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定位
一二四、定位
這晚,易晚穿著睡衣靠在自己的房門邊,一言不發地看著文弈。直到文弈受不了視線,從桌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她才狡猾地笑起來。 我晚上要不要鎖門啊? 這乖巧之中帶有一絲做作心機的模樣讓文弈的心頭燒起一把作癢的火,但他只不動聲色將其壓下,摸了摸她半干未干的頭發:吹干頭發再睡。 他不正面回答,但易晚有的是問題等著。老師,她屈起漂亮的指節敲了敲墻壁,這里隔音好不好呀? 文弈知道她在挖坑,清了清嗓子依然沉默。 她轉敲為摸,沒別的意思,我這不是怕半夜影響到你嗎 半夜誰?要做什么?誰影響誰? 她細白的小手曖昧地在墻面上摩挲,文弈側眸觀賞了一陣,最后居然得體地笑了笑: 我之前一個人住,隔不隔音不知道。但是這門,我是要鎖的。 重音在我。 然后,然后他就轉身關上了門。隨后,還真響起了落鎖的彈簧聲,仿佛是鎖給她聽的。 閉門羹送到眼前來。 易晚: 什么老狗逼!下午還把舌頭伸到人家嘴里,現在就翻臉鎖門了? 易晚挫敗感叢生,怎么自己撩不動文老師了? 她決定搬進來時,可是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會跟他連宵達旦,陽臺云雨,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游夜專夜 他現在就鎖門?就這???她也會! 少女憋著氣幾步踏回自己房里,扣上門之后,狠狠地摁下了鎖簧。 咔噠! 把自己摔到床上后,易晚卻比想象中入睡得容易。僅今天收拾行李熟悉環境這兩樣就夠累人了,她的身體不給她機會再去思考文弈,而是用無數光怪陸離的夢境洗刷她的靈臺,仿佛這樣就可以少一點窩火。 但她醒了之后發現,還是好氣。 剛睜開眼時還有些惘然,隨著她想起搬到文弈的宿舍里了這件事,昨晚的尷尬冷場立刻也清晰地找了回來,她把臉埋到被子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哼,生氣了,不撩了。 她看看時間,起床洗漱準備去上課了。一開門,萬萬沒想到,文弈還在客廳里。 她給嚇了一跳,想起頭發沒梳,奪路竄進衛生間,沒注意到文弈的眼神。 等她打理好出來,文弈又變回那個坐在小沙發上看報喝茶的老輔導員了,絲毫不見方才的觸動。 是的,觸動。 獨自一人在整潔卻空蕩的屋子里住久了,突然來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少女,他心尖上的人。看著她睡眼惺忪發梢蓬亂,聽著她窸窸窣窣輕悄動作,文弈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他刻意沒去辦公室,有些工作在這里用電腦也能處理。他也說不清自己想做什么,見她磨磨蹭蹭,便推了推茶幾上的豆漿油條:過來吃早飯。 說出去怕是要被議論的,輔導員老師大早上的不上班,去給學生買早餐,是何用意? 但仔細想想,他們的關系早就超出了警戒線,真捅出去了,不只是被作為談資,怕是工作都留不住。 文弈的內心開始破罐破摔,也不差這一份早餐的問題了。 他就是喜歡她啊。 易晚卻不知道文弈這些想法,她還在生悶氣。不是很想理他的早飯,她撅起嘴巴,正準備轉身就走。 但是那個油條好香哦 她很少買油條,炸物的熱量高,她怕吃了會胖。但正因為久了沒吃,一下子距離這么近,碳水化合物在高溫油炸后綻放的香氣格外濃郁,她的腳步頓時有些凝滯。 文弈看著她不自然的背影,心緒起伏不定,最終還是起身去拉她。易晚輕哼一聲,扯回自己的手臂,別著頭不看他。 可腿卻是自己彎了下去,坐在了沙發邊上。 文弈一看:有戲,可哄。 他伸手撈過豆漿紙杯,揭開蓋子試了試溫度,小心湊到她嘴邊。 易晚瞥他一眼,腹誹:誰要你喂啦!她自己接過杯子小口小口喝起來,文弈又把油條送到了面前。 那熱氣甚至還沒散完,隔著包裝紙袋都能感到一股有如實質的香味蓄勢待發向她襲來。 她還愣愣盯著,文弈就已經低磁出聲: 張嘴。 上一秒還說不要人喂的少女,跟中了蠱一樣自覺,乖乖咬了一口他手里的香脆美食,臉頰嘟嘟地咀嚼起來。 可愛死了。 