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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回到離壬山

    

第一百零五章 回到離壬山



    (一百九十三)

    只是什么?他問。

    我不明白現(xiàn)在是個什么心情,我酒后非禮了元香,騙得了他的信任,他的處境又這么難,我該答應(yīng)他的。

    然而,我在離壬山的習(xí)武修行之路才剛剛起步,如果要我離開離壬山,住到這勾心斗角的風(fēng)竹鎮(zhèn)來,我又不是很愿意。

    但是,在離壬山,陸白月的心思也讓我很不舒服,每當(dāng)我看見他,總覺得他對我沒有一分真心,一切全是母親的指令。

    或許,最好的辦法是,我趁此機會切斷和陸白月的關(guān)系,不再跟他糾纏下去,專心對待元香,只把陸白月當(dāng)成我的師兄。

    這樣,一切就好辦了,名義上我入贅了聞人家,既對元香負(fù)起了責(zé)任,也幫助元香留在風(fēng)竹鎮(zhèn),守住了他母親的家業(yè),而實際上,我還繼續(xù)住在離壬山,跟著師父繼續(xù)學(xué)武修行。

    等我出了師,再去風(fēng)竹鎮(zhèn)幫助元香爭奪家業(yè),到時候,這風(fēng)雅又奢靡的風(fēng)竹鎮(zhèn)都?xì)w我二人所有了。

    我的小算盤打得叮當(dāng)響,覺得實在是個好主意。

    我問元香:只是,我一走可能就要十天半月,即使我入了贅,恐怕留你一個人在風(fēng)竹鎮(zhèn)的日子也很長,你沒關(guān)系嗎?

    他聞言臉色白了白,道:十天半月你都要去陪著那邊嗎?

    我跟他解釋道:也不是,其實我在離壬山拜師學(xué)藝,所以不能常過來。

    他猶豫了一下:對女子來說,立業(yè)確實是重中之重,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能常來看我就行。

    好。我點點頭:我答應(yīng)你,只要一有空,我就來看你。

    他又驚又喜,抬眼看我,眼里閃爍著不可置信:所以說,你、你是愿意了?

    嗯。

    他想抱我,可出于男子的矜持,只是輕輕地勾了我的衣角,輕聲道:你真好,元香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放心,你家室那邊,元香絕對不會讓你為難,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和jiejie吧!

    風(fēng)元香帶我去找聞人羽,聞人羽正在一處堂子里寫請?zhí)娏宋遥樕⒆儯犝f我同意入贅后,臉色好看了一些:甚好,甚好,我就說嘛,真心喜歡你的人,就是要她入贅也愿意的。

    風(fēng)元香輕斥道:jiejie,你又亂說話。

    哈哈,我怎么亂說話?難道不是?陸姑娘第一次見到你,眼睛都看直了,我就知道她鐘意你。

    可話又說回來,陸白雨,你既然鐘意元香,干嘛在祠堂里說那通鬼扯一樣的話,是誰教你的?

    無師自通。

    明明完全沒道理,可就是反駁不了,哼,有趣,有趣。聞人羽展開自己的小扇子,扇了幾扇,瞇起一雙嫵媚的彎眼:不過,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了,jiejie在祠堂的無禮之舉,還希望弟妹寬宏大量,不要計較。

    是說意欲扇我那一巴掌的事嗎?我看看元香腫起來的半邊臉,忽然覺得元香實在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想要實現(xiàn)他的目的,決不能讓聞人羽和我直接起沖突,所以才撲過來替我挨下那一巴掌吧?

    這番風(fēng)波算是就此落下帷幕,我跟她們說我得回去一趟,聞人羽卻希望我能在這邊成了婚再回去,元香名聲已經(jīng)完全毀了,若是我一走,元香可能會被人戳脊梁骨。

    我有些苦惱,不管怎么說,我得帶白靈回山上,入贅只是我一人的事,總不能把小孩子牽扯進來,這么一說,她們才肯應(yīng)下來。

    聞人羽還不放心,擔(dān)心我就此跑了,找人拿過來一副金鐲子,叫我和元香都戴在手上,作為訂婚禮。

    白靈很快被聞人羽的夫人送過來了,小家伙一見到我就暴怒,捏著小拳頭:你跑哪去了?!讓我一個人扎在男人堆里?!

    我急忙抱住他:沒事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們回家

    白靈發(fā)完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小嘴一撇: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我等了你好久,可你一直不來,菱角都壞了,被壓壞了,不好吃了

    我為他擦掉臉上的淚水,安慰道:不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們再去挖菱角好不好?我挖,你看,行不行?

    白靈還是止不住哭聲,風(fēng)元香在一旁皺起了眉,很快,他身邊的雪言提著一盒東西過來,風(fēng)元香蹲下來,把它打開給白靈看:小弟弟乖,你看這是什么?剛采的菱角,正新鮮呢,你拿著它,乖乖的,聽jiejie的話回家好不好?

    白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菱角,瞬間不哭了:好大的菱角啊!給我的嗎?

    對,來風(fēng)竹鎮(zhèn)的乖孩子,哥哥都會給獎勵。風(fēng)元香愛憐地摸摸他的額頭,又抬眼看看我,察覺到我的目光后,對我微微一笑。

    我也回之以微笑,他真是個溫柔的人,這樣的男子,想必心靈也如孩子般柔軟吧?

