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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著,突然起身緩緩蹲在韓清瑤的身前,道:“jiejie,我是藥王院的,醫毒本一家。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種方法幫助他控制你。可是三年了,我沒有這么做。我明知道你有媚毒,需要人幫你疏解,卻一直瞞著他們,偷偷幫你和那些男人見面。jiejie,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韓清瑤沒有說話,只是皺眉看著身前的少年。“jiejie,我知道,讓你一下信任我不太可能。”雪靈頓了頓道:“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的心意的。”“你若是早知道我的身份,也就沒了找我之說!”韓清瑤道:“所以,這三年你是在藥王院搶藥王的位置了?”雪靈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道:“還有,這三年我和師兄一起研發破解你媚毒的藥物,如今總算小有所成了。”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道:“這個藥丸每月14時吃上一顆,可保一個月不犯媚毒。”韓清瑤看了看藥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它收到了懷里。雪靈的話她現在一句都不信,可是得罪他對自己沒什么好處。所以她只能暫時先安撫住他。見她將藥瓶收了,少年欣慰的展顏笑的無比燦爛。“好了!”韓清瑤看著少年真誠的笑容,終于不忍心的揉了揉他的頭發,道:“既然都知道我來這里是干嘛的,你是不是該出去了呢?”少年扁了扁嘴,點了點了頭,卻不甘心的嘟囔道:“其實解媚毒什么的,人家也是會的!”韓清瑤抬手作勢要打他,少年嘻嘻一笑跳到了門口,體貼的關上了門。他剛剛離開,韓清瑤身后一陣風過,她便被人從身后一把抱進了懷里,男人熟悉的味道傳來,清澈甘冽,像極了冬天冰雪的味道。女人抿唇一笑,輕聲道:“來了很久嗎?”“還好!”男人言簡意賅的說道。韓清瑤側過頭,就見冷釋正柔情似水的看著她,頓時心里一陣溫暖,她轉身抱住男人的腰,道:“每個月都要你們偷偷來,真是苦了你們了!”男人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們見不到你才真的是苦呢!”冷釋回憶起那時尹天樞抱著俊揚出現在西門家時的樣子,憔悴滄桑的他甚至差點認不出來。尹天樞沒有其他多余的話語,只扔下了一句:“別死,等瑤瑤回來!”便抱著俊揚離開了。一天后,他收到了韓清瑤被太子賜死的消息。之后,他聽說唐皓瑾拉起了隊伍反抗朝廷,后來他實在不放心,終于抽身去了一趟才知道,不止唐皓瑾,連尹天樞和不少唐家舊部以及不滿政府的人也紛紛加入了。一直留在西北大營的錦城奴隸4000余人迅速加入了隊伍,他們早就在尹天樞的管教下成了一支紀律嚴明的隊伍。這些人又回到了關外六營的地盤上,在城墻比較完整的碾州城里安營扎寨,公開對抗大渝。附近府縣多次派兵剿滅,卻幾乎是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單沒對他們造成什么損失,反而讓他們更加壯大。理由其實特別簡單,在那里沒有戶籍,沒有門閥世家,沒有嚴格的登記制度。只要你有本事,有軍功就能出人頭地。在那里,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書讀。只要不為非作歹,不枉顧人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吃穿用行都沒有約束。他們的政策更是吸引了無數的有志青年加入其中,這些人有些是家族庶子,有些是出身低微卻有真本事的平民,其中甚至還有不少當年敬武院仁字營和勇字營的學員們。三年時間,關內不少的流民或者是戶籍低賤的人們紛紛冒著殺頭的風險逃出關外,轉眼間隊伍已經到了二十五萬人之多,關外六營幾乎已經恢復到了戰前的人口水平。而奇異的是,對于這件事情,朝廷卻一直沒有大動作,任由他們發展自己的勢力。而鄰國北疆不但一點兒都不擔心,反而三五不時的送東西過去。而另一邊的域東態度更是曖昧不清,假裝沒看到。“你們還好嗎?”韓清瑤柔聲問道。“還好!”冷釋道:“父親最近已經可以處理莊內事務了,我這次回去交接一下,便去那邊幫他們了!”“他們呢?”韓清瑤又問。“俊揚又長高了!”冷釋將韓清瑤抱到床上,道:“不過最近尹天樞明令禁止唐皓瑾再靠近俊揚了,因為上次這他居然誘導著俊揚把一起玩鬧的小朋友給打了。”韓清瑤想象著當時的情節不由得噗嗤笑出聲。冷釋看著女人的笑顏,突然出聲道:“瑤瑤,跟我走吧!我們手上現在有人有地盤,我們護得住你的!”每每想到自己心愛之人在敵營潛伏,他們就覺得有一把刀子插在他們的心上。韓清瑤卻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如今皇帝病重,十天有九天不上朝。太子位空懸,慶王瘋癲,天霖年紀太小。整個朝堂只有東方明自己獨掌大權。他之所以任由你們發展勢力,就是因為我在他手上。他將我當做王牌,準備用我來控制你們。若是我離開了,他馬上就會調派大渝部隊鎮壓你們了。如今的大渝雖然腐朽,卻還沒有徹底坍塌,朝中還有不少能人賢臣,更有不少世族門閥,這些世族門閥根深葉茂。如今我們打出的旗號正是針對他們這些人,一旦東方明用這些人的勢力來對付我們,即使我們發展的再大都會被他們打垮。”