被她散了去,伸手刮著她小巧的鼻梁:“鬼機靈。”“三哥哥兇我。”沈昌平趁勢爬桿而上。“我哪敢。”“你就有。”“寵你還來不及,哪敢兇了我的小公主。”“哼~”——————真的不相干,非常幼稚的番外。看完別打我替嫁44.出征沈云霆揮軍北下那日,天清氣爽,戰士們斗志昂揚,軍馬身姿矯健,他褪下朝服著一身鎧甲,端的是氣宇軒昂。臨出發前,他抱著半躺在塌上的沈昌平告別。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昌平半睡半醒,迷糊以應。只依稀記得,他走前落在她額間的一吻冰涼。腹中胎兒愈發穩固,呆了三月有余,沈云霆才敢放心離去。興許是不想要孩子的心緒強烈,昌平平日里做夢,還能夢到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奶團子,吱吱呀呀喊她母妃。她每每都被嚇醒,渾身起了一層冷汗。沈云霆亦是被她驚醒,雙手懷抱住她,在她后背輕拍安撫:“乖嬌嬌,不怕不怕,我在這里。”他不知道昌平做了什么夢,太醫說不清,只道娘娘憂思過甚。沈云霆發了好大一通火,轉頭又事事照顧著她,替她作畫,為她做些小玩意討她歡心。不論昌平如何不給情面,如何跋扈驕矜,又是如何譏諷挑釁他,他都始終柔和著眉眼,未曾再擺個臭臉。“是不是皇兒又鬧你了?”頭幾個月的孩子還未成個人型,如何能鬧,不過是尋個理好安撫了昌平:“莫鬧你母妃,不然父皇就不歡喜你了。”他低順著眉眼,掌心的溫熱源源不斷傳到昌平仍舊平坦的小腹上,滿面的慈和,沈昌平抓緊了身下的床鋪,抑制住陡然加快的心跳,翻了個身背對他閉眼。沈云霆當她又使了小性子,太醫說懷了孕的女子脾性最是怪異,他便軟了嗓子,柔情蜜意的哄著:“乖嬌嬌,可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些什么?”原先是昌平做了吃食歡喜地捧到他面前,現如今則是他為了哄昌平,甘愿破了君子遠庖廚的規矩,向御廚學了好些孕期能吃的小點心。昌平起先孕吐,什么也吃不下,聞著味都亟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