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權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權術
北邊查探的如何? 請殿下放心,他們已找到幾處不大的鐵礦,正在開挖。最近傳來的消息,那邊的土地很是適合種植小麥,不過暫未得到驗證。 嗯。圖梵頷首,剛要吩咐什么,就見有人奔襲過來。 大哥...來人年歲不大,應是還未束發。不過北漠沒有此風俗,粗長的頭發僅用一根麻繩綁在身后,不是很整齊,一看就是沒有怎么認真打理。 圖梵親自上前將人扶起,朝他身后一望,心中略冷。為何只剩這點人? 犍徳耷拉著頭起身回話。只因一出達門關,他所率領的兵馬就被巴律抽調去了赤城,奉城,銀城。等眾人到了塔城之后,巴律又稱病不出,讓他與康達拉出城叫陣。 好不容易他趁巴律出城偷偷跟著出來,不想竟遇上一行黑衣輕騎。那些人身著鎖甲,手持彎刀,腰帶連弩,胯下的馬匹高大健壯,速度極快,且相互成網,交錯橫掃,瞬間就將他所帶的兵馬沖斷。待他再重新整合之時,才發現竟只剩這些。若不是托格趕來相救,他也不知能不能將這些人安全帶回來。 殿下,那些人是?托格渾身污泥,臉上卻不臟。看的出來,來見圖梵之前,他還是草草收拾了一番。可剛剛經過混戰,再梳理也好不到哪里去。 圖梵已從七弟犍徳的敘述中冷靜下來,聽屬下問話,直起身平靜回道,應是魏帝的人。 說完眸眼深沉,臉色帶出絲絲懊悔。他原本以為即若被巴律調遣,犍徳手中的兵馬至少能保留五萬。卻未料到,魏帝手中竟還有一支騎兵,且從未現世。 天下都知北漠縱馬,可大家都忘了,西悅更善養馬。 北漠和西悅并不相鄰,中間還隔著數個小國,對其本不熟悉。如今,惲承息也明白過來那些良駒和騎兵到底是來自何處,心中猛怔,殿下...是說西悅國的內亂是魏帝落下的棋? 圖梵聞言,冷然一笑,是不是并無所謂,但他能想到用西悅來充馬練兵。便是勝我大截,我不如他。 他如今還在這里百般籌謀,費心算計如何將那人拉下王位。而對方已手握大魏全境兵馬,無法相較。 殿下...托格見他自嘲,心中略憂。 放心。圖梵不過一時喟嘆,很快就振作省神。臉色恢復如常,帶著獨有的驕傲。本來他們所處的位置就不一樣,何必多相計較。握在自己手心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 他將犍徳喚到身邊,細細叮囑幾句,讓他先回王城救駕。 待人走后,他輕揚唇角,音色暗沉,帶著微微的喜悅。派去接公主的人出發了嗎? 殿下放心,他們一行人已順利潛入魏國,必將公主平安接回。 嗯。圖梵輕輕點頭,眸眼中的光亮越來越深。他很期待再次見到她的情景。 走,回王城護駕。 諾。 赤城早已被清理干凈,北漠的俘虜被關押到城池的另一端空地。這座久經風霜的城池在晨曦的旭日中傲然挺立,回歸故土的懷抱。不過畢竟已過多年,這座城里依然可以看出北漠人生活過的足跡,連府衙也與魏境的略微不同。 眾人隨著陛下一同進入官衙,見圣人神色冷暗,一時無人敢出言。 啟稟陛下,原赤城縣尹馬洪洲及多人跪在府外請罪。侍衛本是進來通報,說完卻沒有聽到上方宣起的聲音,又被屋內凝重的氣氛駭住,更不敢多言,小心的立在下首。 眾將如何看?直到半盞茶過后,房內才響起圣上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眾人不知陛下所思,更不好擅自揣測。謹慎的向上回稟圣人。 有建言立刻拖出去砍頭的,畢竟當年馬洪洲投敵不假。雖說他保住了赤城的百姓,可他身為朝廷命官,貪生怕死,投敵叛主,不忠不義。 也有人覺得賜他一個體面的死法較好,畢竟他救了百姓,且養大了袁氏遺孤。這次拿下赤城也沒費多少兵馬,歸其原因是其義子馬晉城的功勞。 但有人覺得功是功,過即是過,二者斷然不能混淆。其人按律當誅九族,以震后人。 眾人爭論之時,卻見陛下身邊的近侍已在研墨。沒過半刻,就見圣人停了筆,將紙張交于前座的衛國公。神色平淡,聲音不輕不重。衛卿以為如何? 衛進忠怔怔的望著手中的宣紙,抬眼瞅了一眼圣人的神色,不太明晰。但在見到白紙中間那個黑色的平字時,胸口激蕩不息,有酸更有感激。這個字既不是褒也不是貶,但有了此書,便是恩赦。 他雖滿腹感概,嘴上還是勸道,陛下寬厚,但這般如此會不會太過輕饒馬洪洲? 元玢示意他將字跡傳給眾將查看,眼見眾人都露出驚詫意外的神情。冷傲的說道,若我大魏的將領都能如諸位一般,英勇為國,百戰不屈。既有你們在,又何須會現馬洪洲之舉。 當年之所以出現,一是因為西州,北疆同時動亂,先帝并未收回四府兵符,兵力不足。二是由于洛京內亂,慶王之事。否則,何至于讓北漠狼夷欺于頭頂。 眾將聽聞,熱血激昂,胸中澎湃,起身振奮高吼,陛下圣明燭照,吾等必不負圣人之望。 安總管,大捷...北州大捷...年輕的內侍興奮的小跑進來,將收到的密旨交給對方。 安碩早從他臉上的神情就瞧了出來,這會心下大松。又見陛下給了他密旨,以為有什么緊要事情交代,連忙拆開信,急切的瞅了起來。 大人,怎么了?內侍見他方才臉色還好,不知為何看了信反而變了色。是不是陛下... 呸...呸...安碩聽聞后連啐幾句,雙手合十向四周竭誠的拜了拜。完后斜著眼朝他罵來,胡說什么,圣人好著呢。 那您為何...屬下不明白,拿豆子般大的眼睛疑惑的瞅著他。 ...這回輪到安碩無言,看著對方不解的神情,又垂頭重新將信掃視一遍。只覺嘴里發苦,心中發慌。不住哀嘆,他讓連玉那個小兔崽子跟在陛下身邊,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這會怎么就不知道勸上一勸。 這到底是誰給陛下出的餿主意。哎呦,圣人呢,您這回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