“東方明老jian巨猾,最擅長的就是下閑棋冷子。沒人知道他這些年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線和棋子在大渝各界。若是不能將他一舉殲滅,那么他隨時有可能翻盤。到時候韓家、唐家還有寧州玉州的十幾萬百姓和軍民的仇就無處可報了。”女人說道這里,眼神一冷,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絕!這件事既然開了頭,就必須勝利。”“可是……”冷釋眉頭緊皺,心疼的道:“他太危險了,我們都很擔心你的安全!”“放心,這人越是多疑狡猾,也就越不會動我!越是看不透我,我就越安全!”韓清瑤一笑,道:“這人小心謹慎慣了,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當初她為了混到東方明的身邊甚至連假死這種招數都想出來了。廢了這么大的力氣,不把東方明和他身后的東方家連根拔起,韓清瑤是絕對不會甘心的。看著女人的堅定的眼神,冷釋終于嘆了口氣不再勸了,他將女人抱在懷里,低聲道:“那你注意安全!不然,我們都會變成慶王的!”一提起慶王,韓清瑤心里一疼。當初她在錦城看到東方澈時突發奇想,想到前世東方澈就是干掉了叔父東方明得到了權利,從而一躍成為大渝宰相。而今生,她絕對不可能讓東方澈繼續走這條路騰云直上。既然她要得到權力,又要阻止東方澈強大,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去除掉東方明,取而代之。再不濟就是和東方澈平分東方明的勢力,兩人分庭抗禮。到時候她有了男人們的幫助勢必會力壓東方澈。這就是她的計劃,于是她一步一步算計,甚至為了示弱不惜將原本準備收集對抗皇帝的錦城勢力交給了尹天樞,可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尹奉祁的絕情狠毒和赫連奉祥對自己的深情。心里的涌起nongnong的愧疚,即便她當初發誓就算機關算盡、不擇手段、朋比為jian、千夫所指,也要讓那些無恥之人死無葬身之地。可是她終究是人,終究沒有冷心冷情到殘忍的地步,當她看到因為自己瘋癲的慶王時,那份nongnong的愧疚還是將她折磨的不得入睡。她料到能教出東方澈的東方明顯然也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溫和敦厚。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老jian巨猾到了這個地步。在地圖案發生的時候,韓清瑤就已經猜到這件事的幕后定有一個黑手在cao作。她越想越害怕,就算寒川被襲是達日欽的蓄謀,那么域東舉全國之力突然出兵就十分不正常。域東不是北疆,他們不會搶完一票就走。就算域東有想吞并關外六營的企圖,那么他們就不怕大渝出兵抵抗嗎?關外六營城堅炮厲,唐家和韓家多年經營,抵擋個把月甚至半年都沒有問題。而且,那時大渝朝堂穩定,雖然太子之位空懸,卻還是有皇帝坐鎮并不混亂,并不是出兵的好時機。而域東卻在這個時候出兵,那么一定是有了大渝絕對不會出兵的底氣。誰給他們的這個底氣?就算尹奉祁有這份心卻也不過就是個城主,哪里有本事掀起這么大的風浪。而若是皇上要動韓家和唐家,一紙圣旨就足以削掉兩家兵權,又何必如此兜圈子甚至不惜自斷臂膀,損失關外六營和十幾萬軍民?用探案的推理來看,這些事情發生之后似乎沒有獲利者,可是仔細想想,沒有獲利者卻又一個明顯的失利者,那人正是慶王。第190章:凌洛城(四更)無論是韓家還是唐家,都是朝堂上支持慶王的主要軍事力量。當時前太子已死,慶王的呼聲最高,而皇帝遲遲不下決定,而就在這時,寧州之戰爆發了。若是軍情傳遞得當,那么朝廷及時反應派兵增援,不出兩個月便會將域東大軍擊退,可偏偏這個時候兵部出了問題,而滿朝文武皆知道此事卻無人敢說。最開始的時候,韓清瑤也和所有人一樣認為是皇帝的意思,可是后來仔細想來,皇帝沒必要用這么隱晦的方式殺人。他是大權在握的人,想殺個把臣子,只需要編造個理由便可以。只有在中間攪渾水的人才會用這種方式除掉韓、唐兩家。而且這么做不單打擊了慶王勢力,讓皇帝和慶王父子離心,更是讓世人覺得皇帝是昏君,也徹底讓皇帝和眾位大臣離心。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動機,這個人或這股力量這么做必定有動機,沒人會閑著沒事費盡心機只為折騰人玩。如今看來,寧州一戰,慶王失去了韓家和唐家兩個永久助力,又因為御門請命徹底失了圣心,最后失去了太子之位。而皇帝失了民心和臣子的忠誠。接下來,皇極殿大火,慶王和尹天樞救駕有功,似乎又有崛起之勢,就在這時,地圖案發生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謂的殘兵不過是有人刻意為之,為的就是用唐皓清的手將地圖交給皇上。而看著尹天樞的態度,當時的韓清瑤就已經猜到,交上去的那份應該就是當初在敬武院時韓清瑤幫尹天樞抄給他父親的那份。韓清瑤清楚的記得,她安排韓君悅他們順著玉州附近的小徑逃走,可是他們卻遇到了伏兵,導致了盧氏被殺,韓君悅為奴。而這條小徑除了本地采藥人,就只有三人知道,分別是尹天樞、韓清瑤和看過地圖的尹奉祁。所以域東人是如何得知的,顯而易見。可是,謀叛是滅族的罪,尹天樞無法供出父親或者妻子,他只能自己認下罪狀。這顯然又是奔著慶王扎來的刀子。如果當時韓清瑤不出面擔下罪責,那么尹天樞必死無疑,同時,慶王也會失去最后的助力。而慶王必定會盡全力保韓清瑤母子,這樣,他就算是徹底失去圣心了。所以,韓清瑤只能將計就計,自己去認罪,這樣既保護了尹天樞,同時也能拉太子下水。