    我對白靈道:白靈,還不謝謝元香哥哥。

    白靈抱著盒子:哼,他們把我的東西弄壞,當(dāng)然該賠我新的!

    我失笑:風(fēng)公子,童言無忌。

    風(fēng)元香輕笑:無妨,是我們有錯在先。

    他一直把我送到船上才肯離開,臨別時抓著我的衣袖,眼神懇切,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把白靈送到家就回來。

    好。他點頭,又將那把沉甸甸的油紙傘交給我:傘也拿好,笠澤最近總下雨,要是路上淋了雨,我會難過的。

    他的眼神怎么這么rou麻真、真讓人受不了。

    千萬記著我,我等你回來。

    他說這話時,湖上的微風(fēng)吹拂水面,蕩起細(xì)細(xì)的波紋,等我回過神,已經(jīng)不見他的人影了。

    在這份柔情面前,我?guī)缀跏チ怂械牡挚沽Γ陫Z魄消,神弛意蕩,一直到離壬山腳下,上了岸,我都還在想他。

    (一百九十四)

    一進山里,陽光透過云層照下來,逐漸驅(qū)散了山中的云霧,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山莊門口坐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瞬間就有點喘不過氣,白靈也不住地往我身后躲。

    走進了,我以為他會生氣,但是沒有,他平靜地開口:回來了。

    嗯。

    我給你們留了早飯。

    白靈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他問我:七師妹,你在那里吃早飯沒?

    我點點頭,道:師兄,我們都吃過了。

    陸白月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吃過了?那、那我去收拾廚房。

    廚房的事還是我來吧!白靈一個百米沖刺跑進了山莊的大門,留陸白月站在門口,他很尷尬,看著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真不知道我們兩個人為什么這么尷尬。

    算了,早點和他切斷關(guān)系對彼此都好。

    我沒理他,徑直跨進了山莊大門,突然,一枚銀光閃閃的小刀破空而來,直直朝我眉心刺去,其速度之快,根本躲閃不及

    小刀離我僅剩一厘米時,陸白月站在我身邊,伸手夾住了小刀。

    刀尖帶的凌風(fēng)未消,我驚魂未定,他卻很平靜,像是接住了一枚落葉,道:師叔,都說了溦兒才剛?cè)腴T,你為何屢下殺手?

    房頂上站著個老頭,捏著自己長長的胡子,十分不屑:我負(fù)責(zé)追殺,不下殺手,好意思叫追殺嗎?

    又是這個老頭!他有完沒完?

    我奪過小刀狠狠朝他擲去,他很不屑:太慢了!這種速度,還沒有吃撐了走不動的蝸牛快!

    我倆看著他,一時無話。

    陸白月道:師叔,你流血了。

    老頭低頭一看,只見一把銀晃晃的小刀扎在他的胯間。

    哼!他繼續(xù)不屑:這種小傷,還沒螞蟻咬一口來得疼!

    我道: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啊而且那個部位你沒事吧?

    都說了沒事!他惱羞成怒:再多嘴,小心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我們頓時不吭聲了,他氣哼哼地轉(zhuǎn)身:哼,我先去吃個早飯,這次就放你一馬,改天再來追殺你!

    說完,他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我:

    陸白月:

    (一百九十五)

    陸白月搞不清我是怎么傷到的師叔,照理,我一個剛?cè)腴T的家伙,不該有那么強大的氣,竟能刺穿師叔的盾。

    我道:可能是我天賦異稟吧,里不是常常有這種人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陸白月道:但他們應(yīng)該不會一出手就閹了自己的師叔。

    此事以師叔宣告閉關(guān)三年落下帷幕,我跑去他閉關(guān)的地方想給他道個歉,卻見門上用血淋淋的匕首扎著一張紙,紙上寫著:

    閉關(guān)中,禁止以下人出入:

    陸白雨

    我被針對了!

    雖然我是給他造成的罪魁禍?zhǔn)祝沂菬o心的!誰能想到他連一個匕首都躲不過去?!

    我在門外喊了半天,終于驚動了他,他憤怒地打開門,還沒等我說什么,他啪地一聲,又貼了一張紙,上寫著:禁止聒噪。

    我只好返回,不過,此事引發(fā)的連鎖反應(yīng)還在繼續(xù)。師父一看牌友沒了,非常惱恨,抓著我陪他下又臭又長的圍棋,我哭天喊地,卻無法脫身,只好把風(fēng)元香的事往后放放。

    晚上終于找到空隙溜了出來,正打算去找白靈陪我下山,卻在院子里碰見了陸白月。

    這夜的月亮沒有往日那么亮,半邊天陰云密布的,似乎要下雨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道:溦兒,今天還沒有給你運氣。

    我道:不用了,我自己會運氣。

    他怔了怔,點點頭:好。

    他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我正打算走,卻聽他道:溦兒,你恨我嗎?

    我怔了怔:恨什么?

    恨我愛上你。

    我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他說完這話,又好似自覺說錯了話一般懊惱。見我遲遲沒有出聲,他彎了彎嘴角,對我說:沒關(guān)系,溦兒,我做了錯事,你可以恨我。

    說完他就走開了,留我一個人站在月下,手里還拿著那把沉重的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