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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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咚咚。 在辦公室假寐的魏書硯聽到敲門聲,本以為是羊主任又落下來東西,不耐煩地打開門鎖后,他看到了對方的臉。 臉色又變回冷漠,他轉身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沒有開口。 沈俏像罰站似的立在原處,她的十指打結,低著頭也不敢直視男人的視線。 良久,魏書硯終于開口讓她二選一:滾進來還是滾出去。 她麻溜地鎖了門,得寸進尺坐到魏書硯對面。 抬起的小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嘴唇上剛剛補過粉嫩的唇釉,看起來亮晶晶的。魏書硯見她恢復往日里朝氣的模樣,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甚至愿意主動去問:沈同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看我手機了嗎?她抬頭直直望進對方眼里。 魏書硯屈指敲了兩下桌面,沒有回答。 你應該知道吧,我沒有錄像。之前的照片我也都刪 所以呢?男人打斷她,眼神中閃過不耐,你特地來跟我說這些是為了提醒我那一晚怎么被一個小女生玩弄,還是要我感恩戴德謝謝你饒了我? 那天的事情我會補償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沈俏捏住桌角,深呼吸幾下繼續道,而且我保證以后都不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對你。我今天來找你是想確定一件事情。 魏書硯抻平手指,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紙頁都被震得發出嘩啦的聲響。 沈俏也被嚇得脊背一凜,見魏書硯站起身,龐大的陰影罩住自己的視線,她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不過依舊抬起脖子,執拗地與他對視。 這就是你想了這么多天,選擇的道歉方式嗎?一副理直氣壯,仿佛連補償都是施舍的姿態。 魏書硯第一次對沈俏如此失望。 即便那晚的暴行,他還能自我解釋為是小女生因為摯友死亡后的慌亂失措。也是因為自己的縱容沉默才令她做了錯事。 他甚至有產生過對沈俏的歉意。 可現在。 這副高高在上,仿佛在垂憐自己的姿態。 人類的無知,狂妄,冷漠再次盡數收入眼底。 他脫力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擋著失落的臉色。 滾出去。 沈俏對他突然的憤怒感到茫然,無措地繼續重復著無意義的道歉和補償,逼得魏書硯一再提高音量。 直到男人周身都裹挾著隱忍到極致的暴怒氣場,沈俏因為他銳利如刀鋒的眼神而感到了喉嚨一滯。 她的后背發涼,胳膊失控地顫抖著。 我,讓,你,立刻,馬上,滾出去 一字一句,像是冰冷的刀片。 沈俏刷的起身,椅子被帶倒在地,砰的一聲巨響又拉扯回她稀薄的理智。即便害怕到連呼吸都急促到顫抖,沈俏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魏書硯,伽月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繃緊的聲帶變得扭曲,音節吞沒在短促的氣息下。男人錯愕地看著她,稠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沈俏頓時又有了底氣。 她握拳,鼓起最后的勇氣緩步走到男人旁邊,將掌心在他面前攤開,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含著水汽: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我有努力去想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可是我的腦子太亂了,我需要你幫幫我,幫我找到害死伽月的背后兇手。 魏書硯,伽月不是你殺的對不對?她再次問道。 攤開的手心放著一塊半化的糖紙。 你不用開口,你吃掉它,我就當你給了答案。 魏書硯,你是這個島上我唯一能相信的。 墻上的鐘擺只過去了短短的兩分鐘,沈俏卻覺得這120秒被無限延長,漫長到魏書硯的每個動作都能被定格成無數的照片。 漫長到他似乎在鄭重地做著一個關乎于一生的選擇。 男人的指尖觸到她掌心的瞬間,沈俏覺得自己的心吊在了半空中,搖搖晃晃的。 唇角嘗試著上揚,男人卻在此刻抬眸,面無表情道:我不吃糖,你自己吃掉。 她忍不住撲倒魏書硯身上嚎啕大哭。 魏書硯:我真沒原諒她。 甜死我了,立刻理直氣壯求珠!