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罵走了江睦遠，希望他能離我的生活遠遠的。

    可兩家住得近，就算我想躲他，也總不能如愿。

    我生日那天晚上，程永華特地開車來接我回家。

    我一上車，他就把一個禮盒遞給我，你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我扯了下嘴角，謝謝。

    他卻將我的手放在那個盒子上，笑得詭異，不拆開看看？

    那只禮盒像一張喑啞的血盆大口吞沒了我所有的情緒，我木然地打開盒子，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里面是一件綴有黑色蕾絲邊的情趣內衣。

    程永華見我沒甚反應，便把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他把我硬拖到后座，一邊扯著我的校服一邊咒罵道，小賤人！和你那個早走的媽一樣賤，見到別的男人就挪不開腿了，我倒要看看，你下面是不是都已經被插爛了？

    像無數個暗不見天日的夜晚一樣，我麻木地睜著一雙眼，任由他，任由我自己的親生父親，在我身上做著最不恥的事。

    從他第一次偷溜進我的房間壓在我身上時，我就已經流光了這輩子所有的眼淚。

    而我要怎么開口，要怎么開口對江睦遠說，我懷著的，是我父親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這件事，我還不如去死。

    啪程永華一記耳光甩過來，送你去學跳舞是讓你腿張得開能好好伺候我，你現在擺出這副死人樣是給誰看？！

    我被打得一側臉歪向了一旁，我無所謂地抬起眼，卻在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那人時生生怔住，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我瘋了一樣撞開還在我身上動作的人，卻被惱羞成怒的程永華狠狠地甩了好幾個巴掌。

    而原本站在不遠處那人，也逐漸朝車里走來，我被程永華緊緊地壓在身下，空洞而失神的雙目與窗外那人對視著，然后我看到他張了張嘴，程舟舟，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天旋地轉，我像是在瞬間失去了所有感官，我像是一尾被曬干在沙灘上的魚，散發出一種咸腥臭味。

    江睦遠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我知道自己此后再也不會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