果然,這個案子的結果就是太子被廢,韓清瑤這個韓家唯一的后人被處死,尹天樞心灰意冷辭官離開,唐皓瑾這個唐家忠臣之后揭竿而起反對皇上,而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慶王瘋了。現在,朝堂大權在東方明一人手里,他既有權利,又有人望,而他的目的也顯露了出來,那就是赫連天霖。他這個看似不結黨的中立派,其實支持的一直都是年紀最小的天霖。顯然,一個年幼貪玩且父母不在身邊的皇孫比一個成年且又威望的皇子要容易控制的多。只要天霖繼位,那么,他東方明依舊是這個帝國實際意義上的皇帝。看著韓清瑤久久不做聲,冷釋擔憂的親了親女人的臉頰,問道:“怎么了?”韓清瑤搖了搖頭,道:“我跟東方明周旋了三年,卻還是無法得到他真正的信任,無法得到最核心的情報。”“既然他不信就算了,大不了和他硬碰硬!”冷釋揉著韓清瑤的臉道:“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硬碰硬肯定是不行,這么吃虧的事情我才不干呢!”韓清瑤微微側頭,看著冷釋,道:“你說的對,既然得不到信任,就算了。”女人唇角一勾,已經有了主意,她在男人的唇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道:“我家相公就是聰明!”男人正要順勢壓過來,突然,兩人中間發出一股刺眼的白光。韓清瑤急忙將脖子上的吊墜掏出來,只見那吊墜亮的驚人。“這是什么東西?”冷釋不解的問道。而韓清瑤卻已經驚喜的說不出話來,她顫抖的將吊墜解下,小心的捧在手心里,只見那吊墜上白光漸漸暗淡,最后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韓清瑤捧著它左看又看,都沒能弄清楚到底秘密在哪里。她皺著小臉不解的看向冷釋,冷釋更是一臉迷惑。而屋中兩人不知道的卻是,就在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俊朗少年滿臉憤怒的剛剛從他們門口經過,他的身后另一個少年不停的追著他叫到:“洛城兄,你別氣啊!我真的不知道!”少年長得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濃重的書卷氣。頭戴方巾,身穿青色交領道袍,領部綴著白色護領,一副典型的書院學生的打扮。此刻他腳步未停,厲聲道:“你同我說是詩會,結果卻帶我來了這等污穢之地,簡直有辱斯文!”“我說洛城兄!”后面的少年上前去拉前面的人,卻被那人一下掙開。對方也不氣餒繼續道:“你以為大考就是靠文筆才華嗎?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要拜師的。咱們大渝的官場上只有兩種關系,一種是同學或者同年,另一種是師生也就是門生。官場風云變幻,必須有靠山,搞好關系。而你知道剛剛屋子里的人是誰嗎?是這屆考官吏部侍郎徐捷的親外甥,只要能跟徐侍郎攀上關系,那么他必定在成績上多做照顧,文章這東西,說你行你就行,不然你寫的再妙筆生花,皇上看不到也白費!”凌洛城冷冷一笑,下巴微微揚起,道:“看來我與卓兄真的是道不同,以后便不要在聯系了,以免耽誤了您的前程!”少年說完,一揮袖子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后面的卓姓少年喊了半天都沒見他回頭,最后恨恨的啐了一口道:“裝什么清高?你要不是有個御史的爺爺,你求我,我都不稀罕理你。”凌洛城一路走出大門,氣還沒消,連門口等著的書童慎言都不理,直接往自己的客棧走。慎言很少看自家少爺生如此大的氣,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客棧,凌洛城坐在書桌前拿出書本仍在生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最后索性將書一扔,跑到院子里練起劍來。一趟劍耍完,渾身大汗淋漓,心里也舒暢了很多。這時一旁的慎言急忙上前遞上帕子,笑盈盈的說道:“嫣兒小姐今天來信了!少爺可要看?”這個嫣兒是凌洛城娘家那邊的姻親表妹,小他一歲,今年14。凌家看她乖巧懂事又知書達理,一直有心想將兩人撮合到一起。“嫣兒?”少年的眉頭微皺道:“她如何得知我在慶州的?”慎言被問的一愣,撓了撓頭道:“嫣兒小姐的父親沈大人掌管驛站,應該是沈大人告訴的吧!反正是驛站的驛馬送來的!”凌洛城的眉頭皺的更緊,他道:“胡鬧!驛馬是國家所有,送的也都應該是公文和軍情,怎是用來送私人書信的?若是緊急文書也就算了,她能有什么緊急的事情?”少年越說越氣,最后厲聲道:“去將信退回去,告訴嫣兒若是在如此肆意妄為,便不要再認我這個表哥了!”慎言被噎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好灰溜溜的下去了。凌洛城回到房間擦了手臉,走到書案前,提筆寫到“風清氣朗,國泰民安”千里之外,天都皇宮十二歲的赫連天霖蹲在正屋的房頂上,下面是一眾太監宮女不停的叩著頭求他下來,可是少年卻像沒聽見一般,依舊抬頭吃著嘴里的先祖糕,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jiejie!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天霖很想你啊!”少年撅著嘴嘟囔道:“慶王叔說你愛吃先祖糕,可是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好吃,你趕緊回來,我給你準備很多好吃的好不好?”下面實在吵得他心煩,少年指著下面的眾人吼道:“不讓我去找慶王叔玩,我就蹲著不下來了!”“哎呦!