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來收尸，卻被拖進(jìn)窯洞

    丁小琴的爹死了，被張三癩子刺死的。

    我的爹喲，你死得好慘哦！

    半年后，丁小琴在丁老爹落葬前嗚呼哀哉、哭天搶地，一度昏死過去。

    等醒過來，她一摸包袱，掏出了丁老爹生前愛抽的水煙袋、愛聽的梆子戲戲譜，以及她娘的畫像。

    她把這些家伙什一股腦全塞進(jìn)了尸袋里。

    我沒見過娘，憑想象畫的，爹湊合著用吧。

    丁小琴對著丁老爹幾近變形腐臭的尸身說。

    接著，一對紙?jiān)耐型粩[放了進(jìn)去。

    有它們陪著爹，爹在地下不會(huì)孤單了，女兒替爹蓋棺。

    丁老爹終于在死后半年落土為安。

    而半年前，丁老爹因?yàn)槿钒酌装讯⌒∏偌藿o了張三癩子，不管她已經(jīng)有了相好的知青。

    當(dāng)時(shí)丁小琴求他讓她跟了知青算逑了，丁老爹卻不肯，硬逼她這如花似玉的閨女嫁給獐頭鼠目的丑八怪張三癩子，還說知青小白臉不靠譜，張三癩子丑是丑了點(diǎn)，但日后會(huì)有好日子給她過。

    可哪里能有什么好日子？！張三癩子啥品行屯子里的人都知道。

    他吃喝嫖賭、揮霍祖業(yè)，啥事都不成，四十好幾了還光棍一條，不是今天爬自家嫂子的床，就是明天在玉米地里摁倒了肖家媳婦，被人追著打。

    有一次他膽大妄為，竟然在田埂間摸了婦女主任的rou腚一把，還猥瑣地夸贊手感很好。

    婦女主任何許人也？新時(shí)代的半邊天，豈是忍氣吞聲之輩？當(dāng)即就去鄉(xiāng)公社告了張三癩子一狀！

    張三癩子不怕，開除出公社就開除，沒工分領(lǐng)不到糧就領(lǐng)不到，反正他可以偷雞摸狗。

    包括迎娶丁小琴的彩禮三斗白米，都不知他是從哪家哪戶順來的。

    要丁小琴嫁給這樣的渣滓，丁小琴還不撒丫子跑？

    她跟著知青跑省城去了，沒和丁老爹招呼一聲。

    這頭丁老爹交不出人，又舍不得歸還白米，那頭張三癩子接不到人，氣急敗壞，失手一刀把丁老爹的肚子劃破了一個(gè)大口子，腸子刷啦啦流了一地，丁老爹死逑了，死了三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張三癩子早跑沒影了。

    對此鄉(xiāng)公社沒轍，把丁老爹拾掇拾掇往鎮(zhèn)上凍rou的冷庫里一拖，打了份電報(bào)給知青，想讓丁小琴回來收尸。

    可丁小琴?zèng)]影沒信，鄉(xiāng)公社捎人上省城托話也沒見著人，丁老爹便只能在冷庫里住了下來。

    半年后，丁老爹都快放臭了，丁小琴突然回來了。

    她剛走到村口迎面就碰到了屯子上的幾個(gè)糙老爺們，戴著草帽、扛著犁耙正往地里走。

    丁小琴認(rèn)得，這幾人跟她爹是一個(gè)生產(chǎn)隊(duì)的，平日里在隊(duì)部場院就老愛盯著她看，到了夜間她老爹算工分不留神時(shí)他們還會(huì)偷偷抓抓她手、拽拽她的麻花辮，或者突然靠近，在她耳邊吐著熱氣說：小琴真俊。

