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勛線06 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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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逐漸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趙子勛幾乎是被白芷用力拖上了這輛面包車。他的傷很重,大腿、胸腹都是血,喪失了大半的活動能力,而且視物不清,幾乎已經(jīng)是半個廢人。他不可能把她置于危險的境地——所以顯然十分信任現(xiàn)在正坐在駕駛座的男人。可是,剛才這個男人眼睜睜看著趙子勛嚴重的傷勢,卻沒有露出半分緊張或是關切之意。甚至,就連開車的方向也不大對。她透過前視鏡,悄悄觀察那人毫無異狀的神色,緊張得喉間發(fā)澀,低下頭,看著趙子勛剛硬而疲憊的面部輪廓,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悄聲問:“子勛……他是誰?我……”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不介紹一下自己嗎?阿南。”趙子勛提高了聲音,笑著說。“嗯?”那人從后視鏡中掃了兩人一眼,幽深的眼眸在白芷身上定了片刻,又轉(zhuǎn)回路面:“你就是白芷吧?我是老趙的搭檔,鐘鎮(zhèn)南。”“鐘……鎮(zhèn)南……”她試圖在記憶中搜尋這個名字,卻一無所獲:“你們今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棟樓的地下,是些什么人?”趙子勛安撫似的握住她的手心:“阿芷乖,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cao心。”白芷抽出手,忐忑地搖了搖頭。他的視線無法聚焦,所以看不清她臉上深深的擔憂。她擔心的,并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現(xiàn)下,他們兩人的處境……“今天,老趙潛入地下,是為了盜取一份名單。”鐘鎮(zhèn)南不管趙子勛的意圖,微微一笑,條理清晰地逐個回答她的問題:“而那棟樓的底下,是‘鷹’的地下王國。”“‘鷹’……是什么?”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她的心揪緊了,卻仍是強行冷靜下來,接著問道:“是一個黑色組織……嗎?”她說著,抻開趙子勛的手心,纖細的手指輕輕寫下幾個字:車在往回開……這個人有問題。趙子勛皺眉。“一個日漸強大的地下宗教組織……強大到幾乎沒有人,能和它抗衡。”鐘鎮(zhèn)南語氣輕快地解釋。“停車,我要吐了。”趙子勛忽然說。白芷嚇了一跳,不解其意。“確定要在這里停嗎?馬上就要到了。”鐘鎮(zhèn)南望了望窗外,輕點油門,車速不減反增。她看到,醫(yī)院的大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可是,他們剛剛才從那里逃出來……感覺到加快的車速,趙子勛的臉色有些發(fā)灰。他輕輕動了動,猛地一個挺身,結(jié)實的身軀瞬間逼近駕駛座,從袖子里掏出一把袖珍匕首,橫在鐘鎮(zhèn)南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我讓你停車。”鐘鎮(zhèn)南面色一沉,反應迅速地瞬間把剎車踩到底,然后松開方向盤,緩緩舉起雙手:“趙子勛,你他媽在做什么……”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車由于慣性,向前沖了幾米,在路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拖曳痕跡。“很好。”趙子勛身形不穩(wěn)了一瞬,卻仍是把匕首抵緊了鐘鎮(zhèn)南的動脈,對著白芷說:“把他捆上。”“誒……?好。”白芷在車廂里找到了幾副手銬,想了想,把鐘鎮(zhèn)南的雙手拷在身后,雙腳也拷起來,眼看著趙子勛把他扔到車后座。“會開車嗎?”“會一點……”“現(xiàn)在馬上開去警署,‘鷹’的人肯定馬上會追過來。”趙子勛沉聲說。“你……視力恢復了嗎?”她慌忙加快速度,一邊上駕駛座,一邊問道。趙子勛緩緩搖了搖頭。她心里一緊,用力咬住了嘴唇。車子很快掉了頭,重新向著警署的方向行駛。“趙子勛,你信這個女人,卻不信我?”鐘鎮(zhèn)南行動受限,一張嘴卻開始質(zhì)問趙子勛。“阿南……我一直在懷疑,為什么如此龐大,又行動密集的‘鷹’,始終沒有人能抓住它的馬腳;也一直在懷疑,為什么我近幾次的海外行動,總是會被目標人員認出……我知道他們在局子里有人,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鐘鎮(zhèn)南冷冷一笑:“我有什么理由做這些?你和我從警校里就是同學,彼此幫襯,共事了十幾年,和白芷才認識多久?一個月?恐怕還不到吧。”