真就投食一般,男老師一點一點送著油條,耐心給她喂了早飯,又給她遞紙巾。 豆漿油條全都進了肚子,易晚吃人嘴軟,覺得繼續生氣也沒意思。她拍拍手站起來,神情緩和不少,卻又不好意思說什么,只是繞過他準備去拿書包穿鞋子。 走到門口時,文弈突然在后面叫她。她有心與他修好,聞聲便積極回頭,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笑容。 文弈卻沒有笑,只是很認真地看著她。 良久他說:我不是為了那些事才讓你住過來的。 那些事是哪些事,這話又是不是百分百當真。 易晚慢慢收起笑容,低下頭去盯著瓷磚微凹的接縫,似乎想從毫厘之間挖出什么藏起來的東西。 夏日尚未退場,早晨的日光卻并不熾烈,柔柔打亮窗戶,他和她半邊臉沐浴在辰色之中,眉目線條都融化成溫敦的河流。 她聽不出神傷地問:你不想你不想要我? 他不想嗎? 文弈無聲地自嘲了一下。 她絕對不知道他昨晚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在兩人四目相接的時候把她壓到床上去。他又是怎么硬著銅心鐵膽當著她的面去鎖門,然后獨自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腦子里充斥的不知是癡想還是欲念,直至東方既白,才暈眩般睡著一兩時辰。 包括現在,他有多想上前擁抱她,唯有僵硬克制到肌rou發痛的雙臂能告訴他答案。 他又怎么會不想,但文弈此刻依然選擇遏抑。 只因他想讓她知道,他不是只為了她一副rou體。 易晚吶易晚,你怎么就是不明白。這世上總有人迷戀你的皮囊,可世上也有人真心尊重你的靈魂。 早已自我放棄的少女總是企圖用性魅力實現自我價值,殊不知這樣正是證明了內心的空洞。文弈從以前就覺得她在這些方面總是過于激進,決定要扭轉她這種思維。 愛不是通過性實現的。 他不答反問:你喜歡我嗎? 易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現在還來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又懵了,文弈也不繞圈子了。他走近她,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彎下腰來直視她的眼睛,直白道:你難道只喜歡跟你zuoai的我嗎? 怎么可能!易晚立刻搖頭,她的文老師有多善良中正,她可是一件件事情看過來的。他那么好,倒不如說她是先有精神上的仰慕,然后才反映在身體的誠實上。 那我對你,也是一樣的啊他手指收緊,握住了她細細的肩頭骨。 我不是不想要你,我只是不想你覺得,我讓你搬過來的這件事,就只是為了讓你變成一個禁臠。 你不能把我當成一個只有欲望的雄性,然后用性這一件事試探我對你的感情,你把你自己當什么了? 我當然愛你,但你也要愛自己啊。 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這么迫切地用自己償還。 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與你互相平等的愛啊。 易晚覺得自己沒有聽懂,但為什么,明明腦中迷茫,她卻依然掉下淚來。 只能說不愧是為人師表的文老師,三言兩語就切中她的弊病。 比起追尋讓男人為她發情的成就感,她的確是更應該重視真摯情感的誠意,還應擺正作為一個女性對自身的定位。 文弈最怕她哭,懊悔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重了。 她真是水做的一樣,眼淚開始流就停不下來。他手指都濕透,急急回身給她找紙巾,卻被她從后抱住了腰。 被哭腔磨沙了的嗓子,很嗲。你你剛才說 噢噢噢我什么都沒說,我不文弈連忙哄她,卻聽身后的如水姑娘,盈盈汪汪地問:你剛才說,不是不想要我? 文弈:? 她的聲音還是很委屈,卻不知從哪里染上了期待:那就是,你想要我的,是嗎? 她抓重點一直可以的。 【后面這幾段有些繞,不知道能不能寫出我的意思?!?/br> 【最近太忙了,狀態很差,寫得很艱難,先停更一段時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