我的祖宗啊!”一旁的大太監魏金忠被幾個小宦官攙著,對著房上求道:“慶王他有瘋癲之癥,皇太后吩咐了,不許您再去找他了!我們也是奉旨行事,您就別為難奴才們了!”“慶王叔也不是一直發病啊!”少年將手里的先祖糕往下扔去道:“何況他就算發病也無非是見人就叫菱染罷了,既不傷人又不罵人,你們怕什么?”“可是太后吩咐了,還請您心疼心疼我們這幫奴才啊!”魏金忠急的都快哭了。“現在俊揚也不再了,天樞堂哥也不再了,你們說,讓我找誰玩?找誰玩啊?”少年說著又扔了一塊先祖糕下去,誰知正砸在一個小宦官頭上,砸的那人一縮脖,少年覺得這樣好玩,于是開始在房上往下扔糕點砸人玩。眾人一看他不再鬧著去慶王府,急忙配合他,被砸中的無一都縮脖瞪眼,少年扔光了手里的糕點,站在房上哈哈大笑,終于算是同意下去睡覺了。第191章:博(收藏滿800加更2,一更)第二天,傍晚青衣閣韓清瑤打著呵欠癱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眼眶下滿是烏青,一副隨時能睡死過去的樣子,冷釋一邊要扶著她的身體,一邊還要幫她束發,結果弄了好久都沒有弄好。“冷釋!你還要多久啊?”韓清瑤拉著長音,嘟著唇抱怨著。“就快好了!”冷釋狠了狠心終于將她扶正,手指靈活的動作,很快將她的發髻梳好了。看著鏡子里的女人已經黑回來的頭發,冷釋雖然心疼她那時受的罪,但是還是不由得為沒能看到女人白發的模樣微微有些小遺憾。“你都不累的嗎?”韓清瑤歪著頭眼睛瞇成一條縫,好奇的道:“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來會弄個精盡人亡什么的呢!”經女人一提醒,那本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腰和下身頓時又有了空蕩蕩的感覺,男人耳根有些微紅,曲起手指輕輕的敲了下女人的頭。“什么都敢說!”冷釋斥責道。“你之前在屋頂都聽到了吧?雪靈,就是你我當初在域東馬場救的那個孩子。”韓清瑤繼續閉著眼睛賴在冷釋身上,道:“他就是這里的老板,他說有種藥能抑制我這藥的媚毒。”男人的劍眉一皺,道:“人可信嗎?”“不知道是不是跟東方明在一起混的時間長了,我現在看誰都像壞人了!”韓清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他向我坦白說是東方明的人,不過會幫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也許和西門家的血統有關,冷釋是武學奇才,什么招式看過兩遍便能領會其中奧妙,可偏偏對著權謀之事一竅不通,別說什么置子布局,就連一般的識人也都是憑直覺。此刻他無法給韓清瑤好的建議,于是,他低聲說道:“我不太會識人,但是我覺得很多時候斗心計也和我們比武過招一樣,除了靠平時的苦練,更多的是靠當時一瞬間的直覺。我們都覺得你天生就是這方面的天才,所以不必太過糾結,實在分辨不出,就憑直覺好了!”韓清瑤點了點頭,將冷釋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道:“有你們在真好!”冷釋看到女人貓兒一樣的樣子心疼不已,他彎下腰吻了吻女人的發頂,道:“你自己要小心!”“知道了!”韓清瑤乖順的點頭,隨后又說道:“你也要囑咐好天樞他們,東方明最善于下冷子,即便是身邊最信任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好!”冷釋低聲道:“我會告訴他們的!”七日后,傍晚平日里歡聲笑語的院子里此時一片寂靜,夜梟的眾人都站在正堂里低垂著頭,看著坐在堂上一臉冰霜的東方澈。而正堂的地上,扔著幾本賬冊,上面用紅筆圈著有問題的地方。“自己看看!”東方澈收了平日的紈绔模樣,眉頭緊皺,語氣冰冷的指著地上的賬本道:“一共才八本帳,你錯了四本!”“屬下知錯!”羽衣和程恩跪在地上,正在磕頭認錯:“請少主恕罪!”“今天下面來報的時候我還頗為意外,以為是他們弄錯了,現在看來竟是真的。”東方澈目光冰冷,道:“羽衣,你從來都沒犯過這樣低級的錯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治下不嚴,請少主責罰!”一旁的韓清瑤邁出一步跪下認罪。“你自然是脫不了干系!”東方澈瞇著眼睛厲聲道:“平日里和他們嘻嘻哈哈我不想管,如今連賬都算不明白了嗎?讓你掌管夜梟,不是讓你玩鬧來了!”“請少主不要怪罪小菱!”羽衣對著東方澈磕頭道:“前幾日我染了風寒,本以為不打緊,誰知迷迷糊糊的竟然將賬目算錯了,還請少主責罰!”東方澈對夜苑的監視從未間斷過,前幾日夜苑有人出去買過治療傷寒的藥,這件事他是知道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三人,他厲聲道:“給你們一晚的時間將所有賬冊重新核查一遍!若是明早交不上來,就自己了斷吧!”“多謝少主開恩!”三人叩謝之后,東方澈譴退了眾人,只留下了低頭站在一旁的韓清瑤。看著女人皺著的小臉,東方澈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似乎是有些過于嚴厲,于是他調整了一下心情,努力將自己的語氣控制在即嚴厲又不會過于苛責的位置上,道:“這樣御下哪里能行!你性子活潑好熱鬧,可他們是你的下屬,不是你的玩伴,平日里打鬧的多了,自然他們就不將你的命令當做一回事了!所以,對待下屬要恩威并施……”“所以你才刻意疏遠我的嗎?”女人低聲嘟囔著,卻被一旁的男人一字不差的聽進了耳朵里。東方澈幾乎是本能的一愣,隨后便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要人為自己辦事,歷來有三種手段:一是利誘,以利相許,這種關系當然也是最不牢靠的關系,他可以為了利益和你合作,也可以為了利益出賣你。