白芷輕輕顫抖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趙子勛,卻發(fā)現(xiàn)他狀態(tài)很不好,勉強止住血的胸腹,隨著剛才一系列動作,又開始向外淌血。可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有力。——這是對鐘鎮(zhèn)南的威懾。顯然,他相信她。擔心之余,她還是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氣,一顆心也輕盈地漂浮起來。“哪里有什么順理成章的結(jié)論?”趙子勛低聲笑:“做了這么多年的臥底,你還不懂得這個道理嗎?”“趙子勛,懷疑我,你會后悔的。”鐘鎮(zhèn)南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我會后悔。”趙子勛勾起一抹笑容,卻是忍不住狠狠咳嗽幾聲。白芷心里揪緊了,正想轉(zhuǎn)頭確認他的身體情況,卻忽然從后視鏡里看到幾束明晃晃的車燈。有三輛車,正尾隨著他們。“有人追過來了,三輛車……”她低聲說,聲音略微顫抖:“你……你還好嗎?”“沒事,專心開車。我來對付他們。”趙子勛說著說著,又咳嗽一聲。趙子勛線07守護之心(完)對付……要怎么對付呢?白芷不由自主地擰起秀眉,卻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擔憂,踩下油門,朝著警署的方向加速行駛。彭的一聲輕響,前車玻璃忽然裂開一個淺淺的彈坑。她嚇了一跳。“媽的。”鐘鎮(zhèn)南罵了一句。身后的那群追兵,居然開始用槍,向著他們掃射。白芷強自鎮(zhèn)定下來,注意著車輛前方的路面情況,余光掃了一眼后視鏡里的鐘鎮(zhèn)南。他正縮在車后座,狼狽地來回躲避著子彈。趙子勛仍是視物不清,但他似乎能夠聽聲辨位,待槍聲稍歇之后,從座椅上探出頭去,朝后方盲開了一槍。子彈破空而去,精準地命中一輛車的前輪。后視鏡中,一輛來車的車胎忽然癟了下來,車輛猛地打滑,撞向路邊的安全島,翻滾幾下,底盤朝天停了下來。此時,他們距離警署還有不到500米。還剩下兩輛車。更加密集的彈雨從身后襲來。這一次,整個車廂都開始劇烈震動。“把我解開,快!否則我們都得死。”鐘鎮(zhèn)南咬牙道。“不行。”趙子勛沉聲應道,又向后開了一槍。這次,他們顯然有所防備,車子微微一偏,子彈擦過輪胎,打在了地面上。“媽的……我可不想死在這里。”鐘鎮(zhèn)南掙脫不了鐐銬,卻是雙手并攏,從一側(cè)腰帶上抽出一把手槍,直起身來,雙手后平舉,搭在車座上,朝后倒著開槍。他的槍法很準,瞄準的不是車胎,而是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白芷從后視鏡中,看到身后追著的兩輛車,窗前綻開了血花,猛地剎車,停了下來。——鐘鎮(zhèn)南,居然真的把追他們的人給殺了。他們不是一伙的嗎?她來不及多想,看著警署的大門自動打開,把車停了進去。車子還未停穩(wěn),鐘鎮(zhèn)南忽然低笑一聲,動了起來。他朝趙子勛飛身撲了過去。“小心!”她驚呼一聲,眼看著趙子勛快速打開車門,翻滾出車外,手中的槍也掉在地上。鐘鎮(zhèn)南仍然被拷著,卻也不管不顧地欺身而上。趙子勛渾身淌血,視物不清,鐘鎮(zhèn)南手腳被銬住,兩人倒也能打個旗鼓相當。準確來說,是趙子勛更勝一籌。兩人扭打片刻,鐘鎮(zhèn)南力有不支,趙子勛朝著他的下體狠狠踹了一腳,他瞬間倒在地上,只顧得上呻吟。趙子勛把他按在地上,打到他幾乎毫無反擊之力,才松開手喘氣,目光仍舊沒有焦距。白芷慌忙走過去想要攙扶他,余光里,卻看到奄奄一息的鐘鎮(zhèn)南緩緩舉起雙手,手上的金屬光澤,對準了趙子勛的頭顱。——槍。她嗓子緊縮起來,腦子一片空白。趙子勛似乎沒有覺察。她目光慌亂地四處搜尋,飛速撿起他剛才掉落在一旁的槍支,腦海中想起顧澤教過她的方法,快速地上膛、瞄準、射擊。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鐘鎮(zhèn)南呻吟一聲,軟倒在地上。她射中了他的肩膀。趙子勛立刻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反應迅速地回頭,腳踩住他的雙手,把他的槍踢到一旁。白芷手抖了一下,仍是緊緊攥著槍,一直瞄準著鐘鎮(zhèn)南。“你不是阿南。”趙子勛低聲說:“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鐘鎮(zhèn)南嗓子沙啞地說:“還記得龍哥嗎?”“我怎么可能忘記他……”趙子勛咬牙切齒,腳下狠狠用力:“你和他是什么關系?”“他已經(jīng)死了。”鐘鎮(zhèn)南緩聲說:“我親手殺死的。”趙子勛眉頭微皺。“你和他,害死了我的meimei,我是來報仇的。”男人虛弱地慘然一笑:“只可惜,技不如人……”白芷逐漸了解到,當年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個“鐘鎮(zhèn)南”,其實并不是鐘鎮(zhèn)南,而是金三角地區(qū)的一名警察。當年,他的meimei被“龍哥”的人抓走,為了幫助趙子勛,命喪毒窟。他千里追兇,費盡千辛萬苦,才查到她的死與這兩人有關。他親手結(jié)果了已經(jīng)生活不能自理的龍哥,卻無論如何都追查不到仿佛人間蒸發(fā)的趙子勛……直到,他進入了“鷹”,抓到了年輕的鐘鎮(zhèn)南。