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了
逮住了
山梨雙頰氣得鼓鼓囊囊的,這副樣子讓越前龍雅差點沒笑出眼淚,他努力平復自己,伸出手來用兩只手捧住山梨的臉蛋,輕輕拍拍,山梨鼓起的雙頰立馬就癟了下去。 較勁似的,山梨又馬上吸氣讓自己的臉頰鼓起來,越前龍雅又把它拍癟掉,樂此不疲過了幾輪,眼見山梨臉上的慍怒逐漸明顯,越前龍雅才主動認慫,捧寶貝般捧著山梨,輕言:別生氣啦,真的一點也不丟臉! 我的山梨很可愛的,是真的。 他懂得見好就收,上次發生矛盾后兩人關系降到了冰點,這會兒好不容易稍微緩和了一點,想起來覺得自己怪慫的,但是他更不想在經歷那種幾十天連人都見不了一面的痛苦。 那種滋味,就像被迫絕食,天天吃飯都不香了。 山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聽到越前龍雅說自己可愛,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越前龍雅嗎? 難道有段時間沒見了,他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體了?現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山梨一臉疑惑地凝視越前龍雅,他臉上沒有了以往常常對自己露出的不屑表情,反而溫柔流露,還配有十二萬分真誠的眼神。 山梨慣會蹬鼻子上臉,況且之前越前龍雅確實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她現在是理直氣壯,她把越前龍雅的手從自己臉上一把拍下來。 越前龍雅眼神霎時暗了暗,山梨一下又有點怵,不過她還是讓自己鎮靜下來,盡量有條理地質控,把越前龍雅對她做過的錯事都一一道來。 ...... 山梨說完,越前龍雅一言不發良久。 他沒有想到,山梨居然如此介懷,可是回顧起來,自己好像確實總是違背她的意志。 山梨的話不斷回響在越前龍雅耳邊: 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總是耍我 總是嚇我 她的語調越說越上揚,充滿了理直氣壯的意味,越前龍雅想開口解釋,但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辯駁,如果這些事情真的傷害了山梨,那自己怎么又理由說并非有意來輕輕揭過。 越前龍雅不知如何開口,他的眉頭緊皺,他忽然覺得眉心一陣刺痛,連忙用手按住,連帶而來的,大腦也開始疼。 山梨倒是已經冷靜得差不多了,她看越前龍雅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杵在那里,埋著頭,忽然想起她還得趕回去蹭那一輛送落敗選手的班車回家呢,實在不能再繼續在這里耗下去。 咳咳!山梨清清嗓子,她心里打著鼓,摸不清楚越前龍雅現在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已經被自己氣到起了殺意,正在醞釀中? 那,那我還有點事兒,我就先走了。 這么晚了,你也不要一直在外邊閑逛啦,多危險是不是! 越前龍雅依舊沒有作聲,山梨一時悻悻,怎么覺得自己完全很多余的樣子呢。 山梨拔腿開溜,她心里美滋滋,雖然歷經波折,但是她都沒想到,自己真的這么快就撈回了菜菜,回去以后她要在家里宅完整個假期。 山梨噠噠噠地走在路上,越前龍雅從她的背影都能感覺到她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這種的模樣,她似乎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單獨流露過? 反正,從來也不是為了他....... 對他,從來都是一副沒有心肝的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過得多么煎熬。 丟進垃圾桶的甜品,又被他撿了出來;晚上睡前和早上起床前,都會控制不住地想起山梨的臉,反反復復,連越前龍雅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他明明就只是逗著她玩玩,為什么要憤怒?