所以這種人基本只能用個幾次,或者跑一些外圍的事務。二就是要挾,這樣一般是對方有什么秘密或者是重要的人質、器物在己方手里,或者是通過定期服用的藥物來控制對方,這樣他們自然為自己效力。這種人一般會投鼠忌器,不會輕易叛逃,算是中策,也是多數人控制諜者的手段。而這種方式的弊端就是若是對方破釜沉舟,不顧一切,那么也是沒有什么辦法的。第三種是控制對方的思想,可以是挾恩,也可以是利用對方的愛慕,還可以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服,總之,就是讓對方對自己產生情感上的依賴,這樣控制的人往往最為忠心,也最可靠。而這種方法的弊端就是一旦對方察覺出自己是被利用了,那么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心理上都會受到很大的打擊,絕大多數人會反撲,從這方面看,這條也是最危險的。作為東方家的孩子,似乎生下來就懂得了這些權謀的基本手段,東方澈更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從小他就知道如何用手段控制身邊的人為自己效命。所以即便他在東方家不被喜歡,卻也混的如魚得水。可是,韓清瑤卻是個例外。她像是一個謎團,東方澈一方面本能覺得靠近她有危險,另一方面又似受到蠱惑一般想要解開謎底。自她醒來之后,他鬼使神差的給她取了一個和菱染相反的名字“染菱”。本想著利用她的失憶讓她對自己產生情感依賴,從而控制她為自己辦事。可是每當她主動靠近自己甚至提出一些親昵的請求時,東方澈又本能的想要逃跑。這種情感周而復始的在東方澈的心里輪回,弄得他現在是既想見到韓清瑤,又怕見到她。“公子!?”女人柔媚的聲音將東方澈拉回現實,他有些懊惱自己那煩亂的心緒,語氣不由自主的又急躁了起來:“現在是在談論你御下的問題,不是說你我事情的時候。天色不早了,你趕緊看著他們將事情做好才是真的!”說完,男人便火燒屁股一般的走了。直到東方澈的身影消失,韓清瑤才收起了眼中的落寞與愛慕,對著大門狠狠得翻了個白眼。她轉到后院,徑直來到了羽衣的房間。“羽衣jiejie,對不住你了!”韓清瑤拉起羽衣的手,面帶愧疚的說道:“為了我,讓公子如此責罵!”羽衣展顏一笑,道:“傻丫頭,我們也都希望你能幸福。”“可是我還是心里不舒服!”韓清瑤真心的說道。無論東方明和東方澈如何,夜梟這些人和東方郁對自己卻是實打實的好,可是她不得不去一次一次的利用她們,每每這時她都覺得心里十分愧疚。“你啊!”羽衣敲了一下她的頭,隨即又皺起眉道:“你確定對方會出手嗎?若是他們不出手的話,我們的舉動可是很容易會讓少主誤會,從而失去信任的。”失去信任嗎?韓清瑤心想,他其實從未信任過我們吧!三年時間,韓清瑤小心翼翼的摸清了他們叔侄外圍所有的探子,可是卻總是接觸不到最核心的秘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長,她不得不放手一搏了。第192章:靈魂(留言滿900加更1,二更)韓清瑤清楚的記得,前世時,東方澈在回慶州的半路上遇到過一次伏擊,從此之后性情大變,也恰恰是這樣的變化,讓東方澈徹底脫離了東方明的掌握,從而一舉擊敗東方明并取而代之。她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摸不清他的脾氣,開始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今生,她必須阻止這次變化,這樣她才能取代東方澈,得到東方明的權利。主意一定,她便以自己想得到東方澈歡心為名,說服羽衣故意將賬目做錯,這樣就有機會拖住東方澈,而同時她會在事發地點提前設伏,以便在對方動手時將東方澈救出。一晚很快就過去,可是韓清瑤左等東方澈不到,右等東方澈還是沒來,正納悶時,有手下來報,東方澈昨晚回府便遇到了刺客襲擊,手下死傷殆盡,本人也受了重傷現在依舊昏迷不醒。韓清瑤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她就是太相信前世的記憶了,居然忘記今生很多的事情都已經改變。于是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趕到了驛館,此時東方澈還在昏睡,而東方郁正守在男人床邊。一看到韓清瑤臉色慘白的進來,東方郁胸口一悶,正想著安慰女人幾句,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話,正在糾結之余,就見原本躺在床上的東方澈猛然睜開眼睛,目光直愣愣的,驚得屋里的眾人都是一驚。“堂哥,你沒事了吧?”東方郁急忙上前詢問道。卻只見東方澈一改平日里的嬉笑態度,皺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微微皺眉,語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茂青?”“堂哥,你不是不認得我了吧?”東方郁有了韓清瑤失憶的前車之鑒,頓時嚇的趕緊喊大夫,卻被男人一把扯住,皺眉道:“莫慌,我自然認得你!”說完,男人目光淡淡的掃過整間屋子,最后落在了門口處已經僵在哪里一動不敢動的韓清瑤身上。那屬于東方澈的唇邊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桃花眼微微瞇起,輕聲道:“小染,好久不見!”