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

    章啟月再一次睜開了眼睛，這次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她好像是在末日前的醫(yī)院。

    章啟月？面前一位穿著整潔大方的中年婦女正在捕捉她渙散的眼神。

    老板娘？這位，好像是她工作過的網(wǎng)咖老板他娘。

    啊是是是，你醒來真是太好了！她都怕她又燒又摔的死了或者傻了，那就麻煩了。

    哎呀，你有沒有什么親戚朋友在這里啊？你現(xiàn)在膝蓋受傷，要好好保養(yǎng)的。

    膝蓋，受傷？

    章啟月愣愣地掀開白被子，她的膝蓋骨好像有些不對稱。

    小姑娘，小姑娘？老板娘又叫了她兩聲，她才回過魂來。

    章啟月想起來她問的問題，但她只能對滿眼期待的老板娘搖搖頭：沒有。

    哦這樣，醫(yī)生說這個問題要動手術(shù)的咧，你還是要聯(lián)系下家里人，有人幫忙才好處理的嘛。說完在心里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再開口的語氣就慢多了：你看你這樣也沒辦法自己上班，這樣，等下我送你回家，你就先自己在宿舍休息好不啦，醫(yī)院的錢阿姨給你結(jié)了，你不用cao心。

    章啟月一副木愣愣的樣子，像是被自己嚇到了，老板娘兒子跟她差不多大，看著也不是不心疼。

    但這個事情負(fù)起責(zé)來就難說了咯，要不是那兒子前兩天找了兩混混堵了這姑娘，非叫這姑娘跟他交往，還不小心推了這姑娘一下，這事情她也不會來看看。

    但就推一下，摔一下，膝蓋骨怎么能成那樣呢，看著都有點不舒服。

    何況隔天又是在宿舍發(fā)燒，躺在曬衣服的陽臺大半天，晚上她們員工換班又跑去吃了東西，到了晚上九點多才發(fā)現(xiàn)。

    哎呀這個，不好說的呀。

    姑娘倒是老實，她說一句就點個頭。

    你爸媽什么能過來的呀，遠(yuǎn)不拉？

    他們。一句他們不在了哽在喉頭，他們，這時候還在的吧，不過，就算在，也沒辦法來。

    他們不會來的。

    老板娘說吃驚也不是那么吃驚的，小姑娘一看就不像她們家兒子一樣皮。

    小孩子都是有人靠，才能皮一點的嘛。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老板娘略帶尷尬地開口：醫(yī)生說你今天就能出院，這樣，阿姨送你回去，你能自己起來吧？

    章啟月把被子徹底掀開，把腿挪下床的時候仿佛聽見了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情況還好，只是左腿沒辦法用力。

    老板娘幫她借了根拐杖，問她要不要買，章啟月?lián)u頭拒絕了，她可能付不起。

    臨下車章啟月說了辭職的事情，老板娘爽快答應(yīng)了，還說會多發(fā)她一點工資，宿舍暫時也不急著搬，多住十天半月的沒關(guān)系。

    章啟月扯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婉拒了老板娘送她上樓的好意。

    一蹦一跳，再休息會兒，三樓上得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