那個真正的阿南,早就已經(jīng)被他嚴刑拷問之后殺死了。自那天起,他就是鐘鎮(zhèn)南。多年來,親眼見證了趙子勛的出生入死,如果說,曾經(jīng)同為警察的他心中沒有過一點猶豫,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最終還是選擇在今天徹底結(jié)束這一切。真真假假,幾番糾結(jié),又有誰能清楚呢?混亂的一夜,終于劃下了句號。趙子勛偷出來的名單,不但包含了整個“鷹”的內(nèi)部高層,還牽連出警署內(nèi)部的腐壞分子,還有商界給予他們資助的灰色企業(yè)。他的傷勢只經(jīng)過簡單的醫(yī)務處理,就帶傷上陣,憑著一份名單,新官上任,肅清了M市的黑色地帶。“鷹”的高層被捉拿歸案,地下區(qū)域被開發(fā)成地下商場;就連顧澤,也被他扔進了監(jiān)獄里。白鈞的狀況稍好一些,他只是提供了金錢資助,聰明地沒有參與到任何地下活動中去,也就有了商量的余地。白芷為了照顧趙子勛的傷勢,住進趙子勛家里,一直緊盯著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事情告一段落,連忙催促他請假休息。趙子勛卻不樂意。他的眼底有深深的黑色,半是疲憊,半是壓抑著的其他情緒。她終于忍不住了,繃著一張小臉,叫住了正要出門的他:“趙子勛。”“嗯?”趙子勛回過頭,看她不善的神色,安撫似的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在她唇瓣印下一個吻:“怎么了阿芷?”她偏頭避開他的吻,深深皺眉:“趙子勛,你不坦誠,我不想和你過了。”“我……不坦誠?”男人身形頓了頓,先是疑惑,而后挑起眉:“離開我,你還能去哪里?”“我……我去找哥哥……他才不會這樣什么事都不和我說。趙子勛,你真的好過分……”她說著說著,眼圈有些發(fā)紅,聲音發(fā)顫。“乖……別哭……”趙子勛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臉,心都化了,連忙把她輕輕摟在懷里,溫熱的大手擦拭她的淚水:“我有哪件事沒告訴你,嗯?”她把頭埋進他懷里,悶悶地說:“你……這幾天心不在焉的,好像自虐一樣玩命工作,也不好好和我說話……”“哪有不好好和你說話,每天晚上都被你榨干了,還不夠滿意么,嗯?”趙子勛低聲笑,低頭咬了一口她的鼻子。“哼,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么……你這個混蛋、騙子,什么都不和我說,總是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好的……”她說著說著,抽泣一聲,又想落淚。“噓,再哭可就變得丑丑的。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行了吧?”趙子勛輕聲說,吻了吻她臉頰。白芷抱住他的腰,嗯了一聲,立刻收住了眼淚:“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不休假治療?為什么這樣玩命工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趙子勛緩緩挑了挑眉,手指點了點她額頭:“查戶口呢?”她只是看著他。“我知道騙不了乖寶貝,也沒想過要騙你。”趙子勛低低地笑了笑:“給我一點時間……”白芷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開他的心結(jié),哪怕她知道它在哪里。“趙子勛,我愛你。”她只能緊緊抱住他,訴說自己的心聲。男人身形頓了頓,大手搭在她單薄的肩頭。“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些瑕疵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趙子勛,你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她繼續(xù)說。“阿芷……”“沒有你,我根本……”趙子勛粗糙溫熱的唇瓣,輕輕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嫩唇。靈巧有力的舌尖探入,細細地逡巡她每一個角落,過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抽離。“嗯,別擔心。”趙子勛低聲說,凝視著她,眼里是柔得化不開的神色。她張著粉嫩的唇瓣,微微喘息著,愣愣地看著他,雙腿發(fā)軟,腦子有些空白。給我一點時間。”“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愛你,阿芷。”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樣的情話。她臉上浮起一片細小的紅暈,害羞地把頭埋進他懷里,不愿意抬起來。他笑了,胸膛低低地震動,仿佛發(fā)誓一般,再次低聲說:“我愛你。”她輕輕嗯了一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