韓清瑤只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底,那平靜無波的語調,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那一句“好久不見!”幾乎已經成為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噩夢。“茂青!”東方澈緩緩開口道:“我和小染要單獨談談!”東方郁于是和其他人一起禮貌的避讓了出去,整個屋子里只剩下了韓清瑤和“東方澈”,男人慢慢的活動了一下手腳,一雙眸子緩緩抬起,對著韓清瑤招了招手,道:“乖,過來!”韓清瑤像是一個被人提線的木偶,一步一步僵硬的走了過去。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微微皺眉道:“這副皮囊確是不如上一副好看了!不過還算可以入眼!”“你到底是誰?”韓清瑤勉強控制著自己上下打顫的牙齒問出了兩世都想問出口的話。“我?”男人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是東方澈。”同樣的一張臉,動作和表情卻完全不同,比起原來東方澈的陰陽怪氣,韓清瑤卻更怕眼前的這個平靜無波的人。男人看著她怔愣的模樣,微微勾起一側唇角,眼中卻無半分笑意,他輕聲道:“小染,你真是越來越不濟了呢!”韓清瑤一把將他推開,手中匕首反扣胸前,道:“你不是東方澈,你到底是誰?”男人扯了扯被女人扯亂的衣服,繼續保持著他那邪魅的笑容,道:“我就是東方澈,至少,這個身體是東方澈!”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身體是東方澈,而靈魂卻已經被人替換了。若是沒有自己重生一世,韓清瑤做夢都不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死死的攥著匕首,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牙根緊咬一言不發。男人沒有理會她的敵意,微微撐著額頭,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睜開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前面做的還算及格,可后面的就只能用一塌糊涂來形容了!”男人掃了一下四周確定了衣柜的位置,起身走過去,翻了翻,將東方澈原來亂七八糟的衣服丟到一旁,只撿了件角落里白色繡著竹葉的錦袍穿在身上,又抽了條白玉帶往腰上一系,開始坐到鏡子前束發。“三年!”東方澈輕笑道:“你用了三年時間,就是為了等我來嗎?”鬼才要等你來,韓清瑤在心里咆哮著。男人將頭發用玉簪束好,起身走到桌前,斟了一杯涼茶,慢慢的抿著,道:“想干掉東方明,借此一步登天,想法不錯。進天都之后將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借此顯示你已經被皇上逼得走投無路,只能投奔東方明,思路也很正確。可是三年時間,你雖然建立了夜梟,成功打出了名堂,可是卻沒有建立相應的明勢力輔助,要知道,建立暗勢力必須要有明勢力的庇佑,否則它早晚會被別的勢力吞噬。還有,你明知道東方澈對你有意思,明明下了東方郁這步棋,卻遲遲不動手勾引這兩個男人為你效力。你到底是想證明你的實力呢?還是想對你的男人們表忠心呢?”男人最后一句雖然和前面的語氣語調都一樣,可是韓清瑤還是感覺到他最后一句時隱隱的怒氣。“落子是為了勝利,落下的子沒用上,就是廢子,走的棋路就是臭棋。而隱忍是為了爆發,胡亂爆發的隱忍是愚蠢!不能爆發的隱忍是窩囊!”東方澈目光一冷,直接掃上了女人的臉。韓清瑤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自她重生以來,無論是哥哥、天樞還是冷釋、唐皓瑾和炎烈,他們幾乎都會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無條件的服從自己,以至于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有了他們的崇拜,她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每每遇到事情,她甚至不去爭取任何人的意見,只是一味的憑著自己的想法前進。無論是她在草原,攻擊錦城,還是義無反顧的進天都,進宮甚至是炸死,她都是自顧自的籌劃和執行。炎烈曾經因為這個無數次的和她發過脾氣,最后也因為愛她而放棄了掙扎。而如今,這個東方澈,卻將她所有的缺點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一點情面都不留。她雖然怕他,忌憚他,卻還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看著女人一言不發,東方澈又開口道:“不要妄想我放過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他們的命只能你自己去賺!你贏了,一起活。你輸了,他們統統都要為你陪葬!”“現在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男人側過頭問道。“知道,去找東方郁!”韓清瑤勉強的說道。“錯!”東方澈將手中茶水往韓清瑤腳前一潑,道:“重說!”韓清瑤想了想又道:“對付……”還不等她說完,東方澈一杯水潑到了她腳前,道:“再說錯,下一杯水我不介意直接潑你小臉上。”韓清瑤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直接不出聲了。