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一
懷孕一
阿芃,這件事可能還要調查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回郊區住。照常生活,別讓他發現什么端倪,更不要打草驚蛇。我父親對我說。 我聽從我父親建議,找個借口到郊區住下。 這幾天中我茶飯不思,坐立難安,即使是我爸安排了四個保鏢暗中保護我,但我還是覺得我下一秒會被我想不到的方式暗殺。 一個星期后,我終于頂不住那巨大壓力,在午間休息時,黃水又一次噴射。我意識到我要去看醫生了。 你多久沒來月事了?醫生皺著眉問我。 哈?好像有半年了吧。 好像半年了。我不想要孩子,我平時不關心月事,它不來我更高興。 你知不知道你懷了五個多月。醫生揚起眉,有些憤怒的說道。 我先是聽到懷孕,整個人像是墜入了深淵。緩過神來,回味一下,反應過來是五個月,這么說來這孩子不是商笉晟的?我狂喜,指尖有些顫抖。 你這孩子體型偏小啊,等一下啊,你去做詳細的產檢。 我忙點頭,心里喜滋滋地打起算盤。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他,然后寫個離婚協議,一切斗爭與我無關。 我約了商笉晟道一家餐廳會面,幾個保鏢暗中保護我。商笉晟見我,嘴角輕微的笑笑。我從心底翻了個白眼。這種笑面虎,明面上對你好,實則是想把你誘拐入他的巢xue,剝皮卸骨,生吞活剝。 我不想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我懷孕了,五個月多了,孩子不可能是你的。 幾時懷的? 去年九月末。 他原本一直如沉水般的面容忽地生動起來,連帶著眼中也含上了一絲笑意。 我琢磨不透他,好家伙,戴了這么久綠帽還能笑出來? 這是傻了?我重復一遍:這孩子是我和一炮友的,我打算生下來,這樣,我放過你之前對我做的所有事,你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我們不再來往,可行? 他卻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這孩子是我的。 哈?我懵了,看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我都差點信了。 商笉晟,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打什么主意,你就這么喜歡綠帽子嗎?話可以亂說,孩子總不能亂認吧。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們相親那晚在燁樟約炮,我想孩子是那個時候有的。 一陣雷劈過我。我抖著身子道:你跟蹤我? 他神色平靜道:我沒有,那個人一直是我。他頓了頓,我們第一次是在俞洲島,你那晚喝醉躺在路邊,我過去幫你,我沒控制住自己把你..... 我的各種感官似是一下子都失去了功能,眼前只余一片血色,旋即一片炫黑襲來。 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保鏢的黑衣,我沒什么力氣,輕輕問他:聯系張昭了嗎? 他轉過身小姐放心,張先生正在趕來。 好。 我見保鏢盯著床尾,順著那方向看去。商笉晟負著手站在那里,不說話,只沉默地打量我片刻,轉身走出了病房。 我腦子很亂,真的很亂。我這是怎么了? 商笉晟帶著護士進來。簡單檢查過后,說是沒什么事,就是壓力過大,注意休息什么的。 片刻后,他對保鏢道:你出去會,我有話對她說。 張先生要我看好她,特別是防著您。 你先出去,咱這在醫院呢,死不了。保鏢有些為難地看著我,遲疑了一下,轉身出去。 房間內一片寂靜,商笉晟突然說道:其實,這個孩子確是不是我想要的。 這廝上來就說實話,太不像他的風格了,我忍不住坐起身來,警惕地看向他。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卻是避開了我的視線,頓了頓,緩聲說道:可當我知道這孩子真的存在了的時候,我的心里竟然很歡喜。 我便忍不住氣得發抖,他現在還不忘接著糊弄我。 商笉晟還在那里繼續煽情:有時候忍不住會想著這孩子到底是男還是女,長得什么樣子,像你還是像我,若是生男還好,以后娶了媳婦進家就好,可若是生個女兒,我以后要把她嫁到誰家去?既不能叫她受氣,又不能委屈了她 我從未想過這小子竟然也能如此磨叨,到后面實在忍不住,出言打斷了他:咱能先商量一下這孩子到底是生還是不生的問題,成么? 他垂下了眼簾,半天沒說話,只等得我都著急了,這才聽他輕聲問道:你想怎樣? 我見他口氣雖然平淡,可放在膝上的手卻已是緊緊地握成了拳,便猜著他心里其實也蠻緊張的。你說得對,這孩子不該有。為了我們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我會把他打了。 他倏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我,問: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要這孩子? 我先愣后怒,你剛說的這孩子確是不是你想要的,怎地還沒個屁事節的功夫,怎么就不承認了呢?這還是男人嗎? 我忍著怒氣,問商笉晟:那你說這孩子到底要不要? 要!他態度十分堅定,說完了又傾身逼近了我,冷聲威脅道:你若是敢對這孩子動手腳,我和你沒完! 哦?之前你不就對他動手腳了嗎?我氣到身子發抖,澀著嗓子道。還是一尸兩命的那種? 你忘了嗎?啊?我向他哄。 他僵著臉,沒有說話。 你啞巴嗎?說啊。我喊得嗓子啞了。 我爸忽然闖進來,猛地扇了他一巴掌。出去,我有話問你。隨后扯著他的領子拽著他出門。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我剛哄得眩暈,好一會才回過氣。 過了會,我爸進來,身后跟著一護士。 阿芃,坐起來,抽血做個親子鑒定。 我趁機問那護士:什么時候墮胎合適? 那女護士鄙夷地撇了我一眼:法律規定五個月的胎兒沒有嚴重畸形不允許墮胎。 什么? 心中僅存的一絲希翼化為灰燼。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了下去,同時,那一直強行壓制住的淚水再也忍不下了,一下子從眼眶里涌了出來。我不想在別人面前哭,忙用手背去擦,可是把兩只手都用上了,也擦不完臉上的淚。 我越擦越覺得心里堵的慌,從小我哥對我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即使你是個女孩也要像男子漢那樣。可我會懷孕啊,我終究是個娘們啊,干脆也不擦了,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可不要緊,要想再收聲卻是難了,只覺得心里有哭不完的委屈,恨不得哭倒了一段長城才覺得痛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嗓子已是哭啞了,眼淚也沒得可流了的時候,我見四周圍了幾個人。商笉晟低著頭配合抽血,見我看他,他也側過頭看過來,他臉上那巴掌印紅道發紫。我就這樣與他默默對視,他也平靜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