    眼下冤家路窄，還少了老爹的保護(hù)，丁小琴低下頭揪著衣角急匆匆繞路。

    站住！

    抬起頭來。

    哎喲，這不是俺們的小琴嘛～～舍得回來了？

    他們不比張三癩子好多少，一個(gè)兩個(gè)閃身攔下她的去路，流里流氣地說：是不是想俺們了？

    說完一陣哄笑。丁小琴羞紅了臉，想逃，可無路可逃！

    怎么碰見了不叫人？你那死老爹沒教你？

    永，永貴，叔

    叔？叔老了，怎么和你配？叫哥，叫聲永貴哥我聽聽。來。

    永，永貴哥丁小琴勉強(qiáng)開口，聲音堪比蚊子叫。

    大聲點(diǎn)！

    永貴哥！

    這就對了嘛。

    這名叫永貴的糙漢子聽到丁小琴柔聲細(xì)語的呼喚似乎滿意了，笑道：

    嘿，別說，咱們小琴自從和那廝跑去省城，變得越發(fā)俊俏了。瞧這臉蛋，白白凈凈紅撲撲的，還有這身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怕不是個(gè)姑娘了。

    不是姑娘那是啥呀？另一人明知故問，一臉壞笑。

    我見她和那廝鉆過高粱地哩，你們說是啥？對不對啊小琴？

    丁小琴哪里敢接話，只能低著腦袋搓揉著衣角。

    她想走，這幫子人攔住去路，繼續(xù)對她污言穢語。

    來嘛，一起耍嘛

    他們拉扯她的衣服，丁小琴左閃右躲。

    你甘愿倒貼城里來的小白臉，也不讓我們幾個(gè)享享福？

    他們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給他吃了rou，湯總能讓我們喝一口吧？

    就是說嘛咱們屯子上的娘們竟被個(gè)外來戶占了便宜，如果我們還坐視不理，豈不虧了？

    他們才不是要替丁小琴打抱不平呢！

    他們是習(xí)慣性地把屯子上的黃花閨女都當(dāng)做了私有物品，覺得知青和丁小琴戀愛是對他們最大的冒犯。

    包圍圈越來越小

    丁小琴被他們連拉帶拽拖進(jìn)了一個(gè)廢棄窯洞里。

    這是

    偏于一隅，殘?jiān)珨啾冢妥由线€有什么地方對于她來說是死角？早就漫山遍野跑透了。

    但這兒那日后她沒再來過。

    那日，她還小，還是個(gè)在枯枝敗葉上摘酸酸甜甜的野棘子吃的小姑娘。

    那日，她照常吃得哈喇子流了一地，正親眼瞧見尚是少年的他們把王寡婦拖進(jìn)了窯洞里，隨后里面?zhèn)鞒隽伺似鄳K的嚎叫，以及連續(xù)不斷的哭喊。

    窯洞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對于懵懂的丁小琴來說無法想象，她只隱約覺著當(dāng)天的野棘子食之無味，不如從前那般酸甜可口了。

    之后，她再?zèng)]來過這兒，也漸漸忘了王寡婦之事。

    可某日，全屯子都在傳王寡婦投井了。

    死了？

    死透了，都泡發(fā)了，沒形兒了。

    嘖嘖

    她老爹還在一旁說著什么一尸兩命、犯賤、該死等等，聽得丁小琴一愣一愣的。

    年幼的她不知王寡婦的投井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有沒有關(guān)系，她隱隱約約覺著有，但是具體怎樣她不懂。

    如今她被強(qiáng)行帶來此地，經(jīng)歷過人事，經(jīng)歷過和知青戀愛，她恍然大悟。

    她知道早死了丈夫的王寡婦為何會(huì)突然有孕，為何會(huì)懷著孩子投井。

    她滿腔憤懣！可

    可比起憤怒，取而代之的情緒是恐懼與無助。

    因?yàn)檫@些糙老爺們正在對她做著同樣的事，像對待王寡婦一樣，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毛手毛腳，直接襲胸、摸臀、扯衣，使得丁小琴手足無措、羞憤難當(dāng)！

    她跪地求饒，可屯霸劉永貴已經(jīng)解開褲腰帶要她含舔他那鼓脹得快爆炸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