男人看她那糾結的小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你啊!”他走到韓清瑤身邊,將她緊握匕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把匕首接過放到一旁的花架上,然后持起女人的手放在雙手間緩緩的揉著,道:“無論做任何事,都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不要忘了自己是誰!”女人的眼睛猛地一亮,道:“你是說讓我去尋找這個身體的真實身份!?”“還好,沒變的太笨!”男人微微一笑,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你這身體有控制百鳥的本事,出身自然不會平凡。去尋找看看,那個家族,會是你的助力。”“我在這個身體里待不了多久,等到東方澈醒來,我就要走了!”男人突然伸臂將她抱在,深吸一口氣道:“護好你自己!”這種寵溺的感覺太過熟悉,讓韓清瑤瞬間想到了韓文昭,可是又知道韓文昭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她強壓心底的酸澀,問道:“你到底是誰?”“還記得菱染這個名字的由來嗎?”男人不答反問。“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韓清瑤如實回答道。“重說一次!”男人低聲道。“泛舟……”“好了,我該走了!”還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開口打斷她。隨后,韓清瑤只覺得那人雙臂一松,東方澈就這樣摔在了地上。作者的廢話:今天三更……第193章:落水(三更)對于那日的醒來,東方澈幾乎一無所知,而韓清瑤也是只字不提。那個“東方澈”給她的感覺太過熟悉,讓她總情不自禁去看脖子上的吊墜,懷疑這人是不是韓文昭回來了。由于東方澈的侍衛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于是東方明便讓韓清瑤眾人帶隊護送。眾人準備一番之后便帶著賬本上路了。為了方便隱藏行蹤,眾人全部都扮成了東方家侍衛的模樣,只是個個都帶著半面的皮質面具,看上去頗為詭異。一路上韓清瑤一改之前對東方澈的親熱,騎著馬遠遠的走在隊伍的最后面。這怪異的行為不單夜梟眾人覺得奇怪,就連東方澈都皺著眉頻頻的回頭看著。“你說那天少主到底和小菱說了什么啊?”一旁的嚴清發揮他的雞婆本質,偷偷的問著一旁的錦娘。他們對兩人的互動還停留在查賬那晚,并不知道兩人后來又見過面了。“一定沒好話!”錦娘道:“沒看小菱這么消沉嗎?”羽衣撥馬到了隊尾,低聲道:“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開心點!沒什么大不了的!”韓清瑤撐起一個笑容,又開始低頭思索。聽那個人說,這個身體的身份不一般。那么,也許多打聽些世族丟失孩子的信息也很有幫助。或者應該去一趟黎州,在找一次鸞族,這樣也許能問出更多這個身體的秘密。她一路想著,一路沉默著。中午時眾人來到一條河邊休息,大家生火做飯,韓清瑤依舊蹲在一旁靠著樹看著天空。想著韓清瑤畢竟是自己手下,又是個女子,心思比較敏感,那日自己的口氣似乎真的有些重,于是東方澈皺了皺眉,終于還是走了過去,罕見的放軟語氣問道:“身體不舒服?”“沒有!”韓清瑤一邊回答一邊抬起頭,可一看到那熟悉的臉孔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她這明顯的戒備卻讓東方澈十分不舒服,他眉頭緊皺道:“說你兩句倒是記仇了!”韓清瑤剛想說點什么,突然,眾人四周的樹林突然枝葉搖動,近二十名殺手從樹林里竄出,朝眾人直撲過來。夜梟眾人別看平日里喜歡玩笑打鬧,但是都是經歷過無數生死惡戰的惡人,此刻未經任何人指揮已經動手和對方斗在了一處。兩邊都是殺手出身,招數自無花哨可言,基本都是簡單有效的沖、刺、劈、砍,只以奪人性命為目的。一時間兩邊斗的不分上下。而東方澈負手而立,眼睛瞇起,冷冷的盯著打斗的眾人。他很多本事都是隱藏于人后的,無論是精通赤月文字還是身懷絕世武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韓清瑤手持一柄雪亮的匕首,以簡制簡,以快制快,雖然內力不高卻絲毫不遜色與一起的眾人。夜梟眾人之所以屢屢都能在九死一生中活下來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團結,面臨如此生死險境,縱然不為自己,也想為好友拼出一條生路,故而全力施為,不會留半分余力。這時密林叢中哨音又起,又急又短,殺手們的攻勢重點開始轉移,其他人紛紛纏住眾人,而三個黑衣人竟然以自殺式的打法沖向了一旁負手而立的東方澈。“小心!”眾人驚呼一聲,而原本正蓄力與掌的東方澈卻在余光掃到那纖細的身影之后突然收了內力,故作震驚之狀,像一般人一般屢屢后退。韓清瑤深知他武藝高強,本不想理他,卻在見到他這動作之后猛然想起自己正在裝失憶,于是急忙飛身撲到了東方澈的身前,用匕首架開了對方砍過來到刀鋒。可是她畢竟只有一人,其他人都被纏住不得動彈,她本就不是隊伍里最厲害的,加之一對三還要護著個人,馬上就落了下風,身上不斷掛彩,可女人卻不知疼一般要緊牙關死死護著身后的男人。一旁的嚴清被兩人纏住,完全無法分身,只能看著韓清瑤身上如被人凌遲一般的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不由的咬牙吼道:“他媽的!是男人就奔著我來,追著個女人算什么本事?”