為什么要做無所謂的思念呢? 這沒有意義啊。 你看她,走得沒有絲毫留戀。 對不起。 對不起。 越前龍雅輕輕地說,他不知道走在前邊的山梨是否能聽見自己的道歉。 是了,自己的備受折磨,是完全、完全沒有意義的,是一場純粹的自以為是。 越前龍雅忽然眼前一黑,喉頭一甜,在吐出血的瞬間半跪下去,勉強支撐住自己,不要顯得過于狼狽。 網球拍應聲落地,他多希望山梨不要回頭,就算聽見聲音也不要回頭。 但是山梨一聽見身后的聲響,下意識回頭,看見越前龍雅竟然半跪在地上,連他們打網球的最珍視的網球拍都扔在地上,一看就很嚴重。 山梨腳下頓了頓,然后一溜煙跑了回去,到了越前龍雅面前,她趕緊蹲下,讓自己的身位低于越前龍雅,從下往上瞧,想看看越前龍雅的表情。 越前,你怎么啦?越前龍雅捂住了臉,她什么都看不明白。 血液從越前龍雅的手指縫中滲出,順著手腕往下流,在空中斷線成一顆顆的血珠,很快就滴落在山梨的手上。 山梨看著自己手上沾染的鮮紅,立刻慌了起來,眼淚上涌,她連忙問:越前,你是不是不舒服?你還能說話嗎? 不能的話你就搖搖頭,好嗎?山梨帶著哭腔問他。 別嚇她啊,她經不起嚇的,這荒郊野嶺,冰天雪地的,她很害怕越前龍雅會出什么事兒。 越前龍雅還是一個勁捂住臉閃躲開關切詢問的山梨,他心里也充滿疑惑,自己為什么突然劇痛、吐血,難道真的傷心到如此地步嗎? 越前龍雅不禁心中自問,自己是否就如此容易動情傷心?就為了這么一個毫不把自己記掛在心上的人? 就非要這么自輕自賤嗎? 他何曾是這樣的人呢? 越前龍雅不想和山梨再多糾纏,他要一個人回到訓練營去檢查一下身體,希望最好是得了什么病才好。 另一只撐住地,緩緩往上,打算先站起來,腦中劇痛從沒有緩和過,甚至越來越劇烈。 山梨也起身,湊近去扶越前龍雅,被一手打開,她余光瞟到被落下的網球拍,迅速把拍子撿了起來,快走幾步追上越前龍雅,問他:你的拍子還在我這兒呢,你難道不要了嗎? 山梨拉住了越前龍雅的衣擺一角,雙方行動一滯。 越前龍雅半轉身,強忍著那股欲裂的痛意,迅速把自己的衣擺抽出來,再奪過球拍,撇下山梨,大步向前,沒兩步,就撲通一下雙膝跪地,劇痛之下,他的反應也堪稱迅速,同時伸出手來支撐身體,讓膝蓋只是淺淺落地。 越前龍雅不再捂住自己的嘴,一口鮮血登時被吐了出來,雪地上點點鮮紅綻開。 山梨嚇了個半死,她就算再不喜歡越前龍雅,也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這種地方,山梨沖上去,顫抖著去攙扶越前龍雅,越前龍雅硬是反復躲避,山梨直接惱了,直接去捉越前龍雅的手,手指靈巧地溜入越前龍雅的指縫間,像鎖和鎖扣一樣十指緊扣,用巧力化開越前龍雅蠻橫的躲避。 山梨勾著腦袋,哄小寶寶一樣去哄越前龍雅:越前君,我們一起回營地看醫生吧。 聞聲,越前龍雅緩緩抬起一點角度,用沙啞的嗓音對山梨說:你不是要走嗎...咳!咳! 山梨抽出一只手來,虛抱著越前龍雅,給他順氣:要走也不急于這一時,我得把你送去醫院 越前龍雅虛弱著喘氣,他已經有種被緩緩掐住脖子的感覺了,實在騰不出手去推開山梨,只斷斷續續地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還要...訓練,我自己...能夠回營地,那...有醫生。 不...用...你管。 你,回去...越前龍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極力勉強自己不要闔上眼皮。 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就一起回營地去找醫生。山梨一聽到營地那里有醫生,一時喜不自勝,下意識忽視掉不用你管這種話。 她的手臂穿過越前龍雅的腋下,好讓越前龍雅能夠借自己的力站起來,你克服克服哦,試試能不能站起來,我們慢慢走回去.......我應該、是背不動你的。 山梨吃力地頂住越前龍雅的身體,這個時候她才懊惱自己平常疏于鍛煉,導致四肢力量孱弱,這種危急的情況,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山梨小兔子刨土似的拱了幾下,未果,越前龍雅不使勁兒的話,她是完全無法撼動一丁點他的身體的。 山梨急得眼睛通紅,她也胸悶氣短的,這一晚上,她算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