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天涯何處無芳草
招搖:天涯何處無芳草
一個頭戴幕籬的男子過來了。 是夏岑風。 喔嚯,這還得了?? 白秋夕一介大女子被看了就被看了,玷污了還未出閣的小郎君的眼,就罪過大了。 夏驚春慌忙過去攔,李鳳眠也有所顧忌,半擁半抱地摟著白秋夕往文淵閣里走,好歹給她找身衣裳穿上!不然成何體統! 白秋夕的膽子比天大,膝蓋痛得要死,也不耽誤她耍嘴皮子功夫。 李鳳眠比她高出許多,她的臉剛好貼在李鳳眠的胸膛,她蹭了蹭,嘖了一聲道:三皇女的胸有點小啊。 李鳳眠的目光陰郁,垂眼看著懷里不老實的人,涼涼地開口道:所以? 白秋夕也不敢把人惹得太狠,諂媚道:所以殿下要是不嫌棄,可以來摸我的。 她說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真以為她多好心。 李鳳眠瞪她一眼,道:不必。 白秋夕她雖然沒規矩,但不代表沒腦子,如今也差不多想明白了,三皇女為什么看她不順眼。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醞釀一下怎么開口,結果吸了一鼻子三皇女身上的香氣,冷冷的,像是雪后的松竹香,和李春朝身上的香氣有得一比。 李鳳眠擁著人到了門前,剛一進屋,就打算把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上的人,扔了出去。 白秋夕既然做了狗皮膏藥,就會做一張優秀的狗皮膏藥,也沒別的,主要是膝蓋真的太疼了。 她在家里最小,撒嬌的功夫順手拈來,她黏在李鳳眠身上,泫然欲泣。 殿下輕點,我疼。 李鳳眠的眸色更幽深,臉色更難看。 白秋夕立刻又得寸進尺,殿下,能抱我到床上先坐著嗎?我膝蓋真得好痛,雖然我理解你為什么要絆我,但是心里的諒解,不能撫平我身上的傷痛,我真的好痛。 李鳳眠現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早知道打死也不招惹她。 白秋夕坐到床上后,摸了摸鼻子道:殿下,我知道您因為李春朝的事,對我諸多不滿。但是木已成舟,李春朝現已經是我的正君,我會好好待他,也請殿下盡早釋懷。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正君? 李鳳眠的神色郁郁,咬著牙根道:李春朝配你,真是糟蹋了。 白秋夕趕緊點頭,認真地附和:確實,我也這么感覺,唉,喝酒誤事啊。 她想想自己只差一步,就能云游天下大好河山,一時間也悲從中來。 真的,就差那么一步,結果一夜之間多了一個家眷,想走都走不了了。 老天不開眼啊。 她這么真情實意地貶損自己,李鳳眠也有些意外,反倒不好再開口揶揄她。 拿衣服的女使也魚貫而入,服侍兩人各自穿衣梳發,兩人都不再吭聲。 白秋夕只顧著悲傷,換好衣服,正準備仰天大笑出門去,感慨一下我輩豈是蓬蒿人,然后步子還沒邁出去,就又拉扯著李鳳眠摔在了她身上。 李鳳眠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色,又開始變黑。 膝蓋疼......白秋夕拽著她站直,疼得齜牙咧嘴,眼里一層水霧,要哭出來似的。 李鳳眠的臉色,更更難看了。 恭喜發財也風風火火地追過來,哭嚎著:主子,主子,你沒事吧?聽說您裸奔了? 白秋夕簡直想一頭撞死,好好的兩個丫頭偏偏長了一張嘴,胡咧咧地造謠。 李鳳眠趁她發呆,把她反手一推,也不管她摔在地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避瘟神似的。 回家后,白瑾心早已經輕車熟路地備了四分道歉的禮物,一份給夫子,一份給三皇女,一份給夏家,一份給秦家。還讓廚房用心準備了一些點心,明日帶去文淵閣給同窗們賠罪用。 父親正在給白秋夕擦藥,她疼得齜牙咧嘴的,嚎道:怎么還要給秦家送東西? 白瑾心瞪了她一眼,冷笑道:墨麒麟怎么來的? 白秋夕頓時閉嘴了,那日她本該在家陪李春朝,結果瘋跑出去,實在也不占理。 白瑾心看著不諳世事的小女兒,嘆了一口氣,你啊,什么時候能長大,也讓我省點心。 白瑾心帶著一身藥酒味的白秋夕,連軸轉著四處道歉,熟練地讓人心疼。 白秋夕到家后,李春朝一臉關心地迎上來,見她不良于行,直接把人抱在了懷里。 李春朝既然把人抱在了懷里,自然要往自己屋里走,兩人坐在床上,李春朝查看她的傷勢,膝蓋烏青一片。 李春朝心疼地問她:怎么弄得啊? 白秋夕頓時添油加醋地,把來龍去脈都講得清清楚楚,只是單單不愿跟他講三皇女的那一腳。 她正抱著李春朝賣慘,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嘩,開口問道:外面怎么回事? 如意進來道:柳小郎打發人來問妻主的傷勢。 白秋夕當即就要起身:他親自過來的? 如意道:不是,是柳小郎身邊的元寶過來問的。 白秋夕聞言,哦了一聲,又不再掙扎起身,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吉祥有些不滿道:柳相公怎么這樣?正君得知妻主受傷,坐立不安許久,擔心到連飯都吃不下...... 李春朝輕輕呵斥了一聲:你今日話怎么這樣多? 白秋夕當即撲在他懷里撒嬌,哄著他又喝下去了一碗蓮子羹。 雖然她很想去看看柳為霜是怎么了,但是一則她膝蓋太痛,二則也怕傷了李春朝的心,憋著一直沒敢去。 這么一忍,就忍了一個月。 桃花都開了,她才終于得空去看了柳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