另一旁的錦娘和蘭若離雖然配合默契,卻被四個人圍住,怎么都脫不了聲,也是急的直咬牙。羽衣武藝并不好,程恩護著她也無暇顧及這邊,幾個人都是急的直跳腳。在韓清瑤身后的東方澈卻完全被震撼了,那個身高還不到自己鼻子的瘦小女子,居然就這么用自己的身體作為rou盾一次一次的為他擋下攻擊。男人目中寒光一閃,手掌一番正要出手,卻只覺得身形被人一拽,就聽韓清瑤以極快的速度低聲道:“過河去!”東方澈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那三丈寬的河水,雖然這確實是個好方法,可是,就算他輕功再好,也無法一躍過河。正在納悶,韓清瑤已經拉著他往河邊跑去。“小菱,你跳不過去的!”一旁的嚴清高聲喊道。可韓清瑤卻絲毫沒有被他影響已經攬著東方澈的腰肢高高躍起。“別……”東方澈已經意識到女人要做什么,剛剛出聲,兩人已經到了河面正中,而跳起的力量已經開始轉弱,兩人在半空中有了一個短暫的停滯,他們都知道馬上就將是下落,而就在這時,韓清瑤一掌送出,直接用掌力將東方澈平穩的送到了河對岸。而她本人卻像一直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瞬間就掉進了水流湍急的河里。“小菱!”岸邊的人驚呼出聲,正要施救,就見對面剛剛站穩的東方澈已經一擰腰肢飛身而起,魚鷹一般直接扎進了水里。殺手一看目標消失,立刻急速散去。眾人跑到河邊看著翻著白浪的河水,一旁的嚴清自言自語道:“這,這算是rou包子打狗嗎?”“滾!”一旁的錦娘罵道:“什么rou包打狗?你說誰是狗?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剩下的三人紛紛翻起了白眼。落水的一瞬間,韓清瑤只覺得自己像極了一片樹葉,無論多努力的滑動四肢都只能順著河水飄著。水沖進肺管,嗆得她本能的咳嗽,可是她的周圍都是水,吐出肺里的空氣,吸進來的只有水。這一刻她有點后悔自己的沖動,若是這一賭沒有得到東方澈的心,別說報不了仇,說不定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了。就在這時,她只覺得領口一緊,下一秒已經被人扯著后領從水里硬生生拖上了水面,冰冷且洶涌的河水里,男人一手扯著她的衣領,一手努力平衡著兩人的身體。最后不得不從背后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保證兩人不會失散。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久到韓清瑤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終于河水轉為平緩,那個拉著自己的人終于將兩人拖上了岸。上岸時東方澈已經是筋疲力盡,他看著一旁已經昏迷不醒的女人,眉頭皺的死緊。他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臉頰,喊道:“染菱,染菱!醒醒!”女人不但毫無反應更是連鼻息都快試不出來了,東方澈一驚,急忙按向女人胸口,讓她將胸中積水咳出。折騰了好半晌,韓清瑤才幽幽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努力讓自己看清眼前人的長相,當終于看清是東方澈的時候,她欣慰的一笑道:“你沒事就好!”是啊,若是自己費了這么大勁還沒救下他,那自己豈不是虧死了。可是這句話聽在東方澈的耳朵里卻已經完全變了味道,眼前這個女人果然滿心滿眼全是他,即便是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他的安危。頓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從心頭流過,那久違的感覺讓他那幾乎已經冷透的心臟驟然開始狂跳不已。男人將韓清瑤背在身上,找了一處山洞升起了火堆。韓清瑤全身濕透,即便有了火堆也不停的打著哆嗦,東方澈眉頭緊皺,終于把心一橫本著她看過自己的身體,這回也無非是看回去的心理走過去脫她的衣服。因為穿的是男裝,所以東方澈脫起來格外順手。他將女人的衣襟解開,入眼的卻是密密麻麻的刀傷,深淺不一,長短不一,他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毅力讓她能頂著這么多刀口,還沒事人一般的保護著自己。待將女人的濕衣服全部脫下來,女人那右肩頭上刺目的奴字烙印卻刺痛了男人的眼睛,使得他不由得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將兩人的衣服擰干,用木桿支著在火堆上烘烤。男人無聊的坐在火堆旁看著衣服冒出滾滾白色的水汽,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女人身上飄,他索性閉上了眼不讓自己被女人所擾。好一會兒,女人的呻吟聲開始幽幽的響起,隨后。“哥!哥!”一聲聲微弱的呼喚從女人口中溢出,東方澈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女人胸口纏著裹胸,加之被包扎的密密麻麻,上身幾乎沒露出太多的皮膚,可是東方澈依舊能看出她的腰肢很細,那在裹胸下的高聳鼓鼓囊囊,幾乎下一秒就要破布而出。一股莫名的燥熱席上東方澈的心頭直沖下身而去,他猛然想起那日在陰暗的墓xue里,女人嬌笑著騎在他身上,豐滿且彈性十足的屁股不停的摩擦著他的下身,似乎那種他從未經歷過的酥麻感又一次開始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