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交響
八十、交響
周日的天氣不錯,中午竟有薄薄的一層陽光,到了晚上氣溫也不低,易晚站在陽臺上感受了一下南方冬日的仁慈,決定穿那條溫柔的奶茶色長裙。 她沒有很多衣服可以任意搭配挑選,所幸抗凍能力還是可以。 而且今天不冷嘛,易晚一邊套上淺口的鞋子一邊想,站起身,裙擺自然落下垂在小腿下緣,露出一截細瘦晶瑩的腳踝。 林青杭來到女生宿舍樓下,第一眼就看見了這截搶眼的腳踝,簡直白得發(fā)光。他不得不迅速向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截腳踝的主人正是自己的約會對象時,他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自我束縛,明明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如果看了別的女生,也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她。 好像,他就只該看她。 易晚這時也看見了他,走到路中間來沖他笑了笑,林青杭腳下差點一滑,但還是穩(wěn)當?shù)貨]有出洋相,除非路人能聽見他的心跳速度。 他很快地走到易晚面前:我遲到了?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才到點。 易晚心知肚明地點點頭,淺笑道:沒有,我知道你會早到,所以我這次比你更早到罷了。 約著一起學(xué)習(xí)了那么多次,她也終于掌握了清楚了他的一些習(xí)慣。 那一刻,林青杭身為文院績點第一,百篇文章信手拈來,無數(shù)競賽拿獎拿到手軟的學(xué)霸,竟也無法形容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 他偏開頭,低咳般笑了一聲。 G市大會堂不僅是政治會議的召開場所,也是個綜合性的文體活動中心:會議廳,歌劇廳,甚至電影院和運動場都有。 林青杭和易晚走出地鐵,周日晚上的人流擁擠,像吃了檸檬酸一樣,致力于把女生跟男生分隔開。 易晚向來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左右找著空檔閃避,但又不能離得林青杭太遠,很是被動。林青杭遠眺了一下,回頭看看忽近忽遠的易晚,向她那邊伸出手去。 她還以為他要來牽她,正打算也伸手,卻發(fā)現(xiàn)林青杭的手臂繞過了她的后背,護著她往前,而他自己則走慢兩步,站在她身后。 此時正好來到最為擁擠的扶梯口,人們?nèi)缤浵佉粯用苊苈槁榫奂诖颂帲徛赝ㄟ^那一方窄窄的口子,排成一條上升的黑線離開。 于是他們兩個也跟著慢下來,就變成了林青杭在后面虛虛摟著她,兩個人一同隨著人群往前挪動。 他的手輕輕放在她肩膀上,胸膛時不時擦過她的背,易晚側(cè)眼,發(fā)現(xiàn)他很小心地低著頭看地面,讓自己不踩到她的腳。 她回過視線,看著前方無數(shù)屬于陌生人的背影腿腳。自己跟他在別人眼中可能也不過是一對尋常男女,就像自己看別人一樣。 那,眼前這些別人,會不會也有一個像她一樣,看著淡靜,其實心里滿是翻騰的酸甜漿液,只希望這隊伍再長一點,好讓背后的溫度不要那么快離去。 明明睡都睡過了,她給他打過飛機,他給她舔過sao逼,但現(xiàn)在相處起來竟還是符合初次約會的拘謹和克制。乘上扶梯之后,林青杭就松開了她,之后的出口并不那么擁擠,他就跟她并肩行走。 兩人走出地鐵站來到地面,朝著夜色中燈光輝映的建筑靠近。 一路都沒有人說話,快到入口時,林青杭從口袋里掏出兩張交響音樂會票,遞了一張給易晚。他出門前沒把票放在包里,而是一路都在反復(fù)確認口袋,不用手碰到兩張紙就不安心。 易晚接過,略厚的彩印紙,有一點他的體溫。驗過票后,她揚揚手,眼里帶笑問他:這個我留著了? 林青杭快速瞟了一眼她就收回視線。可以。他點點頭,自己卻飛速就把自己手里的票塞回了口袋里。 他本來想留著兩個票根,釘在一起,以后也算是個證明,但她想要自己留著,那當然聽她的。 易晚笑得好看又溫柔,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把票放在了自己身上同樣的位置,還可愛地拍了拍。 林青杭霎時間就覺得,這樣說不定更好。 自己不需要向誰證明什么,反倒是她如果能夠有個紀念品,以后就不會忘記自己。 林青杭買的位置跟他平時坐教室的習(xí)慣如出一轍,位于整座劇院的中間。穿過過道,他帶著易晚找到座位,又很輕淡地開口加了一句:我很早之前就訂好票了。 易晚捕捉到了他無形中搖起來的小尾巴,立刻夸起來:這么好呀,謝謝你帶我來~ 他的耳朵瞬間又紅了,簡直想伸手摸一把。但易晚還是止住了這種沖動,只是笑彎了眼睛。 他本不是輕佻浮滑之人,自己不應(yīng)當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弄他,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像之前那次故意的狂浪,既然無法讓他討厭自己,此刻便不要逾矩了。 說起來他這樣的人到底為什么會看上我,我明明什么長處都沒哦如果說勾引男人和房中秘事算是長處的話 林青杭不知易晚又開始胡思亂想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她坐下來后向上縮了一截的裙子,半截溫玉般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瞬間回想起某些自己宿舍里上演過的畫面,這雙腿蹭上去是多么光滑細膩,分開兩邊夾著自己的腰時是多么妖嬈柔軟 林青杭的耳朵紅得快滴血,所幸暗下來的燈光拯救了他。 演出就快開始了。 許多種看著眼熟也叫得出名字,但就是不知道叫對了沒有的樂器被演奏者們擦得锃亮,在舞臺上熠熠生輝。音符被無形絲線穿成串串風鈴,被光與影的喙銜掛在圣潔大廳的空中,樂者像神祇一樣輕輕一揮手,風就從四面八方趕來,推著風鈴互相碰撞,叮咚散碎成星芒緩緩從空中落到觀眾的身上。 易晚聽得眼睛閃閃,盯著指揮的那根小棍看得一眨不眨。她小時候很是羨慕會樂器的同學(xué),覺得他們的手都比別人好看一些。路過樂器行的時候,也會盯著那些各色外殼的琳瑯滿目看上兩眼。 她自己是沒有條件學(xué)音樂的 咦?那學(xué)霸他他這么有氣質(zhì),有沒有學(xué)過什么? 她腦里一下子產(chǎn)出這個疑問,當即就想側(cè)身問坐在隔壁的林青杭,一擰坐姿跟他對上視線,才想起現(xiàn)在不能喧嘩吵鬧影響他人。 本來正襟危坐,雙腿規(guī)矩放在正前方,剛才一激動,膝蓋往他那邊一擺,直接跟他的碰到一起,她的腳腕挨上他的褲腿,微微鈍的麻。 林青杭無聲地看著她,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她剛才轉(zhuǎn)過來他才分給她一點視線,還是一直就 易晚的臉有點發(fā)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動了動準備把腳收回去,卻感覺莫名的阻力卡著她的鞋跟,她低頭費勁地在昏暗中看了一眼: 他一只腳不知什么時候踩過界來,從她腳踝的內(nèi)側(cè)擋著,不讓她把腿放回原處。她被迫保持側(cè)身,右腿跟他的左腿交錯貼在一起。 林青杭可能開了夜視的技能,位置把握得剛剛好,既侵占了她腳下回避的空間,又不至于壓著她的小腿動彈不得,事實上,她只要一動,就只是在蹭他的腿而已。 易晚: 林青杭:不好意思,我們學(xué)霸技能就是很多的。 原本入神聽著的交響樂此時便成了背景音樂,什么樂句起伏都聽不出來了。 易晚看著林青杭的眼睛,沖著臺上偏偏頭努了努嘴,含著下巴顯得一雙剪水秋瞳又大又亮。學(xué)霸輕松讀出了她眼里的聲音:你這樣我只能側(cè)身看不見舞臺。 他也跟著把臉往里收,認真專注又帶了點刻意地看了她一會兒,長長的睫毛被舞臺上的燈光照得根根分明。 良久,她是沒看明白什么,而他像是終于看出點東西來,探身輕輕湊到她的耳邊:不用看舞臺 你可以看我。 【易晚:還是不要過線了(縮腿】 【林青杭:你不過了?那我來過(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